第1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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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金失窃案?”元兴帝回忆了一下,点点头道:“朕记得此事。那名侍卫晚上贪杯,多喝了些酒,以至于当值的时候睡着了,才给了盗贼可乘之机。”
  “你父亲犯下如此严重的失职之罪,朕只是下令将其杖毙,已经是网开一面了,你又有何不满?”
  “可罪臣的父亲酒量极佳,那晚也只喝了三杯而已,根本不可能醉倒!”陈锐情绪激动地辩解道。
  “那晚傅尚书也来参加宫宴,他明明看到了,罪臣的父亲后脑有血,很明显是被人袭击才晕了过去。可傅尚书却只说看到罪臣的父亲靠着殿门睡觉,这才使得父亲被冠以失职之罪。”陈锐哭诉道。
  傅景渊闻言连忙走到元兴帝跟前,跪下行礼:“陛下,臣那晚喝得有些多,只看到陈昭靠着殿门一动不动,并未看清他脑后是否有血。臣下意识便以为他是在小憩,所以才这么说的,没想到却间接导致了陈昭冤死。臣有罪,还请陛下责罚!”
  元兴帝摆摆手道:“傅爱卿何罪之有?晚上本就看不清。再者说,觉得对方是在小憩才是正常的反应,若是爱卿下意识觉得陈昭是被什么人袭击了,反倒令人怀疑。”
  陈锐连连摇头,“不是的,陛下,不是这样的!”
  “够了!”元兴帝怒喝一声,“陈锐,若你觉得你父亲是被冤死的,应该向大理寺报案,请求重启当年的案子,而不是私下里实施报仇行为!”
  “你怨恨傅尚书,却选择对他的儿子下手。如此欺软怕硬、伤及无辜之人,竟然也在羽林卫待了三年之久。”
  “我大梁的羽林卫,还真是什么人都招啊!”
  郭震岳浑身一颤,也赶紧跪在地上道:“此事是臣的失职,请陛下放心,此番回去后臣一定会彻查羽林卫上上下下所有人,绝不会容忍再有这等居心叵测之人混入其中。”
  元兴帝哼了一声,“罢了,朕念在你一向办事谨慎、没出过什么差错的份儿上,这次就不治你的罪了。”
  “就,罚郭都统两个月月俸吧。”
  郭震岳松了口气,连连磕头谢恩道:“臣谢陛下宽恕,今后臣一定鞠躬尽瘁,为陛下分忧!”
  “至于陈锐。”元兴帝眸光一凛,冷冷道:“此人身为羽林卫,身担维护猎场安全的职责,却利用职务之便,私自将野兽放入其中,蓄意谋害朝廷命官、引起恐慌。”
  “如此十恶不赦之徒,当斩!”
  元兴帝大手一挥,“郭震岳,将他拉下去,给朕好好审,务必要把全部细节全都调查清楚,包括他是怎么瞒天过海将野兽送进来的,又是如何得到这块邪门的玉佩。这些朕都要知道!”
  “臣遵旨!”郭震岳行礼道。
  “陈锐,你死罪难逃。若是积极配合,把其余人都供出来,朕可以留你个全尸。若是拒不配合,就休要怪朕心狠手辣了!”
  说罢,元兴帝微微一颔首,郭震岳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指挥两名羽林卫将陈锐押了下去。
  行宫外终于回归了平静。
  众人见元兴帝还在气头上,纷纷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被迁怒。
  半晌,元兴帝才缓缓开口道:“今年冬猎发生这种事情,朕很是痛心。”
  “但,冬猎毕竟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不能就这么结束。”元兴帝疲惫地揉着太阳穴,“郭都统,一会你带人将整个飞鹿原搜查一遍,务必要确保再没有猛兽混入其中。”
  “是!”郭震岳道。
  “待确认猎场安全之后,朕会再次召集诸位,重新开始冬猎。”
  众人纷纷向元兴帝行礼道:“臣等遵旨!”
  “今日也不早了,大家就先各自回营帐休息吧。”元兴帝缓缓道,“顾四郎方才受惊了,回去好好调养一下。”
  “安福。”元兴帝对身边的内侍吩咐道,“去给顾四郎叫个太医瞧瞧,别有什么伤病自己还不知道。”
  “奴才遵旨。”安福连忙躬身道。
  顾泽礼也连忙行礼道:“臣谢陛下垂怜!”
  “还有,那两名不幸牺牲的羽林卫也算是国之功臣了,去给他们的家属每家发放一百两抚恤金,然后将他们厚葬了吧。”
  郭震岳立刻应道:“臣遵旨。”
  “朕有些乏了,就先回行宫休息了。”元兴帝在宁贵妃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诸位也都回去歇着吧。”
  说罢,元兴帝步伐沉重地转身往行宫走去。
  众人整齐划一地行礼道:“臣等恭送陛下!”
  待元兴帝走后,众人也纷纷放松下来。
  “想不到这个陈锐竟然如此丧心病狂!”顾泽礼感叹道,“就算他因为当年那件事怨恨傅世叔,但那年文嘉才几岁啊,关他什么事?”
  傅彦垂眸不语,好像在想什么。
  “喏,这个还是还给你吧。”顾泽礼将那块朱砂佩还给傅彦,“你是想把它毁了还是当了都随意吧,反正我是再也不想碰到它了。”
  傅彦欣然接过,微笑道:“圣上给你叫的太医好像来了,你快进营帐里瞧瞧去吧,万一吓傻了可怎么办?”
  “你能不能盼我点好?!”顾泽礼不满道,“我要是吓傻了到时候天天来烦你!”
  傅彦颔首,“所以嘛,我才让你去看看,我可不想天天被一个傻子缠着。”
  “靠!”顾泽礼哭丧着脸拉住贺听澜的胳膊,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做作道:“梦洲,还是你对我好~”
  “噫~”贺听澜被他肉麻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将自己的胳膊从顾泽礼手中抽出来。
  “你别拉我,我有肢体接触恐惧症。”贺听澜道。
  “哈?”顾泽礼莫名其妙道,“这是个什么病症?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就是你一碰我,我就会感到头晕恶心。”贺听澜道。
  “真的假的?”顾泽礼眯着眼睛,狐疑道。
  “真的。”贺听澜确信地点点头。
  “诶~”顾泽礼伸出一根手指,戳了贺听澜一下,“我碰一下试试。”
  “啊我不行了!”贺听澜瞬间做出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好像眨眼间就要站不稳摔倒了。
  傅彦眼疾手快接住了他。
  贺听澜拼命忍着笑,又站了起来。
  “不是,他刚才碰你你怎么又不晕了?”顾泽礼震惊地指着傅彦道。
  “对哦,怎么突然不晕了呢?”贺听澜惊讶道。
  顾泽礼:“你是不是玩儿我呢?”
  傅彦眼看着又要收不住场,连忙插到两人中间,扳过顾泽礼的肩膀,把他朝营帐的方向一推。
  “我看你刚才是不小心磕到脑袋了,赶紧去瞧瞧病吧!”
  “嘁!”顾泽礼努了努嘴,“我看你们俩是合起伙来针对我!”
  傅彦和贺听澜不约而同地都笑了。
  待顾泽礼走后,傅彦好奇地问道:“你说陈锐真的只是想为父亲报仇吗?”
  “谁知道了?”贺听澜道,“你能这么问,难道是察觉到了什么?”
  傅彦摇摇头,“倒也没有,只是觉得此事很蹊跷。事情都过去十几年了,陈锐如果想报仇,难道之前那十几年一直都没有机会吗?”
  “冬猎每年都有,他为什么以前没有行动,偏偏在今年行动?”
  “可能是之前还没准备好?”贺听澜猜测道,“毕竟朱砂佩和啸狼都挺难弄来的,陈锐应该是花了不少钱财和精力。”
  “或许吧……”傅彦若有所思道。
  “哎,不管这些了!”贺听澜伸了个懒腰,“刚才又是骑马又是对付啸狼的,这会儿我都快饿瘪了,我要吃饭!”
  傅彦抿唇直笑,“也是,这都过了午膳的时辰了。走,用膳去!”
  然而二人刚要回自己的营帐,却突然看见傅景渊迎面走来。
  傅彦连忙加快步伐迎上去,恭敬地行礼道:“父亲。”
  “你娘听说了方才啸狼的事,担心你受到惊吓,专门叫人给你准备了压惊的汤膳,正要叫你过去喝呢。”傅景渊道。
  贺听澜一看这场面立刻明白了,傅尚书这意思是他们一家人之间有话要说。
  于是他对傅景渊拱了拱手道:“既然如此,贺某就先走一步了。”
  “哎,好。”傅景渊笑着点点头道,“内子叫他们煲的汤膳够好几个人喝,要不让他们给小贺大人也送去一碗?”
  “不必了。”贺听澜婉拒道,“我倒是没被吓着。多谢尚书大人好意。”
  客套了几句后,傅景渊转身带着傅彦离开。
  然而傅彦却悄悄转过头来,对贺听澜使了个眼神。
  贺听澜立刻明白。
  这是晚上去找你的意思。
  于是贺听澜努力按耐着向上扬起的嘴角,装作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走了。
  傅彦本以为父母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说,却不想只是询问了一下他在猎场有没有遇到可疑的人。
  傅彦便如实说只有陈锐这一个可疑的。
  不过说起陈锐,傅彦心中的疑窦仍旧没有消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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