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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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就在傅彦穿过花园的时候,却突然看见斜前方有一个人影,站在那一动不动。
  傅彦吓了一跳,驻足定睛一看——
  怎么是郁夫人?
  “娘?这么晚了,您怎么还在外面吹冷风啊?”傅彦不解道。
  “阿骧回来啦?”郁夫人笑着调侃道,“去买个文房四宝怎么这么久?是不是出去玩了?”
  傅彦一阵脸红,不过好在黑夜中郁夫人看不出来。
  他故作镇定道:“下午时分在东市遇见了阿澜,他不是要搬新家嘛,我就陪他看了几家家具铺子,免得他被无良商贩给骗了。”
  “原来如此。”郁夫人颔首道,“你做得对,小贺大人对金陵城肯定还有诸多不熟悉的地方,你多照看人家一下。”
  “自然,这是我应该做的。”傅彦道。
  还好自己反应快,傅彦心想,这个理由挑不出什么毛病,郁夫人也没有怀疑他。
  然而傅彦才刚放下心来,却听郁夫人又道:“对了,还有一事,娘想问问你。”
  “何事?娘尽管问便是。”傅彦道。
  郁夫人眉头微皱,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小贺大人有没有和你提起过他的家世和父母?或者他小时候的一些事情?”
  傅彦心里一紧。
  娘问这个做什么?
  难道娘已经开始怀疑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这是在旁敲侧击?
  傅彦虽不明所以,但是他觉得这毕竟是贺听澜的私事,还是让他自己来说比较好。
  于是傅彦摇了摇头,道:“我只知道阿澜他自小父母双亡,过过一段苦日子。至于其他的,他没主动说,我自然也不好意思随便打听。”
  这个回答跟郁夫人想的差不多,她若有所思地微微一点头,似乎在想什么。
  “娘还有别的事情要问吗?”傅彦试探道。
  “哦,没有了。”郁夫人回过神来,笑着说:“时辰不早了,你快回屋收拾收拾准备休息吧,明日还要去吏部办公呢。”
  “好。”傅彦点点头,“娘也快些回去吧,外面风大,要注意身体。”
  “知道啦。”郁夫人笑着说道,“我这也是晚上吃得有些多,出来散步消消食,一会就回去。”
  目送着傅彦回到房间后,郁夫人眼中的慈爱渐渐转变为担忧。
  她快步回到自己的屋子,推门道:“容兰,你过来一下。”
  在郁夫人身边服侍了三十余年的老妈妈立刻走过来,接过郁夫人脱下的大氅,“夫人有何吩咐?”
  “你帮我去调查一个人。”郁夫人道。
  容兰疑惑道:“何人?”
  “军械司贺技正。”
  “贺……诶,此人不就是救了大公子的那人吗?”容兰诧异道,“夫人这是怀疑他会对公子不利?”
  “不。”郁夫人摇摇头,走到桌前坐下,“你今日是没看到那孩子,长得跟令惜十分相像。我刚一见到他的时候,有一瞬竟恍惚以为自己看到了女扮男装的令惜。”
  “什么?!”容兰大惊失色,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
  容兰快速环顾四周,又赶紧去把门窗都检查了一遍。
  确认没有什么人在附近之后,容兰走到郁夫人身边,小声道:“夫人,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当年三小姐在与当今圣上的婚礼上逃走,至今都是圣上的禁忌。别说是您了,即便是顾家人也不能随便提及。”
  “这些我自然知道,又何必乱说呢?”郁夫人扶额苦笑,“虽说这世上有长相相似之人再正常不过,可这……这也太像了点。”
  郁夫人身子微微前倾,对容兰道:“不光是长相相似,就连言谈举止也有几分令惜十几岁时的样子。我实在是……无法不往那个方向去想。”
  “夫人,您是怀疑那位贺公子……”容兰试探地问道。
  “我想过,所以我问了他的生辰年月,可是他却比阿骧还年长半岁。”郁夫人摇摇头,“对不上。”
  “会不会是他谎报了年龄?”容兰猜测道。
  “这我也不清楚。”郁夫人眉头紧锁,“可是他的官籍如果没问题,上面的生辰年月和户籍应该也没问题才对。”
  “容兰,这正是我拿不准的原因所在,所以我才想让你去秘密调查一下。”郁夫人有些激动地说。
  “如果他真的是……那他自己知道这些事情吗?如果他知道,并且早有准备,那也就算了。可若是他对此一无所知,光凭这张脸,以后在金陵城指不定要引来多少麻烦。到时候他独身一人无依无靠的,如何抵挡得住啊?”
  容兰点点头说:“我明白了,夫人放心,我明天就开始查。只要是活生生的人,在这世上就一定会留下痕迹,总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的。”
  郁夫人的神情有所缓和,自嘲一笑道:“也是可笑,我竟不知道是该希望如我所想的那样,还是不该希望。”
  “一切天注定,不论真相如何,夫人都不必太过忧心了。”容兰安慰道,“时辰也不早了,我来服侍夫人就寝吧。”
  “也好。”郁夫人叹了口气,起身去宽衣洗漱。
  在榻上躺下后,郁夫人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块玉佩,指肚轻轻摩挲着上面的花纹。
  令惜,这一切会与你有关吗?
  第157章
  一年一度的冬猎马上要开始了。
  这件事本来和贺听澜没什么关系, 因为只有那些高品阶的官员和世家子弟们才有资格伴君随行。
  然而贺听澜正在军械司忙着理事,却突然从司卿沈庭勋那得知今年自己也受邀在列。
  “我一个从六品小官也能去?”贺听澜惊讶道。
  “是啊。”沈庭勋捋着胡子,笑吟吟地说道:“自从上次你帮着破了烟花爆炸的案子,圣上就一直记着你呢。又说你之前在入云峰的时候便是靠狩猎为生, 这次便让你跟着一块去了。”
  “原来是这样。”贺听澜恍然大悟, “圣上待我不薄, 这次我肯定要多猎几只猎物!”
  同僚们纷纷哈哈大笑起来。
  “这话说得没错!”费秉文道, “猎到的猎物越多, 就代表咱们大梁来年会越加风调雨顺!”
  “还有这种说法?”贺听澜诧异地问道。
  他原本只是觉得机会难得, 得痛痛快快地打一场猎而已。
  “梦洲刚来金陵城没多久, 恐怕还不知道吧?圣上每年腊月组织冬猎,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用于祭祀。”费秉文解释道。
  “猎场在金陵城郊的飞鹿原,到时候圣上会带着文武大臣、妃嫔皇子、皇室宗亲,以及一些尚未入仕的世家子弟一同前往。”
  “这都是太祖皇帝开国的时候立下的规矩,冬猎时猎到的猎物数量越多,就代表大梁来年会更加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另外, 猎到猎物最多的人还可以得到圣上的赏赐。总之, 去了不亏!”
  “那我便去见见世面。”贺听澜笑着说道。
  既然世家子弟们也会一同随行, 那是不是又可以和傅文嘉一块了?贺听澜美滋滋地想。
  太好了!这叫正大光明地谈情说爱!
  而与此同时,傅彦也十分期待冬猎的开始。
  他甚至已经提早和行宫司那边打好了招呼,把自己和贺听澜安排在了同一间帐篷。
  美其名曰“贺听澜第一次参加冬猎,对诸多事宜还不熟练,跟自己住在一块可以多加照看”。
  行宫司的官吏任职这么多年,对这种事情早已见怪不怪,十分痛快地答应了傅彦的请求。
  傅彦本想着等到了飞鹿原再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贺听澜,给他一个惊喜,结果刚出发就忍不住了。
  出发的那日, 贺听澜早早地装好了行囊,和傅彦在傅家大宅门口碰面。
  “你知道咱们在飞鹿原住哪吗?”傅彦神秘兮兮地问贺听澜道。
  “知道啊。”贺听澜点点头,“军械司的同僚们都和我说了,王公贵族住行宫,臣子们住高级帐篷。”
  “那你猜谁和谁住同一顶帐篷?”傅彦又问。
  “这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贺听澜转念一想,突然觉得不对劲。
  再看傅彦脸上快要绷不住的笑意,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你不会耍了什么花招把咱俩给安排到一块去了吧?”贺听澜猜测道。
  “嗯。”傅彦矜持地一点头,“鉴于你对冬猎的流程还不熟悉,本公子就勉为其难地把你带在身边吧。”
  “噗!”贺听澜笑出声来,凑近傅彦道:“还勉为其难呢,我看你这叫得意忘形!”
  “谁说的?我才没有!”傅彦赧然道。
  贺听澜抱着双臂感叹道:“哎,咱们傅大公子就是会享受啊。还知道大冬天的被窝冷,专门找了个暖被窝的。”
  傅彦吓得一把捂住了贺听澜胡说八道的嘴,压低声音道:“大白天的,你也不怕叫人家听见!”
  “你都敢做,我当然敢说了。”贺听澜不怀好意道,“其实我也想过这种可能,所以我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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