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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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意的许云帆走起路来,一米多的大长腿走的飞快,脚下都快生风了。
  正午的太阳那叫一个晒,出门没多久,许云帆便热得汗流浃背。
  他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就不该一时兴起要出门。
  为了让秦润高兴,他真是脑子抽风的厉害。
  第52章 好好的人不做,做什么王……
  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 已经收不回来。
  再者说,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怎能言而无信?
  许云帆想到对秦润的承诺, 咬咬牙继续赶路。
  在家等人的秦润满腹心事, 地都不翻了,捡了一箩筐的玉米坐在屋檐下等着许云帆回来。
  许云帆没等回来, 倒是先等到了在镇上只找到半天活做的方猎户。
  方猎户在镇上做了两个时辰活, 下午实在找不到活干了, 只能带着方一方二垂头丧气的从镇上回来。
  因为今天做的活是在码头扛大包,三人倒是赚三十文,别看三十文很多,听起来已经不错了, 但是,方家几口人,全靠方猎户与方一兄弟赚的银子过活, 所以, 方家的日子, 依旧过的捉襟见肘。
  方猎户回到家,吃饭时听方奶奶说起秦润的事, 吃过饭后, 带着方一连休息都顾不上便匆匆赶来。
  倒不是方猎户想把秦润的活揽下来, 而是想着, 也许秦润是真的忙不过来了,他们父子在镇上没活干, 来帮忙也就帮了,还提什么工钱啊。
  所以,方猎户一来, 便说:“润哥儿,你跟你方奶奶说的事,我听她说了,我们过来帮忙,不过,这工钱就算了,你方伯伯我闲着也是闲着,帮个一天半天的没问题。”
  十七岁木讷寡言的的方一没说话,坐在方猎户身边,只跟着点了头,示意他的立场。
  “不行的,”秦润摇摇头,“云帆说了,必须要给工钱的,现在由他当家,我不好跟他对着干。”
  “这怎么是对着干了?我说你这孩子,银子多了是吧?”方猎户扫了一眼堂厅,没见别的人影。
  有关许云帆这人,村里传的沸沸扬扬,方猎户至今未见过,不由好奇,“他呢?不在?我们是在给你们家省钱,他还能不乐意?”
  不会省钱的汉子可要不得,败家。
  秦润回道:“云帆去镇上了,还没回来,他说了,村里人都不富裕,家家户户都要生活,就是亲戚也没这么帮的,所以,这工钱,该给还是要给的,若是让你们白做工,村里人指不定要在背后说点什么了。”
  比如,他们会猜测,秦润会不会与方猎户有一腿,否则,非亲非故的,方猎户家那么艰苦了,有那帮忙的时间,自个上山打捆柴卖了难道不好吗?
  庄稼人,以土地为生活之本,更有甚者会猜测,方猎户家三个孩子,地、田都没有几亩,就这,三个孩子将来要娶媳妇,估计够呛。
  小秦家两个哥儿,大的那个丑的可以,至今嫁不出去无人想娶,小的又是个不会说话的傻蛋,可再怎么丑,再怎么傻,人家也是能生的哥儿不是?
  古人传宗接代的思想较为封建,加上小秦家有田有地,一旦他们兄弟两嫁到方家了,小秦家的一切,不就是方猎户家的了?
  这些恶意揣测,使得方猎户之前去给秦润帮忙,也是内心忐忑,一度不知,自己究竟是给秦润帮了正忙还是倒忙。
  偶尔帮一次,还得偷偷摸摸的,见不得人。
  方猎户没见过许云帆,不由好奇,“润哥儿,许小子对你好吗?你这请人的工钱是自己掏的吗?”
  有关许云帆这个外来户,方猎户想,他应该没什么银子才对,结果秦润倒好,让他当家做主也就算了,居然还同意请工,这工钱不是银子的吗?
  越想,方猎户越觉得许云帆就是个吃不得苦头的败家子。
  “方伯伯,你放心,云帆对我还有安哥儿很好的,他来的时候,身上带了点银子,这不,我家秋收晚了,再不加紧,只怕赶不上了。”
  春种时,小秦家的地全靠秦润与秦安种,大的负责开坑,小的负责放种子,然后再把种子盖起来。
  这活看着步骤好像很简单,但只有做过的人才知道,前期的除草,翻土松地,那都是累活,是个大工程。
  秦润种了几天玉米,锄头挥得手心的水泡长了又破,破了又长。
  饶是如此,家里只有一大一小两人,他们种完地后,其他人已经种完十几天了。
  种完玉米又到了种稻谷的时候,家家都忙,谁能放着家里的春种去帮你呢。
  为了赶上七月份的秋种,秦润已经提前收玉米了,哪怕有许云帆帮忙,他们两个人,哪里比得了其他人家。
  方猎户想想也是,这玉米收完了还要把玉米杆砍了,地里的草还得除,地倒是不用翻,但玉米、稻谷收回去也得晒,两个人,总之就是根本忙不完。
  “行,那我们来干活,但是这个工钱,润哥儿,方伯伯也不挣你的。”
  镇上的活,轻松的,一天六到十文,脏活,累活,重活,一天二十文左右。
  收玉米这种活,不算重活,也不算脏活,但很晒,加上玉米叶上的粉尘,身子再出点汗,粉尘沾到皮肤上,很容易痒。
  许云帆第一天下地,活没干得多少,倒是先去了一层皮。
  秦润思考小一会,按照他之前在镇上找活干了解到的行情,给出了一个价,“方伯伯,那您看,您这一天工钱十八文,方一他们一天十五文,怎么样?”
  收玉米不算太重的话,加上他们家有推车,不需要方家父子挑回来,算是省了很大的力,秦润给这个价已经算是高价了。
  小秦家有推车一事,方猎户是听说过的,他摇摇头,“这个价给的高了,你不是说,亲兄弟还明算账吗,这活该怎么干就怎么干,自然的,这工钱,该怎么给就怎么给,你给多了,岂不成方伯伯占你们的便宜了?这可不行。”
  小秦家的情况没比他们好哪去,要是他还占小秦家便宜,良心过不去不说,他也会被外人唾沫淹死的。
  最后,在方伯伯的极力要求下,秦润最后定下,方猎户一天工钱十六,两个小的一天十二文。
  对于秦润最后给出的这个价钱,方猎户满意了,“那就这样定了。”
  回去的路上,方猎户嘱咐身边的大儿子,“明儿过去干活,咱们得勤快点,争取把活早点干完。”
  活干的快了,秦润就不用请那么多天工。
  这样一来,也算给秦润省点银子了。
  从今天这事,哪怕没见到许云帆,方猎户对许云帆的印象也有了改变,能舍得为小秦家花钱,看来,他是真的有心,短期内估计是不走了。
  要是许云帆真如其他妇人所说那般看不上秦润迟早要走,既然如此,身上有银子的他为何还要留在小秦家干活呢?
  许云帆之所以会留下来,八成是不走了呀,家里有个汉子,做事都有个可以商量的人,那不是更好吗?
  送走方猎户,秦润继续坐回去掰玉米,视线时不时的落在院门外的路口处,期望着心心念念的人能够在他不期然的瞬间出现。
  另一边,好不容易赶到镇上的许云帆擦了擦脸上的汗,走进了杂货铺。
  由于已是晌午后,太阳晒人得很,镇上的人已经很少了,偶尔路上只有几人快步走过。
  在柜台前的杂货铺老板昏昏欲睡,迷糊中看到有客人进店,一下子就来了精神,赶忙起身招待,“小兄弟要买点什么?”
  许云帆扫了一圈,“我要买五斤红豆,还有硝石,以及五斤绿豆。”
  “硝石?”杂货铺老板想了一下,“哦,你说的是那些东西啊,你要多少?”
  硝石这种东西不常见,杂货铺老板也不知这玩意具体的用途。
  店里之所以有这玩意售卖,不过是他瞧着新鲜,皇商名下的店铺都有的卖。
  自家杂货铺是比不了皇商旗下的铺子,但他自认,自家杂货铺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其他铺子有的,他这里没有,那不是少了竞争力?
  硝石进货回来后,杂货铺老板又犯了愁,这玩意,他进货来已经有两年,隔角落里都落尘了,至今卖不出去也就算了,甚至他连这玩意怎么用都不清楚。
  进店的客人每次来采买,那都是目标明确,不认识的,不知用途的,谁会舍得花钱去买?
  如今有客人终于“识货”了,卖不出去的滞销货终于卖出去了,杂货铺老板总算松了一口气,面对许云帆时,笑容更是亲切,“小兄弟等等,我马上就去把货包好。”
  许云帆一个二少,花钱向来不知道砍价是个什么东西。
  但今时不同往日,许云帆想到之前秦润多次砍价,省下几文钱时,那高兴的小模样,加上过过一段时间的苦日子,许云帆太清楚几文钱的重要性了。
  “老板,我买了这么多,是不是可以去个零头了?”
  “这……”杂货铺老板走到柜台前,拿出算盘拨弄了一下,“你等等哈,我算算一共多少钱,红豆绿豆都是一斤五文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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