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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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那是暴躁,你是守身如玉。真不知道守个什么。”许斯仪起身推着周光霁往外走,边走边说,“带你看个好东西。”
  周光霁一头雾水被他推着走:“什么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
  许斯仪亲自开车,载着周光霁一路风驰电掣,停在一家会所门口。
  门童站在两边,帮他们拉开车门,弯腰恭敬地喊:“许少,人已经准备好了,在汀兰1号。”
  “好嘞。”许斯仪把车钥匙抛给他,反手拉着周光霁往里走。
  周光霁捶他一拳,嗔怪:“什么人啊,神神秘秘的?”
  许斯仪得意洋洋挑眉,故弄玄虚说:“让你摆脱过去重获新生的人,走吧。”
  周光霁摇头骂他:“不靠谱。”
  许斯仪才不管他说什么,只管拉着人往汀兰1号走。
  房间里灯已经被打开,幽蓝色灯光昏昏暗暗,几名服务员穿着的人门口,见二人过来,弯腰问好:“周少、许少。
  许斯仪拉着周光霁坐上少发,抬手问:“人呢?”
  其中一人上前一步,蹲在周光霁腿边给他倒酒。他穿着宽大的白色衬衫,头发乌黑、皮肤白皙,倒酒时微微俯身,能看见领口清晰凸起的锁骨。
  周光霁皱眉,不解地看向许斯仪。
  许斯仪示意他别急,继续看。
  少年举起装有三分之一褐色液体的透明玻璃杯,微微抬头,将酒杯递到周光霁手边,挂着乖巧又讨好的笑,脆生生喊:“小周总。”
  周光霁这才看清,他长了一张与林寒相似的脸。
  周光霁脸上的笑,突然冷了下来。那杯酒终是停在了半空,无人去接。
  少年惊慌失措,举酒的手不停颤抖,害怕地喊:“小周总?”
  周光霁转头看许斯仪,沉声问:“什么意思?”
  许斯仪卸一眼蹲跪在地上的少年:“你不是喜欢这张脸吗?我给你又找了一张,省得你天天自虐似的受苦。”
  周光霁被他气笑,低头看一眼地上蹲着的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你就这么讨厌林寒?”周光霁问。
  “错,我不讨厌他。”许斯仪说,“我只是看不惯你为了他受苦。”
  “我知道你还没放下,不然你也不会这么努力。但是光霁,人得向前看,林寒什么时候回来我们都不知道,经纪部给他打电话签合同他也没接。你一笔钱一笔钱地砸下去拖着这部戏的开机时间,人家可能都不领你的情。”
  “我找来这个人也不是想让你和他发生什么,我只是想让你稍微转移一下注意力。”
  “我已经放下了。”周光霁垂眸淡淡道,“让他走吧。”
  “你这句话周棠都不信。”许斯仪说。
  “我不需要谁的相信,我自己相信就好。”周光霁接过少年手中的酒,把人从地上拉起,对他说,“出去吧。”
  少年颤巍巍看向许斯仪,许斯仪点头,他忙不迭走了。
  “你看,你还是心软。”许斯仪喝口酒,闷声说。
  周光霁笑他:“我是放下了,不是不爱了。爱屋及乌,很正常。你对影后不也又爱又恨的?”
  “我那是……”许斯仪像被踩到尾巴的猫,那是半天也没那是出来。
  “行了,”周光霁给自己倒杯酒,“爱影后不丢人。”
  许斯仪正要回击,门忽然被推开,领班匆匆忙忙走进来,在许斯仪耳边小声说话。
  周光霁没在意,自顾自喝酒,刚抿两口便看见许斯仪神情古怪看向他说:
  “林寒来了。”
  周光霁大脑有一瞬间空白,耳边像耳鸣了一般听不见任何声音,他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林寒来了,在门口,你要见吗?”许斯仪问。
  “不见。”周光霁不假思索回答。
  “可是,我想见您。”门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几名服务员仓促阻拦。推搡之间,周光霁看见了那抹熟悉的、瘦削的、摇摇欲坠的身影。
  他瘦了。周光霁想。
  林寒穿着不合身的宽大棉服,嘴唇苍白,眼底乌青,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扑进周光霁怀里。
  “我好想你。”像倦鸟终于飞回自己巢穴,林寒说完这句话,闭眼陷入昏沉。
  “怎么回事?”许斯仪皱眉问。
  周光霁摸摸林寒的脑袋,说:“发烧了。”
  “那怎么办,送医院?”许斯仪说。
  周光霁看着忽然消失又忽然出现的人,想了想说:“算了,我带他回金域湾。”
  周光霁抱上林寒,给司机打电话让他来接,转身和许斯仪说:“先走了。”
  “光霁,”许斯仪在背后叫住他,“你心软了吗?”
  “没有。”周光霁推开门,走了。
  许斯仪仰头望着天花板上的灯,心想:你最好没有。
  【作者有话说】
  众所周知,小周总不撒谎。
  第46章 重逢(2)
  冬天的夜晚非常寒冷,周光霁帮林寒裹紧棉衣,抱他上楼。
  卧室还是之前的样子,周光霁上次离开后,再没让人进来过。两周没有打扫,地上沾了一层灰。
  周光霁把林寒放到床上,从衣柜里翻出干净被子,给林寒盖到身上。
  林寒烧得脸颊通红,安静得躺在床上,呼吸沉稳绵长。
  周光霁站在床边看了片刻,转身下楼。
  空荡荡的客厅寂寥无声,周光霁没有开灯,抹黑走到厨房,按亮门口的开关。
  冰箱里干干净净,周光霁翻遍厨房,才从犄角嘎达找到两块皱巴巴的姜。
  小周总和老姜大眼瞪小眼,最后决定场外求助。
  “嫂子,我想问一下,这个姜可以熬姜汤吗?”周光霁将镜头对准快枯萎的生姜。
  周总夫人凑近看半天才确定“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弟弟在厨房,诧异问:“怎么了,小霁?你不舒服吗?”
  “不是我。”周光霁说,“林寒发烧了。医生来看过,说着凉,我给他熬点姜汤。”
  周夫人看着镜头里嘴唇紧抿不见喜悦的人,担忧地问:“小霁,你还好吗?”
  “我没事,嫂子。”周光霁把姜洗干净,用水果刀左右比划比划,“一会儿我就回去了。”
  周夫人诧异,但还是很担心:“真的不用阿姨过去吗?”
  “不用,我先挂了。”
  周光霁挂断电话,用刀在姜块上随便切两下,丢进锅里加水煮。白水涌着黄色的姜块向上滚,怎么看怎么没有味道。
  周光霁啧了一声,翻出一小袋糖倒了进去。姜的味道逐渐浓郁,周光霁关火,盛出一碗,拿药上楼。
  林寒依然沉睡,绵长的呼吸昭示主人内心的安宁。周光霁把姜水和药放在床头,拉来凳子坐在床边看他。
  林寒比初见时消瘦许多,眼下挂着重重的乌青,像是很长时间没有睡好。此时安稳地躺在主卧的床上,让人不忍心打扰。
  但周光霁还是打扰了。
  他声音低沉,冷冰冰地喊了一声“林寒”。
  林寒第一遍并没有听见,仍沉陷昏迷之中。等周光霁出声又喊了一遍“起来了”才缓缓睁开眼睛。
  像是在睡梦中还没清醒,林寒抓住周光霁的手黏黏糊糊撒娇:“头痛,难受,好热。我怎么了?”
  周光霁低头看着被林寒抓在手里的手,不带任何情绪色彩地说:“你发烧了,起来吃药。”
  林寒没有起身,他抓着周光霁的手放在自己滚烫的脸上,猫一样蹭蹭,哑着嗓子说:“听说发烧时那里会很热,您要试试吗?”
  周光霁垂下的眼眸瞬间冰冷,蓦地撤回手,冷脸嘲讽:“我以为你这次回来,会和以前有所不同。看来是我错了。”
  “药在床头,自己吃吧。”周光霁起身,居高临下看他最后一眼,转身出门。
  林寒顾不得身体难受,慌慌张张起来,抓住周光霁即将离开的衣角,乞求般问道:“您不留下吗?”
  “留下?”周光霁冷笑,拂开林寒的手,疏离道:“这套房子现在是你的了,我不会留下。”
  “还有,”周光霁转身,看下脚下一阶一阶的台阶,背对林寒说,“你的合约已经解决,许斯仪那边等你签字开工,以后不会再有人强迫你做不喜欢的事情。你,好自为之。”
  说完,不等林寒反应,迅速迈步下楼,坐车离开。
  直到黑色轿车驶上公路,周光霁才长呼口气,仿佛被抽干所有力气,疲惫地靠在真皮座椅上。
  “回老宅。”周光霁说。
  老宅灯火通明,周棠大晚上在草坪训狗,整个庄园亮如白昼。
  “小叔叔,你这么早回来?”
  “是啊。”周光霁蹲下摸摸边牧的头,开玩笑道,“果然接班人还是你比较合适。”
  周棠嘁了一声,突然反应过来,惊讶地问:“咦,小叔叔,你今天心情很好哇?!”
  周光霁笑笑,捡起飞盘猛地朝远处一扔,手下的边牧瞬间像离弦的箭一般飞速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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