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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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桑轻皱眉,“生病了,没人替你活?”
  说着,他脱下外套,虽不是什么冲锋衣,但学校的东西,胜在“大而实用”。
  买时还特意加大一码,怕它洗两次缩个儿…
  好在还新,宽大的校服套人身上刚刚好。
  “谢了。”易承没扭捏着拒绝,回答他开始的问题,“戚姨最近身子不舒服,杨叔晚上回得早,我来守会儿,不碍事。”
  虽不知“戚姨”“杨叔”具体是谁,但许桑能将其中关系理个大概……理完,他眉依旧没舒展,“一天都落不下?”
  “嗯。”易承鼻音蛮重,说多了话,嗓音也哑了不少,“策略问题,小店不容易,常开才留得住客……”
  许桑不傻,自然知道其中道理,没细问下去,转了话题,“今天怎么还没关店?”
  像被灌了酒,问一句,易承毫无防备地答一句:“手没劲儿,收的慢。”
  “坐着。”许桑伸脚勾来矮凳,手揽上他肩,“我来。”
  脑袋浑得很,身体还烧烧的……易承听话坐下,虽慢了两秒,但还是反应过来了,问:“你行吗?”
  许桑脚步一滞,低眼看他,“看你收过一次。”
  “哦。”易承和板凳同时转了个向,有些迷瞪地看着他颀长的背影。
  别说,收起来还有模有样的。
  耗子叫了两声,往他脚边蹭……易承皱了两下眉,附身一掌心把猫脑袋给压没了,实感地蹭着柔软,他脑袋发沉。
  将猫牵走时,许桑垂眸看了眼易承,有些无奈,但下意识加快了些速度。
  “能走吗?”一派收拾完,许桑立在他身前,倾身问。
  易承缓了口气,身体虚飘虚飘的,他应道:“能。”
  许桑看了眼他的状态,伸手勾过水果袋子,在他起身时,牵着人手腕,“没劲就靠着我。”
  易承偏头,呼吸里尽是热气,眼前有些雾蒙蒙的,不过看久些,还是能看清眼前人,他迟缓地应了一声,“嗯。”
  第28章
  站在门口时, 许桑道:“开门。”
  易承懵了两秒,才回道:“哦。”
  从裤兜里摸出钥匙,他弯腰往锁孔里戳了两次, 没戳进去,皱着眉把钥匙给了许桑,抱怨:“对不准。”
  “……”
  许桑从他手里捞过钥匙,手指相触时, 能感觉到他滚烫的体温。他轻顿,接过钥匙开门。
  “回床还是沙发?”
  易承换好鞋, 默了两声, “床。”
  “好。”许桑拉着他的手臂,承了他半个身子的力,将人半扶半推地带到房间,弯身,探了下他的额头:“这么烫?”
  “是吗?”易承抬手,也跟着摸额头, 停了几秒,轻声:“没感觉。”
  “……”许桑捏住他的手,果然,同样滚烫,“家里药箱在哪?”
  “嗯,门口柜台里。”
  “行。”许桑看着他,“先躺下吧。人都要烧熟了。”
  易承听话:“好。”
  许桑出了房间,手上似还残留着那人的体温, 烫得离谱……
  最近是有些降温,不过,至于这么严重?
  他走到柜台, 取出药箱,根据记忆,辅以手机里搜到的医师建议,冲了包冲剂,又拿了两板颗粒药,回到房间时,目光恰好擦过挂在一旁土灰土灰的外套。
  他忽地明白了。
  走进房间时,人正缩在被子里,头朝里偏,呼吸略显沉重。
  许桑轻搅药汤,手指贴着碗沿,感觉温度降了些后,轻拍人肩,“药喝了再睡。”
  “嗯……”易承动作按了负倍速一样,将这话理解完都花了半分钟,转个身,虚晃晃地看着药汤,迟了几秒,冲剂的味道飘出来,扫了一圈嗅觉,他愣愣地应道:“好。”
  他的一举一动都落在眼里,许桑有些无奈:
  像个傻子。
  “伺候”人喝完药,许桑将药碗丢到一旁,俯身,又探了一遍他额头。
  还没退烧。
  想着,他走到厨房,烧了壶热水,又进洗手间拿了个盆和帕子……将热水倒进盆子,帕子丢里面,热浪般的气雾一阵腾起。
  许桑拧眉,忍着烫拧干帕子上的水,没多讲究地坐床沿,将折叠成小长条的帕子搭人额头上。
  许是温度于易承而言有些突然,他颤着闷哼了声。
  许桑伸手,撩开他额间的碎发,说道:“去医院吗?”
  眼闭着,眉也皱着,易承含糊回答:“不喜欢……医院。”
  许桑顿了两秒,将帕子翻了个面,又过了遍热水,重新搭上,问道:“除了秋秋,家里没人吗?”
  易承慢腾腾地睁眼,摇头。
  许桑叹了口气,“睡吧。”
  来回换了四五次帕子,烧得滚开的水都温了,许桑才起身,将水倒了。
  走到床边,他垂眼看了眼人,收回视线。
  坐到沙发上时,他摸出手机,翻到刘姨电话号码,给人发了条短信。
  【刘姨,明早不用做饭。】
  久久没有看到回复,想来已经睡了。
  窝在沙发上,睡得有些不舒服,凌晨时,许桑坐起来,口干舌燥。
  干瞪了阳台两眼,他起身,给自己倒了杯凉水。
  这身体是越来越矫情了,到点了都睡不着……
  看了眼时间,许桑放轻脚步,倚着门框看了眼床上的人。
  没开灯,看不清。
  他走近,弯腰俯身,手背轻轻贴上他额头。
  嗯?
  怎么是冷的?
  他皱眉,索性坐到床边,打开百度,搜“发烧退烧后,额头是凉的?”,一秒后,出了答案,豆大四个字——“正常现象”。
  “啧。”许桑扣下手机,手翻了个面儿,向下贴了贴他脸侧和脖颈,感觉问题不大后,才绕着又挤到了沙发上。
  得,这回不矫情了,倒头就睡!
  清晨四点整,闹钟先生开始固定地蹦迪表演,又颤又震,在床头柜上精神极了。
  易承侧身,一掌给“人”拍灭了。
  烧过的身子,就跟过了热水的猪一样,老实了。
  易承挣扎了将近两分钟,才勉强恢复行动力,软得像不存在的手脚,使不上劲儿……下个床,脚都不知道扭出多少个奇葩走位了。
  嗓子也不得劲,有些发肿,洗漱时,吞咽两下针扎一样。
  预备闹钟响起时,易承满床找手机,被子抖出花了,还没见到手机影子。
  感个冒发个烧而已,眼耳口鼻舌死了一样,他妈集体罢工啊。
  静音模式,震动第三遍时,易承在枕头旁摸到手机,划掉闹钟界面,提着的气都沉下去了。
  不用看都知道时间,他草草换上衣服,把堆在衣柜里层的毛外套捞出去,又勾过书桌上的黑色棉口罩,想想还是没戴帽子。
  吹点风好,不然脑细胞都给闷死了。
  走到客厅,正要换鞋出去,忽见沙发上窝了个人。
  易承眨了两下眼,昨夜片段化、倍速版的回忆慢慢回笼。
  啧,不喝酒也跟断片了似的。
  他走到沙发前,看人就搭了个外套,窝着睡得还挺憋屈,两条长腿蜷着。
  时间还早,他轻拍人肩,耳语:“许桑?”
  睡眠还算浅,不过醒不醒跟这点没有必然联系……许桑还没完全清醒,只知道有人喊他。
  那人凑上来时,身体的热气都跟着渡过来,声音哑着,还不太清晰,擦过耳垂,发烫发痒,轻拧眉,他应了句:“嗯。”
  “上我床上睡。”易承把口罩出气处捏紧了些。
  等了半分钟,许桑坐了起来,静静看着他,“几点了?”
  “早着呢。”易承退了一步,“你慢慢睡。”
  许桑回答:“好。”
  早上七点半,阳光亮了大片天。
  易承伸了个懒腰,精力回了一半,三两步跨完一楼楼梯,开门时,把门上便签扯了下来。
  边换鞋,边看。
  “锅里有汤,能喝不能喝都喝了吧。”
  没有署名,易承多看了两眼这字儿,微顿,将便签揣进兜里,站门口喊了声“秋秋,起床了!”就马不停蹄地跨进厨房,掀了锅盖。
  透明盖上,蓄满了水汽。掀开时,铺面而来一股香气,带着泡菜的酸,他舀了半碗,看清佐料时,喝了一口。
  汤喝着很暖,许是酸萝卜的味道很正……还有股不算浓烈的姜味,开始喝着有些辣嗓子,但两口之后,能感受到一种回过味的香。
  落碗时,他靠着厨台,摸出手机,嘴角含笑,发了条消息。
  【易承:同桌,酸萝卜汤,什么原理?】
  发送完,他看到上面许桑昨天就发过来的截图,挑眉,点开。
  “许哥,你昨晚偷牛去了?”吕丁转头四次,四次都看人趴着睡,好不容易逮着人抬了脑袋,一秒都没耽误,问:“困成这样?”
  许桑看他一眼,“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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