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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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还没说完,一声连一声的“斯哈”声触发什么机关了似的疯狂喷射出来。
  搅得满教室乱成一锅粥。
  “我靠!!!”
  “李云平居然不是第一?活久见啊!”
  “这新同学,开挂啊!”
  “他怎么一脸平静,要是我考一百五,高低给把这个教室给炸了助兴!”
  “嘶……我他妈,有点热血沸腾的感觉!”
  “嘶,我只觉得血液倒流。哦,你妈的,真流鼻血了!”
  “收收,收收,在‘嘶’下去,我要缺氧了。”徐富压不住笑容,无比欣慰地看向许桑,道:“许桑啊,非常好,非常非常好。”说完,他三百六十度大变脸,严色厉声地看向易承,“易承,好好向你同桌学习!听到没有?”
  “谨遵您的教诲。”易承漫不经心地挑眉,坐下时,靠着椅背随意看着许桑。
  埋了半节课的铺垫,这都要夸上天的“评价”了……
  他同桌却跟没感觉一样,平淡地向老徐点头致意,而后继续算题。
  这是除了题,眼里没别的了?
  神经病一样,想法一出,易承往中间挪了些,手搭上人的椅背,轻声道:“同桌。”
  讲台上的徐富,正大刀阔斧讲着这次数学题多难多难,还压低声音分析其他几个班最高分不过一百三。
  许桑没停下算题,余光瞥见不自觉压近的易承,轻抿唇,淡声:“有事?”
  “看一眼我。”易承道。
  鬼使神差地,许桑落笔,偏过头看向他。
  这一眼望得比较局促,视线相交的那刻,两人都有些懵,神同步地撤开了眼眸。
  心跳漏了一拍,补上时,带着胸腔起伏加快,许桑捏笔的力气增了些。
  方才清明写下的公式,一时不知道乱在了何方。
  易承收回手,望向徐富生疏放大投影的成绩单,怪异的,这一眼,除了最顶端的“许桑”,暂时没有其他。
  第19章
  宣告“周末开始”的铃声响起时,徐富无奈地把成绩单分给几个课代表,让其转交任课老师,而后,满脸忧愁地宣布:
  “好了,放学!”
  等教室人七七八八散了个差不多,吕丁拿着辛苦顺来的成绩单,和赵鸿途一同转身。
  “是我狗眼看人低了!”
  “实在太他妈牛逼了!”
  两声齐齐落下,其后是三个半磕下来的脑袋。
  陈慢补了一句,“真的厉害,之前李云平坐镇咱班数学第一,就那次全区学生都抱怨难度指数爆表的联考,他才考了一百二,虽然也已经是年级第一了。但老徐的意思,这次难度绝对不输那一次,甚至更甚,除此之外,时间还被缩掉了十分钟……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nuibility!”
  气氛凝滞了两秒,许桑回应:“谢谢。”
  “我就说‘牛逼炒馆’那次,足够证明许桑的实力了吧,你们还不信,偏说跟你们一个阵营的。”赵鸿途拿着成绩单晃悠,“你们看,这成绩高的都快捅破天花板了!”
  “嘶,真是自愧不如。不过,慢慢,咱俩总分加起来才比许桑高100来点儿。”吕丁苦脸。
  陈慢垂下脑袋,在成绩单中部偏下的位置找到自己:“没事儿,是兄弟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许桑考了第一,我也跟着沾点儿光。”
  “我说,你俩……”
  ……
  毕竟就剩半节课时间,易承睡得浅,意识里,周边绕的尽是嘈嚣,音源离得近,忽高忽低…就像脑袋周边围了几头或老或年轻的牛,在“哞哞”地叫。
  实在嫌烦了,他坐起来,恰将要收尾的这幕看在眼里。
  三个人,像托儿似的疯狂输出,嘴里除了“牛逼”就是“厉害”,将人捧得那是“只应天上有”;
  而再看一旁持续被夸着的人,轻散地后倚椅背,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心思却始终黏在那张分不清是数学还是物理的卷子上。
  夜还未深,暮色已至。
  空荡荡的教室间,五个少年拥在狭窄的倒两排,哄笑声张扬进同样空荡的楼层,像附错身的鬼们。
  易承单手托腮,越过无聊的“商业单边吹”,拿走了落在许桑桌面右脚上孤零零的成绩单,扫了一眼。
  寻了半天才发现,他刚好挤过人群最拥挤的地方,五百出头的成绩,名次跟他年龄无名贴合——18。
  虚岁。
  往下十七八位能看到吕丁和陈慢,吕丁靠他一百四的外语和三十七的数学堪堪比陈慢高一个名次;往上十多位能看到赵鸿途,除了物理满分没太多耀眼之处,反观在他上面三位的许桑,除了不知道怎么考出来的语文,其他科都近乎满分。
  “反正考完成绩也出来了,我们要不要出去吃一顿?”陈慢捂着叫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肚子,道:“吃饱才有力气过周末,是不是?”
  “有道理。”赵鸿途突然伤感起来,“也悼念一下,这次下滑了一个名次。”
  “滚,别招仇恨!”吕丁虚空踹出一脚,见人跟猴儿一样接了这脚还佯装伤了要害,偷摸乐了两秒,看向另外两人,“易哥,许桑,你们去不去?”
  易承展平大长腿,“只要不是‘不是吧自助餐’和‘牛逼炒馆’,我都行。”
  许桑“嗯”了一声,“我也是。”
  “……”吕丁捂脸抹了把不存在的泪水,“杀人诛心啊二位。”
  都是走读生,没谁家远在十万八千里外,择地儿就轻松得多。
  走近朝昏路,搁前带路的吕丁默默往后退,不知不觉就将易承“让”到了最前面。
  大概是气质存在互斥性,许桑不自觉地站到了易承身旁。
  朝昏路这名儿起的极差,单靠当下流行的“谐音梗”就足以让胆小儿的人“退避三舍”,更何况老掉牙、土掉渣的街巷风格。
  长了眼睛的人都知道,若是扔电视电影里,这破地儿该有什么故事。
  反正“很久很久以前”的恐怖片儿是首选,没跑了……
  “前面是有鬼吗?”易承给吕丁的操作气笑了。
  吕丁硬挺着上半身,“不是,易哥,我对这地儿不熟啊,一不小心捅了贼窝就不好了。反正,我不管,你得在前面坐镇。”
  “……”易承看着吕丁瑟缩的肩,两手一手拉一个,貌似再多看他两眼,人就要露馅抖成筛子了。
  收回视线,他看向身旁的许桑,用手臂蹭了下他,解释道:“吕丁怕鬼,胆儿小的像三岁孩子。”
  许桑侧目看了眼,勾唇,道:“看出来了。”
  瘸了半个腿儿的路灯忽地闪了一下,也就“半罐水一晃,叮当响”,半截入土般垂暮的光线闪了一瞬。
  刚好映亮许桑浅笑着的半边脸。
  大概被女鬼附过身,这光影,会调.情——暗色勾边,亮色摹影,肤质如玉,五官如琢。
  易承眸光微暗,呢喃:“同桌,你笑起来很好看。”
  “……”许桑当即收了笑,淡漠地扫了他一眼,“别告诉我,你也怕。”
  “嗯?”
  易承反应了两秒,才弄明白他同桌的脑回路:叫什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顿了下,笑着打趣道:“要是我真怕呢?”
  许桑正色:“关我屁事。”
  “……”易承脚下一个趔趄,匆匆腾了两脚才走稳当。
  轻轻的,他听身旁泛了声笑。
  跟出学校那条街不同的是,这带的店变动小,不存在彼街三天两头从“憨批”变成“牛逼”的换店速度。
  “这家店烧烤,干净,送酒。味道一般,辣度惊人。”易承走着走着就倚在电线杆上,从这头望到那头,语气慵懒:“中间那家,炒饭一绝,量少价低,还算正常。街尾那家,沙拉拌饭,纯享减肥。其他家的,懒得走了……挑吧?”
  吕丁率先发言:“烧烤吧,这选无可选啊,易哥。”
  “我俩都行。”赵鸿途和陈慢举手示意。
  “行,同桌,你呢?”见人一直没说话,易承专门问道:“能吃辣吗?”
  许桑点头,“可以。”
  意见一统一,人就坐在了位上。
  “这么多人?”老板从烤板室走出来时,被这干架似的阵仗吓了一跳,吞完两口口水,才把拿反了的菜单递出去。
  易承熟练地勾了几道菜,就把菜单递给一旁的许桑,道:“随便点,我请客。”
  “嗯。”许桑应了声,从他手里抽出铅笔,凭心情勾了两三样,又传出去。
  一圈下来,两分钟后,老板看着迅速传回自己手中的菜单,莫名手足无措,“呃,微辣中辣特辣?”
  易承了解那三人的吃辣水平,中和一下许桑的,回道:“中辣。”
  “好嘞!”
  正菜没上上来前,有人欢脱地端了两盘炒花生米上来,说:“免费花生米,想要叫我一声就是。”
  “谢谢哦。”吕丁两手接过,见桌子实在小了,才舍不得地放弃“再来三盘”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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