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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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酌霜立刻切回游戏,一秒都没有拉扯。
  游戏结束时,肖涿之正在写医疗报告。
  江酌霜滑着滚轮椅到他身边,假模假样问:“肖医生,我刚刚玩游戏的声音,不会吵到你吧?”
  肖涿之神色一如既往淡淡的:“还好。”
  “我有个病人是幼儿园小朋友,他每次来都和你刚刚差不多,所以我习惯了。”
  江酌霜板起脸:“嫌我吵?”
  肖涿之推了推眼镜:“没有。”
  江酌霜总觉得自己刚刚被内涵了。
  不过看着肖涿之泰然自若的样子,又觉得一向老古董的肖医生,说不出这么有深意的内涵。
  就在他将信将疑,选择相信肖涿之只是“无心之言”时,后者眼底却突然生出几分微乎其微的笑意。
  江酌霜:“……”
  谁带坏了你,肖医生。
  肖涿之将听诊器按在江酌霜的心口,过程中似乎看到了什么,神情微微一愣。
  他按着听诊器的手一顿,力道松开,金属听头滑落到心室下方。
  江酌霜“久病成医”,立刻发现不对,拉着肖涿之的手微微往上抬了一点。
  “肖医生,你不要发呆了,快点检查呀,我接下来还要做好多项目呢。”
  说话时会产生细微的杂音,与心音重叠,顺着听诊器流进肖涿之的耳中。
  向来冷静自持的肖医生,破天荒沉默许久,才重新拿起听诊器检查心跳。
  听诊完毕,肖涿之开始写处方笺。
  江酌霜用手撑着脑袋:“第一次看见你发呆。”
  肖涿之表情一如既往的淡漠平静,只是整个过程中,身上都透露着自己都没发现的低气压,被江酌霜看得一清二楚。
  “肖医生,你不要总是板着脸。”江酌霜很认真地说,“你这样会让病人有很大的压力。”
  肖涿之抿了抿唇:“我没有。”
  江酌霜有些奇怪:“哇,脸更臭了。”
  江酌霜问:“你刚刚怎么了?”
  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忽然表情就不对劲了。
  肖涿之下颌锋利,天然给人冷峻的错觉。
  他盯着处方笺,握笔的手上青筋明显,语气却很平淡:“你是恋爱了吗?”
  江酌霜诧异地“嗯?”了声。
  “是啊,但这不是听诊能听出来的吧?”
  肖涿之手指虚虚碰了下他的脖颈,在衣领的遮掩下,有一枚色彩鲜红的吻痕。
  江酌霜本来没什么感觉,被他一提醒,再摸索着碰了一下,感觉微微的疼。
  他忍不住小声咕哝:“嘶,谢敛属狗的吗?怎么还给我咬破皮了……”
  肖涿之不语,手指在键盘上敲打,将本来没那么复杂的电子处方删删改改。
  江酌霜本人或许没有察觉,但肖涿之可以猜到,对方在这么显眼的位置留下痕迹的原因。
  有些人一旦得到了什么宝物,就迫不及待地告诉其他人,这是属于他的。
  ——像狗一样标地盘示威。
  江酌霜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既然你发现了,那我正好有个很重要的问题想问。”
  肖涿之努力收拾糟糕的心情,让自己的专业素养重新占据理智:“你说。”
  江酌霜抱着求索的态度,极其郑重地提问。
  ——“肖医生,我现在能和别人做.爱吗?”
  肖涿之手上的笔差点被他捏断。
  第25章 肖涿之忽然意识到
  肖涿之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 或许是他的沉默让江酌霜意识到了什么。
  “好吧我承认,我来医院前的确……唔,真的不能和别人做.爱吗肖医生?”
  肖涿之说:“不可以。”
  江酌霜脸上露出一点小遗憾。
  肖涿之顿了顿,硬邦邦说:“可以适度。”
  刚刚大脑一时不清醒, 竟然让他违反职业道德, 下意识对病人说出了谎话。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失态。
  剩下的都是些老生常谈。
  不要熬夜, 不要吃冰辣辛咸。
  现在又额外加了一条。
  ——不要纵欲过度。
  尽管肖涿之很想把这个“过度”的定义设为一年一次, 但他很清楚,如果条件过于严苛, 小少爷很可能直接把医嘱当成空气。
  他还没多说两句,江酌霜就不乐意听了。
  “好啦肖医生,这些话我都快背下来了。”
  他起身离开前, 被肖涿之叫住。
  “你哥哥呢, 他今天没有陪你吗?”
  “我让他先回去了, 我这几天熬夜,怕他待会看到检查结果又要唠叨。”
  肖涿之皱起眉,有些不放心:“他太不负责了, 怎么能放你一个人在医院?”
  江酌霜想说自己不是一个人, 外面的角落里,应该有不少暗中保护他的保镖。
  肖涿之说:“我陪你去做检查。”
  江酌霜本想问他今天不忙吗, 转念一想, “忙”在医院是禁忌词,便没有说出口。
  起身离桌前,肖涿之似乎想起什么, 在自己的储物柜里取出一样东西。
  “江少爷,你上次住院,在病房落下了一本书, 我帮你先收起来了。”
  是毛姆的《面纱》,因为收藏的人很小心,整本书看起来就像新的一样。
  江酌霜出院时,负责收拾病房的小护士在床头柜里翻出了这本书。
  恰巧被肖涿之看见,便拿走“代为保管”。
  看见这本书,他就会想起自己给江酌霜读书时,对方因情节起伏而不断变化的脸。
  江酌霜住院时的娱乐活动很少。
  因为大多时候都在术后恢复,躺在床上几乎不能动,连书都只能让别人读给他听。
  一开始小少爷很抗拒这件事,他坚定地认为,这么大了还听故事很丢人。
  直到某次全麻做完手术,江酌霜刚醒来时,神经系统被麻醉药物抑制,胡言乱语了半天。
  至此他终于妥协,再也不纠结什么“丢人不丢人”了,因为他一生的脸面都在这一天被丢完了。
  肖涿之显然也想起了这件事,眼含笑意:“你还记得,我第一场为你做的全麻手术吗?”
  江酌霜硬邦邦地打断他:“不记得了,不许说,不然我现在就晕倒吓死你。”
  他确实不记得,当时在麻醉恢复期,大脑基本上不会留下什么记忆。
  是后来,一名健谈的小护士口述给他的。
  对方眉飞色舞,手舞足蹈地讲述他当时有多可爱,抱着别人不撒手。
  护士并没有任何嘲笑的意思。
  但江酌霜还是在接下来的一整天郁郁寡欢,直到晚上才收拾好心情。
  提起心情恢复的原因——
  虽然江邬对苏寻雁女士声称,江酌霜是因为晚餐终于不用忌口,吃了白葡萄酒烩青口、烤鲑鱼、樱桃鹅肝、马铃薯千层,奶酪舒芙蕾……
  总之,在被江酌霜暴捶一拳后,他还是诚心地改口说,是因为弟弟意志坚定,才调整好了心情。
  肖涿之故意旧事重提。
  “你一直在找你的小猫。”
  当时麻醉恢复室里,一群人围着江酌霜观察病情,小少爷慢慢睁开眼,不吵不闹。
  好不容易等到他开口,第一句话却是:“你们谁看见我的小猫了呀?”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倒是知道小少爷养过猫,但听说在很久之前就自然老死了。
  江酌霜伸出手,周围人不明所以,刚把头探过去,就被少年挨个戳了戳。
  对方像是在凭借手感,确定谁才是自己丢掉的那只猫。
  最后当然一个都没选出来。
  他便将目光投向一旁围观的肖涿之。
  正在写记录的肖涿之:“……?”
  在一群人谴责的眼神里,他也微微俯身,将自己的脸凑到小少爷的手前面。
  江酌霜处于半梦半晕的状态,捏捏戳戳。
  麻醉恢复室里只有他们,没有其他病人。
  被肖涿之没什么情绪的眼神一扫,凑在一边看热闹的人瞬间如鸟兽散。
  关上门后,这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之后发生的事,只有肖涿之知道了。
  江酌霜谨慎地问:“我后来做什么了吗?”
  肖涿之忽然避开了他的目光。
  江酌霜被他的表情吓到了,瞬间哽住:“我不会说了什么不好的话吧。”
  “也没什么。”肖涿之说,“你就是一直在说,不要逃课……还是什么。”
  江酌霜松了一口气,“我养的橘猫叫不逃课。”
  幸好幸好,没有说什么不可挽回的话,不然他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人接班肖涿之。
  “怎么想到叫橘猫这个名字?”
  江酌霜叹息:“因为它是我在上学路上捡到的,为了带它去宠物医院,我那天逃课了。”
  小时候的江酌霜很喜欢小动物,并且一直是坚定的狗狗党,但还没来得及等他养小金毛,就在某天上学路上捡了只流浪橘猫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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