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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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嘴上时常调侃,但老教授的教师素养还是挺高的,不会占用课堂时间。
  课后,老教授给他们布置了一首古典曲作为作业,同时单独叫住了江酌霜。
  老教授问:“你刚回国,目前有什么打算?”
  江酌霜说:“我签了公司,以后打算在国内发展,先参加盛星杯试试吧。”
  老教授若有所思:“我记得你家境不错,签约对你应该也没什么助力?”
  学乐器本就很烧钱,竖琴更是每阶段都要换琴,家里绝对差不了钱。
  “我借渠道,公司借我名气,各取所需。”
  老教授还是不理解:“你年少成名,应该不需要这么着急发展。”
  老教授坐在凳子上,江酌霜也不客气,微微放松身体,靠在了讲台边。
  “老师,您应该也知道,我天生就有罕见病……活不久,自然就着急了。”
  人们评价江酌霜的音乐核心,大多绕不开“不可抗的命运”这类词。
  西方的媒体曾发表过报道,惋惜地称他为“即将吞下毒苹果的白雪公主”。
  苍白的面色让江酌霜更符合世俗的审美。
  疾病蚕食他的身体,却让他更加颓靡美丽。
  有人说,江酌霜天生就是一件悲剧的艺术品。
  江酌霜的声音不大,含着轻松笑意:“我想要的不是成名,而是被人铭记。”
  悲剧更符合艺术家的审美,但他不会让自己成为别人眼中的艺术品。
  第6章 前男友
  这番话带着的功利意味太明显,但老教授并没有表现出反感。
  “frost,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男孩,也是我见过最有野心的男孩。”
  江酌霜无奈地撇了撇嘴,顺手帮老教授把桌子上散落的课件整理在一起。
  “没办法,我功利心比较强,比起大器晚成,我更希望别人夸我年少有为。”
  老教授接过文件夹:“盛星杯要求现场演奏原创曲,我记得你也很擅长作曲?”
  江酌霜认真地说:“简直是大师级别的。”
  要不是他表情戏谑,还真听不出来在开玩笑。
  老教授瞬间被他的玩笑话逗乐了。
  “有幸听你说说,学习作曲的初衷吗?”
  江酌霜说:“也没什么特殊的。”
  他接触编曲,其实是很偶然的原因。
  每年总有那么一段时间,江酌霜会被家里人强行塞进医院,被迫住院治疗。
  那段时间,江酌霜能得到的最大自由,就是每天下午坐在轮椅上去晒太阳。
  如果恰逢阴雨天,他连下床开窗的自由,都会被苏寻雁女士残忍剥夺。
  一整个月,不能去练琴,不能玩游戏,想看书都只能让江邬讲给自己听。
  整日躺在惨白的病床上,总得找点别的事做,才显得自己不算在茫然等死。
  在只拿得起笔的情况下,江酌霜跟着苏寻雁请来的老师,开始学习编曲创作。
  他很爱惜自己的身体,所以尽量压缩学习的时间,但这在医生看来,依旧算是过度劳累。
  主治医生很年轻,严肃古板,但拿过不少奖,是这个领域很权威的医生。
  对方望着少年握笔的手,没有说话。
  但江酌霜知道,他想说自己应该静养。
  曲谱凌乱地摊开在桌子上,江酌霜转了转手上用来画谱的笔,笑嘻嘻的。
  “肖医生,如果你的静养是指让我继续发呆,我宁愿现在就去自杀。”
  肖涿之说:“你不会自杀的。”
  “嘁,没意思。”江酌霜撇撇嘴,“你这时候应该说,如果我无聊了,你会来陪我。”
  肖涿之微微抿唇:“我没什么能做的。”
  江酌霜想了想:“我哥之前有本书没给我讲完,你可以给我讲故事呀。”
  不过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肯定不会同意……
  肖涿之:“好。”
  江酌霜:“……什么?”
  肖涿之抬眼:“如果你无聊了,可以随时找我,无论是讲故事,或者其他什么,我会来的。”
  江酌霜很快就想明白了。
  肖涿之应该是以为自己在胁迫他……嗯,毕竟这家医院是江氏的产业。
  因为不想对方在后续的治疗过程中有压力,江酌霜决定还是解开这个误会比较好。
  但是不等他开口,肖涿之却说了一声“抱歉”,紧接着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江酌霜当时想,要是自己是医生,遇到这样的病人,一定会很讨厌他。
  但是后来,他在医院的祈愿墙上,发现很多折给自己的千纸鹤,落款只有一个字。
  ——“涿。”
  江酌霜的思绪飘远,直到老教授喊了他一声,才堪堪回过神来。
  “frost,我忽然有个主意,你想听听吗?”
  江酌霜随手拨了拨竖琴的琴弦,发出悠扬的乐声:“听完要求以后,我还有拒绝的权利吗?”
  老教授搞怪地眨了眨眼。
  “你现在也没有拒绝的权利。”
  老教授继续说:“我希望你用‘frost’作为主题,创作盛星杯的初选曲目。”
  盛星杯的初选是自由创作,和命题创作的难度显然不可同日而语。
  被强买强卖了。
  “有时间要求吗?”
  老教授理了理衣领,“给你两周的时间。”
  他丝毫不觉得自己说出的话有多荒谬。
  “老师,你认真的?”江酌霜挑了挑眉,“盛星杯可给了两个月的创作时间。”
  老教授摸摸胡子,“呵呵”一笑。
  江酌霜心里想,好像游戏里的npc。
  就是那种在新手村,罗里吧嗦说了一大堆话,还不让跳过的那种邪恶npc村民。
  老教授说:“如果我说,你的演奏要是能让我满意,我就帮你约thomas的大师指导课呢?”
  thomas.
  好耳熟的名字。
  江酌霜的表情瞬间变得恭敬起来:“是前段时间刚拿回声奖的那位老师吗?”
  “是他。”老教授又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我与他凑巧是多年好友。”
  江酌霜一改心中暗戳戳的不满。
  “您也太厉害了吧,幸好您是我的老师!”
  事实证明,无论是什么性格的教授,都扛不住被自己的学生猛猛夸赞。
  老教授浑厚地咳嗽一声。
  视线瞥向窗外,忽然发现什么。
  “frost,外面的人是在等你吗?”
  江酌霜望向门口,恰巧对上谢敛的眼神,对方没有进来打扰两人的谈话。
  江酌霜这才想起来。
  差点忘了,今天和他还有约呢。
  别的教授眼神里都是透露出智慧的光芒,江酌霜的教授眼神里全是八卦。
  “frost,他是你的新男朋友吗?之前那个金发的德国男孩呢?”
  江酌霜仔细想了会,才想起来老教授说的是谁,应该是之前他差点谈上的小金毛。
  自从他们闹掰之后,小金毛就转学走了,几年不见,也不知道现在在哪。
  “德国的……是我校园乐团里的那名小提琴师吗,好像叫布鲁斯?”
  “布鲁斯是他养的那条狗。”老教授无奈地说,“他的名字叫卡斯帕,这才几年你就忘了?”
  江酌霜心中腹诽,几年了还不该忘吗?
  不过,他对卡斯帕养的那条狗印象很深刻。
  很黏人,但因为体型太大,卡斯帕经常制止它扑到自己身上,不然可能会一人一狗摔个屁股墩。
  “不对啊。”江酌霜忽然反应过来,“您怎么会连我乐团的事都知道?”
  老教授笑呵呵道:“frost,你太低估你在欧洲的名气了,无论是你的才华,还是你的风流韵事。”
  几名学生为了应付考试,过家家一般搞出来的乐团,除了frost和卡斯帕,水平都很一般。
  偏偏就是靠着他们两人,直到解散前,这支乐团在业内都小有名气。
  江酌霜微微歪头,一脸费解。
  “才华我承认,风流在哪里?”
  他因为从来没有谈过恋爱,还被国外的同学嘲笑过是“听哥哥话的乖宝宝”。
  争强好胜的frost,差点一时兴起谈个恋爱,对象就是卡斯帕。
  当时嘲笑江酌霜的那个外国同学,知道这件事以后,脸都气青了。
  一直等卡斯帕转学走了,江酌霜才知道……对方当时以为在和他调情。
  发生这件事以后,更加坚定了江酌霜回国的决心。
  瞧不起这群口是心非的外国人。
  至少身边的中国人都变态得坦坦荡荡。
  老教授很吃惊:“难道你和卡斯帕是纯爱?”
  江酌霜揉了揉眉心:“准确来说呢,我一个男朋友都没有谈过。”
  老教授严肃道:“frost,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是诚信,别想骗我。”
  江酌霜也认认真真反驳。
  “老师,多疑最伤故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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