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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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是夏娃初尝禁果,无法自拔。
  他再也不能坦然地在宿舍里像以前那样活动,而且他读懂了师兄曾经的眼神。
  师兄单身,对自己又这么照顾,吴天浩难免会心生好感。
  他认为这是一场两情相悦的美好感情。
  再回本校,吴天浩大梦初醒般地发现,华梦没有那么亲近他了。
  之前他们俩也会在微信上聊天,华梦和他抱怨自己又接到了什么棘手的任务,再表达对他的羡慕,后来华梦渐渐淡出了微信。吴天浩只以为她在忙,可这次回来,他发现并没有这么简单。
  华梦变得沉闷而自卑。
  吴天浩很想问问她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而这时,郑南站了出来,他说自己遇到过很多这种情况,他来安慰开导小师妹。
  而后,华梦的确又恢复了生气,只是对象变成了郑南。
  郑南保持着分寸,只像对待亲妹妹一样回应华梦。至少在吴天浩面前是这样。
  紧接着,郑南又带着吴天浩出差了。
  这次导师给他们下达了一个很重要的任务,吴天浩却在过程中出了差错,险些要翻盘重来,还是郑南力挽狂澜,帮他解决了问题。
  面对吴天浩的感谢,郑南却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没事的,我研一的时候也犯过很多错,放心,有我在身边。”
  有我在身边…
  吴天浩的心里一直回荡这句话。
  他终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情感,在某一天突然决定,自己要向师兄表白,师兄为他做了这么多,表白的事就应该交由自己来做。
  当晚,师兄就压着他,嘴里述说着爱意。
  吴天浩被压在身下,大脑一片空白,谈恋爱都是这样的吗?
  生理上的抗拒先一步做出了决定,他推开了郑南,说现在不行。
  他不知道哪里不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行。
  后面郑南多次提出邀请都被吴天浩拒绝,郑南逐渐不耐烦。
  吴天浩心里也不好受,他不断给自己洗脑,然后他们又迎来了回学校的日子。
  郑南这段时间对他的态度开始冷淡,吴天浩上网搜索,大家说这是因为自己没有给对方信任感和安全感。
  回学校的第一晚,独自在宿舍的吴天浩终于下定决心,师兄下一次再邀请,他一定会同意。
  不料,他没等到那天,而是先一步等到了郑南和华梦的床照。
  第42章
  这天, 吴天浩将自己打扮了一番,花了半个月的生活费订了个西餐厅。
  他借着庆贺项目圆满完成的由头把郑南邀请了过来。
  郑南看着他这模样,大概猜到了什么, 又恢复了往常亲昵的神情:“天浩, 你今天请我来,应该不是光为庆祝吧?”
  “咳…”吴天浩不自然地抿了口酒:“师兄,你喝酒。”
  其实他把酒店都已经订好了, 但他面薄, 又不好直接说我们去开房吧, 只能被紧张驱使,不断给郑南倒酒。
  郑南笑了笑, 仰头喝完了一杯。
  “天浩,你知道吗?你真的很有魅力,其实我在见你的第一天就喜欢上了你。”
  “…有, 有吗?”吴天浩脸热起来,继续给郑南倒酒。
  “呵,你总是这样, 可爱又不自知,挠得人心痒痒。”
  郑南心里高兴又得意, 因此吴天浩倒的酒他全接着喝了下去,到最后把脸喝得通红。
  他开始絮絮叨叨和吴天浩说着自己这些年来的成就,学业上的,人脉关系网上的, 以及感情方面。
  “天浩, 我和你说,只要我想要的人,最后都会喜欢上我。”
  这倒是, 吴天浩心想,师兄这样体贴温柔的人,怎么可能有人会不动心。
  郑南已经喝醉了,面对吴天浩,他只想说些什么,来展示自己的优越,特别是吴天浩不愿意被他睡这件事,郑南其实十分介怀。
  他说:“天浩,也就我太喜欢你,不然怎么会在你拒绝我之后还愿意和你出来。”
  “你要是像华梦一样听话,那就更完美了。”
  到这里,吴天浩都还没听出不对劲,直到郑南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起来,上面显示华梦来电。
  郑南皱了皱眉,抬眼看了下吴天浩,后者表现得云淡风轻的模样,似乎对此毫不介意。
  事实上,吴天浩只是以为华梦有什么不懂的东西来请教郑南。
  被吴天浩几次拒绝的不甘又涌了上来,郑南挂断了电话,炫耀般地和吴天浩说:“我接触华梦的时间比和你短的多,但她第一次就答应了。”
  “她真是个学习胚子,平常学业努力,在床事上也不遑多让,她和我说她特地去网上学习了下,因为想让我开心。”
  郑南挑眉:“天浩你要是有这样的觉悟,说不定就没她什么事了。”
  这几句话就像巨石,直接把吴天浩钉在原地,他大脑里卷起一场风暴,他努力在混沌里抓住一条明线,理解着郑南所说话的意思。
  什么意思…
  师兄和华梦在一起了?
  他不是同性恋吗?他不是喜欢自己吗?他不是…刚刚还在和自己示爱吗?
  “师,师兄,你喝醉了。”
  喝醉的人什么话都能说出口,吴天浩这样安慰自己。
  “你不信?”郑南看他不说话,很不爽,直接解锁手机,打开相册,把明晃晃的证据放到吴天浩面前:“华梦是挺好,不过没有你好看和够味,如果换做是你,我肯定会更爱惜的。”
  “天浩,你这次要是再拒绝我,可就真没有意思了,前几次我只当你欲擒故纵,如果再这样下去我可就不喜欢了。”
  “相信我,我会给你最深刻的人生体验。”
  看着手机里那张床照,吴天浩视线落在了拍摄日期上,他和郑南回来的第一天。
  也就是说,在那之前郑南就已经和华梦紧密联系。以华梦的个性,一定是郑南给了她无限错觉,才让她同意。
  他怎么能这么坦然和老练,是不是说明以前也做过类似的事。
  过去的种种翻涌脑海,琐碎的细节串成了一条线。
  吴天浩突然一阵恶心,他忍住呕吐的欲望,猛地把杯中没喝完的酒朝前泼去。
  “滚你爹的欲擒故纵,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我靠你干什么吴天浩!”
  郑南满脸和衣领上都是酒液,他匆忙用湿巾擦拭,但周边人的注意力都被吴天浩的举动给吸引了过来。
  郑南最好面子,怎么可能让自己落入难堪境地。
  “你是不是一开始就谋划了一切,故意只带我去出差,故意给华梦安排繁杂的任务,故意在华梦低谷的时候去撩拨她。”
  思考清楚一切后,吴天浩气得浑身发抖,一字一句质问。
  面对吴天浩的连番质问,郑南的眼神逐渐变得阴毒:
  “吴天浩,麻烦你搞清楚,我带着你是抬举你,我安慰华梦是尽师兄的责任。倒是你这个变态,竟然喜欢男人,还觊觎同门师兄,你知不知道,我收到你表白时都快恶心死了。”
  郑南竟是直接倒打一耙。
  同性恋在这个时代并不被大众广泛接受,当郑南在餐厅说出这番话后,周围餐客或探究或嫌弃的目光就落在了吴天浩身上。
  “看着高高大大一小伙,喜欢男人啊。”
  “我看刚刚说话这人硬气得很,不像是甘愿被压的人啊,那就是这个男人想被人睡?”
  “啊?难以想象,一个男人非要像女人一样,那干脆去变性吧。”
  “估计这会发作是发现对方有了女朋友,恼羞成怒呢!”
  “人家有女朋友不是很正常?他还想去破坏人家正常情侣?”
  “恶心,变态。”
  周围的声音并不藏着掖着,尽数落进了吴天浩耳朵,他有几秒是茫然的。
  他才刚刚觉醒性取向,因为身边一直有郑南这样一个“同类”,他便也没将自己当成异类。而现在,郑南背叛,旁人议论,吴天浩忽然感觉孤立无援,真真切切意识到喜欢同性这条道路上是多么艰辛。
  可就算艰辛,也不该像郑南这样,一边对男人好奇,一边却又和女人欢愉。
  内心鄙视着同性恋,却在生活中纠缠男人。
  想起自己一腔真心被狗吃,华梦这样好的女孩被郑南蹉跎。吴天浩缓缓握紧拳头,关节作响,终于在旁人惊呼声中,重重朝郑南的脸挥了下去。
  吴天浩当时已经处于崩溃边缘,对华梦的自责和愧疚让他痛苦不堪。他给了郑南两拳之后,忽然涌出一个想法: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郑南。
  于是他反手从桌上拿起刚刚喝完的酒瓶,狠狠敲碎。
  郑南被这动静吓得酒醒了大半,出于求生的本能,他抢先一步从吴天浩手里夺过尖锐的酒瓶残骸,朝吴天浩捅了下去。
  吴天浩最不缺的就是力气,而且他并没有喝太多酒,却被郑南轻易抢去酒瓶子。
  郑南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坐在了法庭被告席上,以故意伤害罪被判刑,但因为吴天浩的伤势不重,最后只关了郑南几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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