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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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越则去往了陇西军营,此番随同裴千峰一道过寿回门,只他故意打扮低调,躲藏在人群之中,所以并未受到太大关注。
  但方才看到云知年被几人围堵灌酒,心里痒痒得厉害,待云知年被送走后,就再忍不住,一路尾随着,偷溜进了云知年的卧房。
  因着裴玄忌吩咐,所以云知年素日里并未有随身的小仆,恰巧给了姚越可乘之机。
  姚越抱住醉酒了的云知年,上下摩挲了好久,才掀开他的袍摆,静静地看。
  明明是个残缺的男人。
  但却自有种不同寻常的美艳。
  雪白的里衣和亵裤被姚越用手挑开剥去,露出莹亮如玉的肌肤,因着醉意而透出薄薄的粉,将上面裴玄忌留下的青青紫紫的吻-痕咬-痕映得更加明显。
  “公公的身体可真好看,若是绑着吊着,或是滴上鲜红的蜡油,合该会更美。唉,公公若早早跟了我,该有多好。”
  姚越将蜡烛从烛台拔下,一手擎着,另一手的指挨到了还未上药,翻肿得不成样子的口口,语气越发愤慨,“裴三这小子只知蛮干!当真不会怜疼美人!”
  “唔…”
  云知年十分难耐,以为是裴玄忌在口口他,便下意识抬高身子,直到唇瓣被陌生的唇贴住碾磨时,才骤然睁开眼。
  并非是裴玄忌。
  而竟是姚越。
  云知年的悚然大惊,酒意也清醒了些,他尚存一丝理智,便在蛊毒发作前,狠狠咬上了正要扒他唇瓣的姚越手腕。
  姚越吃痛之下松了手。
  云知年踉跄地从桌上摸到了那柄空烛台,他用力攥住,将烛台的铜制尖头对准了姚越。
  “你别过来!”
  云知年身形并不算稳,但此番挥舞着烛台,也让姚越不敢靠近。
  姚越痛心不已,“你要为他守身?”
  “公公早就并非处子,被陛下干了那么多年,就连下官的手指也不止一次地jin过公公,公公体内还有蛊毒,这种蛊会让公公对着任何一个男人发情,说是人尽可夫也不为过,公公难道当真以为裴玄忌会珍惜公公?不过是同寻常男人一样,看公公貌美,想占尽公公的便宜罢了。”
  姚越故意当着云知年的面扬起手,指尖湿黏沾有血丝。
  “且裴氏早就有心同钟氏结盟,今晚以后,裴玄忌的立场,就会同公公敌对,就算他想留你在身边,他的父亲,兄姐都未必会再同意。你也明白,他是个看重家族的人,若为了家族抛弃公公,公公到时又该如何自处?”
  云知年久久不语。
  不知是因为酒气还是因为姚越的话,眼圈通红通红。
  “所以公公不如…”
  然而,姚越话没说完,云知年已迈步上前,竟然狠心地将尖端抵上了姚越的脖颈。
  有血渗了出来。
  云知年衣衫不整,嗓音发哑,可涣散的眸光已缓缓聚焦。
  “去让人给我准备醒酒汤!再带我去见裴千峰!”
  “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第58章
  此时此刻, 当姚越同云知年重新出现在寿宴时,形势急转直下,云知年已然清醒, 他当着诸多宾客的面,望向裴千峰, 沉声说道, “裴氏绝不可与钟氏结盟!”
  裴千峰蓦地僵住, 他睁大那双略带浑浊的眼,似在仔细辨认面前的云知年。
  正搀扶着他的裴定茹则忧心忡忡,不停向裴元绍使去眼色, 希冀他能够阻止云知年继续说下去。
  在场则更是哗然一片,唯有那钟霆, 目光越发恶毒发阴,牢牢攀附在云知年身上, 好像要在云知年身上凿出一个洞来不可。
  姚越自知惹了祸, 早低下头不言不语。
  裴元绍这时走来。
  他性子稳重, 所以面对这种情况还算镇定, 和言对云知年道,“云掌印,此乃我裴氏一族家事,不由得你…”
  “让他说下去,我倒想听听,他的理由是什么。”
  就在这时, 裴千峰猝然开口。
  他在裴定茹同姚越的搀扶下,一步步,走下高台,来到云知年身边。
  蜡黄的脸色掩盖住饱经风霜的面容, 眉目间的杀伐果断亦在经年的病痛折磨下,磋磨成一种脆弱。
  他声调微抖,逼问着云知年,“为何?”
  “为何裴氏,不能同钟氏结盟?”
  “因为钟逊,正是当年害死风雷十八骑,以及您的妾室董氏的…罪魁祸首!”
  “不可能。”
  裴千峰笑了起来。
  他笑着摇头,“你在胡说!虽然我不认得你,但你这般年轻,根本不可能知晓当年的战事!风雷十八骑是赵远净害死的,是他在藏幽谷一役中通敌设计,亲手除掉了他的这些弟兄。当时我亦是他的手下副将,接令支援,若非是那钟逊及时赶到驰援于我,死的人,怕不止是那风雷十八骑…至于小小…”
  提及裴玄忌生母,裴千峰的笑意明显收拢,他话中含着怒怨,“是她自己咎由自取!她心善无脑,独自冲进藏幽谷前线,贻误战机,才使得敌人有机可乘!她害死了我手下多少兵将,害死了我多少裴氏族人!”
  “她的死,是她自作的!同他人有何相干!”
  “并非如此。”
  云知年望向他的眼,缓声继续说道,“裴将军,既你说我不知当年事,那我今日便为您寻来了一位亲历当年战事的人,他是我父亲的故交,亦在当年藏幽谷一战中生还,这世上,再没有比他更了解此事的人了。”
  云知年话落,便有几个身穿陇西军军服的人,领着一位腿有残疾,拄拐前来的中年人,正是那公孙龄。
  裴氏几人纷纷变了脸色。
  他们未想到,军令严明的兵营当中,竟也会被安插了奸细,而对于公孙龄的到来,更觉不解。
  公孙龄自小无父无母,早早被兄嫂卖去军营入伍,在里头辗转讨生活,又因其年岁稍小,云长贺便一直待他如兄如友,两人关系深笃,每逢年节,他无处可去时,云长贺还会好心领他回府,热情招待,公孙龄也一直将云长贺同其妻、子视若自己的家人。
  可在战争前夕,云长贺却抓住了一个极其微小的错误,将他革去军籍赶走,无论公孙龄如何哀求,云长贺都对其避而不见,也不肯听他解释,在藏幽谷之役开始前,公孙龄到底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就悄摸寻到以前留在军中交好的弟兄们,混进队伍之中,想要好好质问云长贺一通,再陪他打完这最后一场仗,两人从此分道扬镳,再不相见。
  但公孙龄没有想到,这场仗,当真是云长贺的最后一役。
  “后来我才知道,长贺一番苦心,是为保我!他赶我走,是不想让我同他一道涉险,更希望…若他有朝一日遭遇不测,我能帮他照顾好他的妻儿子女。他知我为人,知我就算对他怀恨于心,也绝不会撂下他的妻儿不管不顾。”
  公孙龄凄楚地诉陈着,几次都哽不成声,“他是那般聪慧的人…当他接到命令,全军须在藏幽谷对阵箫国时,便已觉察出了不对!藏幽谷是什么地方?是易守难攻之地!里头险瘴重重,地势起伏不定,当时的皇帝,大晋高祖江朔同其后钟氏又久经沙场,作战经验丰富,怎么可能会选择在这样一个地方攻打实力强大的箫国?”
  然而皇令如山。
  云氏满门忠烈,风雷十八骑更是以江朔马首是瞻,在他们眼里,他们所拥护的皇帝,不仅是他们的君主,更是兄弟,他们愿意为了保护自己的兄弟,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国肝脑涂地,英勇赴会。
  唯那赵远净,在战前谎称重病避战,堪堪躲过一劫。
  风雷十八骑中的十七位将领,在藏幽谷一战中,全部战死身亡。
  而风雷十八骑之首,云长贺首当其冲成为了这场惨战的替罪羊,就连在云长贺掩护下侥幸脱逃的公孙龄也被抓入大牢,日夜受刑,连腿骨都被人生生打残。
  直至高祖皇帝之子继位登基,天下大赦,他才侥幸得以出狱,他遍寻云氏遗子,知晓他们已被赵远净收留,方才放心,从此以后,他弃武从文,辗转进入学宫,直至重新遇上故人之子,云知年和云识景。
  可当年旧事如恶梦苦魇,在公孙龄心头反复纠缠不去,他明知那场战役实有猫腻,也明知云长贺定是枉死的,可他半生受苦受难,本不愿再理会,更何况,故人已去,如今就算能够讨回公道,云长贺也终究是回不来了。
  可是,云知年却找到他,跪在他面前,求先生帮他。
  云知年眸中含泪,执拗决绝的模样,让他不忍。
  更何况,那一日,他还被江寒祁勒令着,“观赏”云知年是如何被折磨凌虐的。
  他明白,云知年心中含恨,若仇恨冤屈不消,云知年就得不到解脱,他会宁愿将自己继续埋在苦海中浮沉,不悟兰因,无法回身。
  于是,自那时起,公孙龄便开始冒死寻到一些当年同历战事的弟兄们,搜集罪证,调查藏幽谷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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