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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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如晤低哑地笑着:“舍不得。”
  压抑了许久的情绪仿佛被戳开了一道口子,杨如晤的气息很浓郁,宣赢贪婪地汲取着这些味道,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被灵活的、一点点地搅弄出来。
  某一刻浑身血液极快地翻涌起来,宣赢难耐地蜷起腿,微弱的喘息零零碎碎地溢出来,他小腹不自觉地绷紧,慌忙扣住了杨如晤的手腕。
  杨如晤又笑起来,震的宣赢耳朵都发烫。
  待余韵过去,宣赢轻微阖着双眼,没等说话,杨如晤在他腰下抓一把,又跟捏面团似的揉了揉:“睡觉。”
  宣赢瞬间呼吸不畅,撑起脖颈:“你.....不做啊?”
  “很想,但是不行。”杨如晤用掌心拭去他鬓角的汗,“阮扬说了,你身体还没恢复好,如果太激动的话,很可能会晕厥,你再养养。”
  这也是杨如晤令宣赢感到极其可靠的一点,不藏着不掖着,除了故意使坏逗弄人,他会把一切都讲的明明白白。
  “那你....舒服吗?”宣赢探去他身下,“不舒服吧?”
  杨如晤用手指在他背脊上刮了下:“待会儿就舒服了,睡觉。”
  那场雨没下起来,风反而更大了,宣赢在他怀里自动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却毫无睡意。
  “林漾....怎么样了?”宣赢问。
  住院时贺此勤某天下午来过一趟,只是没进病房,就在门口站了片刻,宣赢没来得及说什么,贺此勤便走了。
  待杨如晤将那晚的经过告知以后,宣赢便想明白了。
  本以为贺此勤是来管他要说法的,毕竟人生大事被他给毁了,没想到以前经历的惨事,竟成了他被人怜悯的东西。
  还有赵林雁,宣赢料想贺此勤未免生母愧疚,绝对会对她闭口不言。
  这样一来他们好像恢复了过去那些年失联状态下的互不干涉,唯独林漾,被这场家庭风波搅了进去。
  “沈休已经安抚过了,他们打算挑个日子,重新补办婚礼,”杨如晤说,“不用担心。”
  宣赢摸着他的锁骨,沉默半晌,额头抵在他胸前:“那你呢?”
  杨如晤扣住他的手,反问:“我怎么了?”
  这便是故意藏着掖着了,好比那个俗不可耐的话题——我跟你妈掉水里你先救谁。
  然而主角是两位男性,一个是与他同床共枕刚刚恩爱完的自己,一个是对他有养育之恩的贺成栋。
  看吧,连杨如晤精通用言辞交锋的人也得在这个话题下顾左右而言他。
  宣赢不再多问,也不敢多问。
  最后话题兜兜转转都到了先前的那个,宣赢把杨如晤的手拉到脸前,用唇蹭了蹭他的指尖:“杨如晤,你真不想做吗?”
  第100章
  房间里的呼吸声缠绵在一起,杨如晤注视着他,那双曼妙深情的眼睛在沉默时愈发幽深,看着看着冷漠就不见了,反而瞧着柔情万种。
  宣赢的心很烫,他主动去吻杨如晤,彼此的唇舌来回纠缠几下,杨如晤将他双手放在自己胸前,长臂一揽,在他耳边安抚:“好宣宣,你刚出院,不能闹,好好睡觉。”
  杨如晤很少会温言软语地哄人,宣赢听着新鲜,本想跟他聊几句,奈何男人的嗓音好似有魔力,他感觉周身充满了惬意的温热,眨了两下眼,困意翻涌起来,竟真的睡了过去。
  杨如晤没敢松懈,掌心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他的后背,大约一个小时后,他手停住,确认宣赢已经睡熟。
  怀里的人发着轻微的呼吸声,他比以前更瘦了,就连任寒交代人顿顿不落送来的补品也没能养上几两重,一张脸压在胳膊上,也就那双红润的嘴唇稍微有几分饱满。
  杨如晤用指腹摸了摸他的眉骨,一点点滑下来,在他唇角轻轻蹭一下。
  其实他很喜欢也很享受适当地放纵或者沉迷,尤其在宣赢身上,那份柔凉总能令他欲罢不能。
  然而相比于放纵,此时的宣赢更需要的是克制。
  出院之前杨如晤曾与阮扬做过一番交流,阮扬告诉他,目前宣赢有很严重的分离焦虑,在他的潜意识里,杨如晤的身边是最安全的地方,一旦脱离,精神与情绪便会直接恶化。
  同时阮扬又说,虽然这份安全区域的建立者是杨如晤,但绝不可以毫无底线地迁就,在他们的关系之中,杨如晤要保持绝对的清醒,引导宣赢如何正确地重新与外界联系起来,若一位纵容,宣赢永远不会主动站起来,只会愈发依赖,甚至放逐自己,对他百害而无一利。
  就好比长了蛀牙的孩子还是总要糖吃,若大人心软一直给,别说牙齿会全都坏都,很有可能牵连起别的症结。
  所以在以杨如晤为中心的环境下,宣赢确实处于一种倍感安全的区域里,杨如晤可以给他鼓励给他安抚,但除此之外,杨如晤需要做一个理智且心狠的大人。
  事实证明阮扬说的确实没错,出院一周有余,宣赢对杨如晤的过分依赖比住院期间还要严重。
  玲珑阁比病房大了很多,家里的摆设又很少,这让宣赢心里也变得很空,只要看不到杨如晤,他就会焦灼的无法自拔。
  他经常在某个深夜惊醒,然后控制不住地泪流满面,又怕吵醒杨如晤,就只揪着他的衣角默默地大口喘气。
  这些失落的情绪杨如晤每次都能接住,宣赢醒来时他同时也会醒,他会温柔地注视宣赢几分钟,确认他自己无法平复,便起身将他抱在怀里,一遍遍地说他一直在。
  宣赢抓着他的睡衣衣领,一边吸气,一边胡乱地点头。
  这种状况在之后几天有了好转,宣赢能睡几个安稳觉,但某一天清晨,杨如晤正在做饭,突然听到宣赢在卧室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
  锋利的菜刀划破了手指,杨如晤来不及处理,奔到卧室,宣赢倒在地上,哭喊着说他心脏好疼,四肢也疼,像有虫子在啃他。
  然而还没到医院,宣赢说他忽然又不疼了,并且态度坚决,拒绝去医院检查。
  杨如晤近日没少翻阅关于双向情感障碍的书籍,微信里也加了阮扬好友,宣赢近期呈现出的所有症状,大多属于病情的正常反应。
  回到家,宣赢才发现杨如晤手指上多了一道伤口,他默默地找出医药相关,消毒上药。
  待处理好,宣赢说:“你好久没去律所了。”
  “嗯,不忙。”杨如晤让他自己待着,准备去收拾厨房。
  “你去工作吧。”宣赢扬起笑脸,“我也去,好久没去天星了,手艺都快丢了。”
  转移注意力也不失为一个缓解办法,杨如晤问他:“真的想去吗?累的话可以在家待着,等休息好了再去也可以。”
  宣赢耸耸肩,让自己看起来很轻松:“哪能一直在家,懒死了。”
  所幸律所与天星都在金海街,二者距离不远,若真有什么事,几分钟就可以赶过去。
  临睡前,宣赢心中再次浮起几分焦虑,做了一天的准备,不仅没放松,反而让戒断反应提前来了。
  “我们工作的地方很近。”杨如晤安抚道,“不怕,早上一起出门,我送你到天星,中午有时间可以一起吃饭,然后晚上你等我忙完,我们一起回家。”
  宣赢没出息地乐:“你好像在哄幼儿园小孩子上学。”
  “是吗?”杨如晤也笑,“那宣宣上学需要零食吗?明天给你找个包,装一些?”
  宣赢乐的眼泪都出来了,还没笑完,他往杨如晤怀里一扎:“零食就不要了,你有时间,要来看我。”
  杨如晤答应他,并且在第二天出门时履行承诺,真的往宣赢衣兜里塞了几包果干。
  “想我了吃一颗。”
  宣赢摸着衣兜:“为什么不是吃一袋?”
  “想一次就吃一袋的话....”杨如晤故作沉吟,“怕你不够。”
  宣赢:.....
  不要脸。
  杨如晤曾私下找过童敬舟与齐怀湘,要他们尽量在宣赢跟前活跃一些,这个办法确实不错,自从重回天星工作室,宣赢的精神明显有了提升。
  他可以短暂地接受杨如晤不在身边,偶尔中午不需要杨如晤特地陪他吃午饭,晚上回到家也不再时时刻刻地跟在他身后,甚至在躺下以后,还能跟他分享好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比如哪位设计师出的新款很合他眼缘,比如童敬舟又在吐槽哪一个供应商,念叨最多的还是齐怀湘,他赞许地说,齐怀湘很有长进,都可以单独去见客户了。
  杨如晤稍稍放松,同时他感觉自己内心深处的某一点却正在濒临失控。
  宣赢确实有在好转,但有一些习惯还如前阵子一样。
  晚上宣赢会在他身上磨蹭着索要,他依然采用手指安抚法,宣赢眼尾红完了,揪住他倒头就睡,扔下杨如晤一个人目视天花板。
  身体里的火热一时半刻消不下去,杨如晤把法律条款用在了这上面,东一条西一条地平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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