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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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三天过去了。
而那天楚厉枭所说的要查清楚他究竟是不是季洋这件事，被季洋忘的干干净净，说到底还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这几天楚厉枭一直早出晚归，不知道在折腾什么，大概真像他所说的在查季洋。
不论他在做什么，只要不在季洋身边转悠，季洋就谢天谢地了，这些天他也没闲着，而是着手开始调查当年原主去过的是哪个地方的村子，原主又为什么要被送去乡下，而季淮为什么要对此再三缄默。
很快，他从曾在季家工作过多年的老婆婆那儿得知了一些有用的事。
这位婆婆姓杨，季洋还有些印象，老人已经将近七十岁，曾经在季家干清洁的工作，是看着季恒军长大的，退休后季恒军顾念旧情，给了她一笔巨款，让她回家养老，她家是离城区足足有十多公里的小镇。
季洋找到她的时候，老人正在自家院子里晒着太阳，布满褶皱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老花镜在阳光下有些反光，她怀里抱着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大橘猫，耐心的给它翻着毛发抓跳蚤。
季洋站在门口踌躇不前，实在不忍心打破这温馨的场面，可那只橘猫一见到陌生人就应激，猛地从婆婆怀里跳了出去，坐在地上不断的发出恐怖的‘呜呜’声。
老人回过头，透着眼镜仔细打量着季洋，用沙哑，、含糊不清的声音说着什么，季洋费力听了好半天才听清。
“小伙子，你看着很眼熟，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啊？”
季洋连忙将自己的身份告诉她，老人听后，混浊的眼睛泛起泪花，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想要上前看清楚季洋。
“婆婆，您慢点儿。”
季洋哪敢让老人亲自过来，急忙上前凑近，让她看个清楚。
老人看着眼前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男人，心里满是欣慰，笑着点点头，“不错，长得一表人才，跟小军少爷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
很多人都说季洋跟自己的父亲十分像，季洋回想季恒军那张跟原主酷似的脸，默了默。
时间不多，季洋直接进入主题，询问起当年季家把原主送到乡下的原因。
从老人这里得知，自从季恒军夫妇结婚后一直没有孩子，便从福利院收养了一个男孩——那边是季淮，次年却怀了季洋，于年底生下。
在所有人都以为季淮会被抛弃，会被送回福利院时，是季洋哭着求着不让父母把季淮送走，于是，季淮便得以在季家继续生活，原主的童年时光都是季淮陪着度过。
“阿淮是个乖孩子。”老人重新抱起橘猫，一下一下给它顺毛，橘猫舒服得眯着眼享受，“人也很聪明，从小到大都让人省心，你也算是在他怀里长大的。”
“你也特别粘他，哭闹的时候除了阿淮，没人能把你哄好，哪怕是季夫人也没辙。”老人眼里带笑，将尘封许久的陈年旧事缓缓说来，季洋坐在一边听得入迷，不知不觉中，日光逐渐暗沉，已经接近傍晚了。
季洋起身告别，老人不顾阻拦，硬是起身将他送至门口。
“小洋啊，下次记得带阿淮过来婆婆看看，婆婆老了，看一眼便少一眼咯。”
这话听得让人心里泛酸，季洋不忍拒绝，点头答应了。
回去的路上，季洋侧头看着窗外疯狂倒退的风景，陷入了沉思。
原来原主小时候是被送去乡下外婆家，其实，当时全家都回乡下老家过年，可当要回程时季洋却死活不肯回，季恒夫妇无可奈何，便答应让季洋在乡下待一段时间，这一待就差不多一年，后来生病了才接回季家，据说因为那场病导致原主忘了许多事情，其中之一就包括在乡下生活那段时间的记忆。
“原来是原主自己要留下的，那记忆中的另一个男孩又是谁呢？”
季洋呢喃道，不知不觉靠着睡着了。
第19章 我会查清楚的
睡梦中，季洋发现自己身处朴素无华的小山村，艳阳高照，目及之处皆是绿色的树木，这是一个依山傍水的小村庄。
悠长深邃的乡村小路，季洋看见年幼的‘自己’穿着女娃娃才穿的棉裙，偏长的黑发被自家老妈恶趣味扎了起来，乍一看，秀气小巧的五官搭配甜脆清亮的声音，还真让不知情的人觉得这肯定是个女孩子。
小季洋手里拿着一个小罐子，里面看不清装了什么，吭哧吭哧的小跑着，来到了一处湍急的小河边，一名同样年幼的小男孩蹲在河边，眼神忧郁的看着河里欢快游来游去的鱼儿。
“小哥哥。”
小季洋看见熟悉的背影，两眼放光，脆生生的叫了一声。在稀稀拉拉的河流声中，小孩子稚嫩的声音也异常清亮。
小男孩闻声扭过头来，见到来人是他，轻轻一笑，嗓音稚嫩却充满温柔，如同水珠滴落在水面上，轻柔的泛起涟漪，“你怎么来了？”
季洋心中激荡，忍不住想要上前看清男孩的长相，却无论如何都无法靠近，男孩的脸似乎被一层模糊的东西蒙住了，一直没能看清他的样貌。
“我跟着爸爸妈妈回老家过年，刚下车我就过来找你了，我爸爸妈妈已经同意我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小季洋漂亮的眸子熠熠生辉，倒映着小男孩忧郁的脸，意识到对方似乎情绪不对以及手臂上忽隐忽现的伤痕，急忙道：“小哥哥，那个坏人又欺负你了吗？他是不是又打你了？”
小季洋看起来很着急，一张粉嫩白皙的脸都皱了起来，一双黑溜溜的葡萄牙也泛起水光。
这家伙小时候还挺可爱哈，季洋在一旁感叹道。
小季洋所说的那个坏人便是小男孩的养父，常年赌博酗酒，性情暴虐无常，赌输了钱就回家对着小男孩一通打骂，因此，小男孩身上看不到的地方全是累累伤痕，村里人都对男孩感到心疼，却也无可奈何，这里天高路远，也不敢报警，搞不好会被男人报复，那个男人不仅是个赌徒，更是经常跟外面的人打架斗殴，就差杀人了。
听闻，这个小男孩是被拐卖来的，来到的时候已经会记事了，养父怕他会跑，一开始就把他锁在家里，过了大半年终于老实之后才肯放他出来。
一次偶然，小男孩从家里偷跑出来，刚好遇上了当时跟随父母回老家的小季洋，见小男孩瘦骨嶙峋的，小季洋心里觉得可怜，出于怜悯，忍痛就把自己心爱的零食和玩具一股脑全都给了他。
把最后一根奶酪棒推到男孩怀里时，季洋已经双眼噙着泪，嘴唇蠕动，哽咽着，“你拿走吧，趁着我没有……”
话没说完，小男孩就转身离开了，从始至终，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过给他。
季洋：“？”
画面一转，小季洋去跟随姥爷去镇上赶集的时候再次遇见了小男孩，他穿着一身破旧的灰色长衫，在瑟瑟的冷风中静静伫立，不健康到冷白的皮肤在人群中十分显眼。
季洋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对面是一个电话亭。
他想打电话？
“幺儿，愣着干啥，要啥好吃的就拿，甭给姥爷省钱！”
姥爷笑着拍了拍季洋的小脑袋，示意他赶紧挑选，小季洋心思不在此处，随意挑了几样就罢手。
目光依旧追随着不远处男孩身上。
片刻后，男孩终于动了，刚迈步走向电话亭，下一秒就被赶来的人给了一巴掌。
那力度真够大，男孩硬生生被打倒在地上，白皙的侧脸高高肿起，鲜红的巴掌印十分刺眼，刺得季洋心口抽疼。
耳边是人群的嘈杂声还有男人的打骂声。
男孩艰难抬起头，与季洋的视线交错。
季洋十分想要上前看清楚对方的长相，却在他迈出第一步的时候，画面再度旋转，却是回到了现实里。
原来是目的地到了，司机先生等了好一会儿，见他依旧不见醒来，无奈之下只好把他叫醒。
最后，兢兢业业的司机先生顶着季洋幽怨的眼神迅速驶离。
原本就快看到梦里那个人的样子了，天杀的在这关键时刻给他来这一出。
带着比失恋还心痛的心情回到楚宅，浑浑噩噩的穿过客厅就要径直上楼。
后衣领突然一紧，季洋突然窒息，连忙后仰缓解，转身对上楚厉枭那双凌厉的双眼，紧接着就是低沉的质问声。
“你去哪了？”
“我……”季洋还没回过神，随口说了句：“去了我的梦里。”
楚厉枭眉头一跳，控制着想要打人的冲动，重复道：“你的……梦、梦里？”
“嗯，梦里有花梦里青草地～”
不知不觉，季洋就唱了起来。
楚厉枭深觉这人病得不轻，曲起手指在季洋额头微重的敲了一下，听着对方痛得哇哇叫的声音，楚厉枭愉悦的挑唇，眼里满是戏谑，“清醒了？”
季洋红着眼，恨恨地擦拭了被敲的地方，委屈的说：“说话就好好说，干嘛打人啊。”
“我就轻轻敲了一下。”楚厉枭一边讽刺他这般矫情的模样，一边又觉得莫明有点顺眼。
转眼三天过去了。
而那天楚厉枭所说的要查清楚他究竟是不是季洋这件事，被季洋忘的干干净净，说到底还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这几天楚厉枭一直早出晚归，不知道在折腾什么，大概真像他所说的在查季洋。
不论他在做什么，只要不在季洋身边转悠，季洋就谢天谢地了，这些天他也没闲着，而是着手开始调查当年原主去过的是哪个地方的村子，原主又为什么要被送去乡下，而季淮为什么要对此再三缄默。
很快，他从曾在季家工作过多年的老婆婆那儿得知了一些有用的事。
这位婆婆姓杨，季洋还有些印象，老人已经将近七十岁，曾经在季家干清洁的工作，是看着季恒军长大的，退休后季恒军顾念旧情，给了她一笔巨款，让她回家养老，她家是离城区足足有十多公里的小镇。
季洋找到她的时候，老人正在自家院子里晒着太阳，布满褶皱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老花镜在阳光下有些反光，她怀里抱着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大橘猫，耐心的给它翻着毛发抓跳蚤。
季洋站在门口踌躇不前，实在不忍心打破这温馨的场面，可那只橘猫一见到陌生人就应激，猛地从婆婆怀里跳了出去，坐在地上不断的发出恐怖的‘呜呜’声。
老人回过头，透着眼镜仔细打量着季洋，用沙哑，、含糊不清的声音说着什么，季洋费力听了好半天才听清。
“小伙子，你看着很眼熟，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啊？”
季洋连忙将自己的身份告诉她，老人听后，混浊的眼睛泛起泪花，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想要上前看清楚季洋。
“婆婆，您慢点儿。”
季洋哪敢让老人亲自过来，急忙上前凑近，让她看个清楚。
老人看着眼前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男人，心里满是欣慰，笑着点点头，“不错，长得一表人才，跟小军少爷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
很多人都说季洋跟自己的父亲十分像，季洋回想季恒军那张跟原主酷似的脸，默了默。
时间不多，季洋直接进入主题，询问起当年季家把原主送到乡下的原因。
从老人这里得知，自从季恒军夫妇结婚后一直没有孩子，便从福利院收养了一个男孩——那边是季淮，次年却怀了季洋，于年底生下。
在所有人都以为季淮会被抛弃，会被送回福利院时，是季洋哭着求着不让父母把季淮送走，于是，季淮便得以在季家继续生活，原主的童年时光都是季淮陪着度过。
“阿淮是个乖孩子。”老人重新抱起橘猫，一下一下给它顺毛，橘猫舒服得眯着眼享受，“人也很聪明，从小到大都让人省心，你也算是在他怀里长大的。”
“你也特别粘他，哭闹的时候除了阿淮，没人能把你哄好，哪怕是季夫人也没辙。”老人眼里带笑，将尘封许久的陈年旧事缓缓说来，季洋坐在一边听得入迷，不知不觉中，日光逐渐暗沉，已经接近傍晚了。
季洋起身告别，老人不顾阻拦，硬是起身将他送至门口。
“小洋啊，下次记得带阿淮过来婆婆看看，婆婆老了，看一眼便少一眼咯。”
这话听得让人心里泛酸，季洋不忍拒绝，点头答应了。
回去的路上，季洋侧头看着窗外疯狂倒退的风景，陷入了沉思。
原来原主小时候是被送去乡下外婆家，其实，当时全家都回乡下老家过年，可当要回程时季洋却死活不肯回，季恒夫妇无可奈何，便答应让季洋在乡下待一段时间，这一待就差不多一年，后来生病了才接回季家，据说因为那场病导致原主忘了许多事情，其中之一就包括在乡下生活那段时间的记忆。
“原来是原主自己要留下的，那记忆中的另一个男孩又是谁呢？”
季洋呢喃道，不知不觉靠着睡着了。
第19章 我会查清楚的
睡梦中，季洋发现自己身处朴素无华的小山村，艳阳高照，目及之处皆是绿色的树木，这是一个依山傍水的小村庄。
悠长深邃的乡村小路，季洋看见年幼的‘自己’穿着女娃娃才穿的棉裙，偏长的黑发被自家老妈恶趣味扎了起来，乍一看，秀气小巧的五官搭配甜脆清亮的声音，还真让不知情的人觉得这肯定是个女孩子。
小季洋手里拿着一个小罐子，里面看不清装了什么，吭哧吭哧的小跑着，来到了一处湍急的小河边，一名同样年幼的小男孩蹲在河边，眼神忧郁的看着河里欢快游来游去的鱼儿。
“小哥哥。”
小季洋看见熟悉的背影，两眼放光，脆生生的叫了一声。在稀稀拉拉的河流声中，小孩子稚嫩的声音也异常清亮。
小男孩闻声扭过头来，见到来人是他，轻轻一笑，嗓音稚嫩却充满温柔，如同水珠滴落在水面上，轻柔的泛起涟漪，“你怎么来了？”
季洋心中激荡，忍不住想要上前看清男孩的长相，却无论如何都无法靠近，男孩的脸似乎被一层模糊的东西蒙住了，一直没能看清他的样貌。
“我跟着爸爸妈妈回老家过年，刚下车我就过来找你了，我爸爸妈妈已经同意我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小季洋漂亮的眸子熠熠生辉，倒映着小男孩忧郁的脸，意识到对方似乎情绪不对以及手臂上忽隐忽现的伤痕，急忙道：“小哥哥，那个坏人又欺负你了吗？他是不是又打你了？”
小季洋看起来很着急，一张粉嫩白皙的脸都皱了起来，一双黑溜溜的葡萄牙也泛起水光。
这家伙小时候还挺可爱哈，季洋在一旁感叹道。
小季洋所说的那个坏人便是小男孩的养父，常年赌博酗酒，性情暴虐无常，赌输了钱就回家对着小男孩一通打骂，因此，小男孩身上看不到的地方全是累累伤痕，村里人都对男孩感到心疼，却也无可奈何，这里天高路远，也不敢报警，搞不好会被男人报复，那个男人不仅是个赌徒，更是经常跟外面的人打架斗殴，就差杀人了。
听闻，这个小男孩是被拐卖来的，来到的时候已经会记事了，养父怕他会跑，一开始就把他锁在家里，过了大半年终于老实之后才肯放他出来。
一次偶然，小男孩从家里偷跑出来，刚好遇上了当时跟随父母回老家的小季洋，见小男孩瘦骨嶙峋的，小季洋心里觉得可怜，出于怜悯，忍痛就把自己心爱的零食和玩具一股脑全都给了他。
把最后一根奶酪棒推到男孩怀里时，季洋已经双眼噙着泪，嘴唇蠕动，哽咽着，“你拿走吧，趁着我没有……”
话没说完，小男孩就转身离开了，从始至终，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过给他。
季洋：“？”
画面一转，小季洋去跟随姥爷去镇上赶集的时候再次遇见了小男孩，他穿着一身破旧的灰色长衫，在瑟瑟的冷风中静静伫立，不健康到冷白的皮肤在人群中十分显眼。
季洋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对面是一个电话亭。
他想打电话？
“幺儿，愣着干啥，要啥好吃的就拿，甭给姥爷省钱！”
姥爷笑着拍了拍季洋的小脑袋，示意他赶紧挑选，小季洋心思不在此处，随意挑了几样就罢手。
目光依旧追随着不远处男孩身上。
片刻后，男孩终于动了，刚迈步走向电话亭，下一秒就被赶来的人给了一巴掌。
那力度真够大，男孩硬生生被打倒在地上，白皙的侧脸高高肿起，鲜红的巴掌印十分刺眼，刺得季洋心口抽疼。
耳边是人群的嘈杂声还有男人的打骂声。
男孩艰难抬起头，与季洋的视线交错。
季洋十分想要上前看清楚对方的长相，却在他迈出第一步的时候，画面再度旋转，却是回到了现实里。
原来是目的地到了，司机先生等了好一会儿，见他依旧不见醒来，无奈之下只好把他叫醒。
最后，兢兢业业的司机先生顶着季洋幽怨的眼神迅速驶离。
原本就快看到梦里那个人的样子了，天杀的在这关键时刻给他来这一出。
带着比失恋还心痛的心情回到楚宅，浑浑噩噩的穿过客厅就要径直上楼。
后衣领突然一紧，季洋突然窒息，连忙后仰缓解，转身对上楚厉枭那双凌厉的双眼，紧接着就是低沉的质问声。
“你去哪了？”
“我……”季洋还没回过神，随口说了句：“去了我的梦里。”
楚厉枭眉头一跳，控制着想要打人的冲动，重复道：“你的……梦、梦里？”
“嗯，梦里有花梦里青草地～”
不知不觉，季洋就唱了起来。
楚厉枭深觉这人病得不轻，曲起手指在季洋额头微重的敲了一下，听着对方痛得哇哇叫的声音，楚厉枭愉悦的挑唇，眼里满是戏谑，“清醒了？”
季洋红着眼，恨恨地擦拭了被敲的地方，委屈的说：“说话就好好说，干嘛打人啊。”
“我就轻轻敲了一下。”楚厉枭一边讽刺他这般矫情的模样，一边又觉得莫明有点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