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家后,在路上捡到忠犬杀手 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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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我知道你之前说的因果是什么了,当年在上京的时候你说:叫我回去路上,遇到谁,都不要停下了。可...我停下了,还救了他,我要回去,还了这份因果。”
  谢月凌将在金银阁的遭遇,以及从辛老板那里得知的关于苏棠的消息,还有自己的推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两位道长。
  “唉,天下万事,变幻莫测,遇事小心。”玄清道长接着说:“云渺,你对权利太过看重了,虽说人心难测,但要不要太过猜忌,伤了真正对你好的人。”
  “师父是不是意有所指,总觉得怪怪的。”好熟悉的话术,这不是师父算命是和施主们说的。
  玄清内心吐槽:当然意有所指了,原本都红鸾星动了,现在呢,怕是真要出家了,希望陛下忘了我这号人,与我无关啊。
  “你好好参悟吧,对了,听说崔家有一个商队也要回京,你和他们同行,也安全些,去吧。”这消息是他今日出摊听到的,果然用得上。
  事关安全,谢月凌当然听话啦,她蹦跶着去找了崔家的商队。时间刚好,商队就要出发了,她交了银子,就上车一起回京了。
  谢月凌坐上驴车,没错就是驴车,她连马车都没混上。管事的说,她来的太晚了,没位置了。哪怕她交钱也不肯通融,不是,崔家哪来这么多人,坐十几辆马车。
  后来她才知道,十五辆马车,有十辆都放着书,她就知道清河崔氏的尿性,有钱都不赚,天天就知道看书。剩下五辆,则坐崔家的公子哥管事们。
  “嘿,道长,你这是去上京哪家道观啊,改日我去拜拜。”同一个驴车的大娘问道,这大娘很是热情,一路上已经把同行的几个人都问过一遍了,轮到谢月凌了。
  “窦大娘好,我是游方道士,瞎走走,听说上京人多热闹得很,去开开眼界。”谢月凌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轻声回应着热情的窦大娘。
  驴车晃晃悠悠地前行,道路并不平坦,每一次颠簸都让谢月凌的身子跟着上下起伏。车内空间狭小,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尘土味,谢月凌皱了皱鼻子,有些咳嗽。
  窦大娘听闻,眼睛一亮,拍了拍大腿说道:“哟,道长,那上京可真是个好地方!热闹得很,街头巷尾都是做买卖的,还有那戏班子,唱得叫一个绝!不过道长你可得小心,那京城繁华归繁华,可也藏着不少腌臜事儿。”
  说罢,窦大娘凑近了些,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我听说啊,前些日子,上京里有个大户人家,一夜之间,全家老小都没了,官府查了好久,愣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可邪乎了!”
  谢月凌心中一动,表面上装作震惊的样子,应和道:“大娘,好可怕,那后来呢。”
  窦大娘一听,更是打开了话*匣子,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她所听闻的京城奇闻轶事,从达官贵人的风流韵事,到市井小巷的鸡毛蒜皮,在谢月凌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就在窦大娘讲得眉飞色舞之时,驴车突然猛地一停,众人皆向前一倾。谢月凌稳住身形,往外望去,只见前方道路上,一群身着黑衣的人拦住了去路。
  为首的一人,身材高大,满脸横肉,手中挥舞着一把大刀,大声喝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窦大娘吓得脸色惨白,紧紧抓住谢月凌的胳膊,声音颤抖地说:“这可如何是好,遇上山贼了!”
  车内其他人也都面露惊恐之色,纷纷蜷缩在角落里。谢月凌眉头紧皱,暗自叫苦,没想到刚踏上路,就遭遇这般变故。
  崔家商队的管事们纷纷从马车上下来,手持棍棒,与山贼对峙,大声说道:“你们这群山贼,好大的胆子,可知我们是清河崔氏的商队,还不速速退下!”
  那山贼首领听了,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什么清河崔氏,在老子眼里,不过是一群待宰的肥羊!兄弟们,给我上!”
  此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远处疾射而来。众人还未看清来人模样,那黑影已稳稳落在山贼群中。
  谢月凌远远一看,那人...是昕寒。
  只见昕寒身形一转,双掌快速舞动,掌风呼啸,带起地面尘土飞扬。靠近他的山贼,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掌力震飞,如断线风筝般纷纷倒地,发出痛苦的呻吟。
  那山贼首领见状,怒目圆睁,挥舞着大刀,朝着昕寒猛扑过去,口中大喊:“哪来的小子,敢坏老子好事!”
  昕寒不闪不避,待大刀砍至眼前,他突然侧身,同时伸出右手,抓住山贼首领的手腕,轻轻一扭,“咔嚓”一声,山贼首领的手腕应声而断,大刀“哐当”落地。山贼首领疼得脸色煞白,冷汗直冒,瘫倒在地。
  其余山贼见首领受伤,心中畏惧,纷纷逃窜。
  昕寒用脚尖轻点地面,穿梭在山贼之间。他出手如电,不过眨眼间,山贼们便全部倒在地上,失去了反抗能力。
  昕寒解决完山贼后,缓缓抬起头,朝着谢月凌的方向望了一眼。谢月凌只觉心虚的很,连忙蹲下身子捂住嘴。他的双眼明明用黑布裹着,但谢月凌总觉得他能透过黑布,看见自己。
  昕寒并未多做停留,转身便朝着来时的方向离去,只留下一阵微风。
  而后便是崔家的人出面,他们在路旁的一片空地上,熟练地挖起坑来,将山贼的尸体一具具掩埋。
  崔家管事的站在一旁,指挥着众人。崔家此番并未派人报官,想来他们心中明白,在这深山之中,山匪横行已久,即便报官,也难以彻底解决,这般多此一举的事,崔家自然不会去做。
  谢月凌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待诸事稍歇,她不经意间抬头一看,竟又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崔玉珩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袍,衣袂随风轻轻飘动,他也看见谢月凌了,刚刚他也见了昕寒斩杀山匪,就猜到谢月凌应该就在这附近。
  当初王家的事,他也通过打听知道一二,晓得他们发生了什么。
  后来又打听到谢月凌离京一路远行,本想着路上或许能遇上,没想到是在回程遇上。
  “崔学兄好。”谢月凌见崔玉珩走了过来,首先拱手行了礼。
  “学妹好。”崔玉珩没有叫她郡主,和从前在学堂一样,叫他学妹。
  崔玉珩面庞如雕琢的美玉,眉如远黛,眼眸深邃而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一头乌黑的长发束在头顶,用一根白玉簪子固定。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周身散发着一种冷淡清雅的气息,却让人望而却步。
  二人一时相顾无言,谢月凌也难找话题,从前二人也不熟悉,哪有什么话说。
  崔玉珩看着谢月凌微微皱眉、努力思索的模样,心中不禁泛起涟漪。他说道:“学妹此番远行,想必经历了不少趣事吧。”
  “哪有什么趣事,日日赶路,不过看看风景罢了,比不上学兄所见。”
  谢月凌一开口,就将话题堵死了,她不是不想说话,她是不敢说,谁叫她见到夫子就像老鼠见到猫似得。莫名紧张,话到嘴边也都变成了敷衍之词。
  这时,崔家的管事匆匆赶来,对着崔玉珩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公子,人都收拾干净了,可以上路了。”管事的目光在谢月凌身上稍作停留,却没有多看。
  崔玉珩微微点头,而后看向谢月凌“学妹,你去坐我的马车吧,我骑马就好。”
  谢月凌连忙挥手拒绝,慌乱中差点将手中的包袱掉落。
  她可不敢,也不想,里面肯定全是书。崔玉珩接下来该不会说:里面有些诗文典籍,你仔细看看,回头考校你。
  崔玉珩微微皱眉,劝道:“去吧,你身体不好,驴车颠簸,此行路上没有带好的大夫,不要生病了。”
  谢月凌犹豫了片刻,心还是往舒服的马车飘了,说道:“如此,便多谢学兄了。”
  第59章 满盘皆输
  这车身漆着淡淡的朱红色,车轮滚动间,发出轻微的嘎吱声。车帘是用上好的绸缎制成,上面绣着精致的花纹。
  车内布置和谢月凌想的差不多,一侧的架子上摆满了书籍,另一侧则放着一个小茶几,上面摆放着一套茶具。
  谢月凌坐在软的坐垫上,透过车窗,看着站在车外的崔玉珩,微风吹过他的头发,发丝在风中显得有些凌乱。
  只见崔玉珩翻身上马,回头看了一眼马车,说道:“学妹,我们这便出发了。”说罢,他一扬马鞭,马队缓缓前行。驴车跟在马车后面,随着队伍一同走。
  十几天的行程转瞬即逝,一路上,谢月凌偶尔从马车上下来,下来骑马,其余时间都在车上看书。
  想不到崔玉珩面上看着正经的很,也收藏了不少话本,连道家典籍也有,有不少都是谢月凌爱看的。因此谢月凌成了乖乖孩子,躲在马车里看书,能和崔玉珩少见面就少见面。
  这日,队伍如往常一样驻扎休息,突然,一名快马加鞭的信使朝着这边疾驰而来。信使翻身下马,从怀中掏出一封密信,递给崔玉珩。
  崔玉珩接过信,在看到其中一封的时候,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待信使离开后,崔玉珩思索良久,最终还是走到马车旁,轻轻敲了敲车窗。
  谢月凌听到声响,掀起车帘,看到崔玉珩一脸严肃的模样,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
  “学妹,我刚收到上京的消息,想来或许和你有些关系。”
  “学兄,是何事?”
  崔玉珩说道:“上京来信,三皇子萧和昶中毒,如今危在旦夕。”
  谢月凌闻言,接过信笺,看了起来,眼中满是难以置信。“怎么会这样?三皇子他……这个蠢货!”她忍不住低声骂道。
  萧和昶这么一个奸诈的人,偏偏有时就太优柔寡断了,该出手的时候磨磨唧唧。如今可好,着了人家的道。
  谢月凌立刻跳下马车,对崔玉珩说道:“崔学兄,麻烦给我准备快马,我现在就要回京了。”
  “不可,如今上京形式不乐观,三皇子病重,有心之人定会在你的必经之路拦截你。你一个人贸然回京,太过危险。”
  崔玉珩将她拉回来,语重心长的说:“左右我们加快进度,三日也就到了。我在这,他们不敢拦崔氏的商队的,你稍安勿躁。”
  崔玉珩说的实在有理,谢月凌想自己刚才确实冲动了,没考虑到太多。
  谢月凌咬了咬下唇,点了点头,说道:“学兄所言极是,是我莽撞了。”
  “你...不要冲动。”
  谢月凌回了车上,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到了晚上,夕阳的余晖如一层薄薄的金纱,洒在这个宁静的村子里。众人在村子里借宿休息,袅袅炊烟从各家各户的烟囱中升起。
  崔玉珩踱步至谢月凌的房间门前,抬手轻轻扣了扣门,声音不大,却在夜晚显得格外清晰:“学妹,是我。”
  屋内,谢月凌正坐在床边,手中握着一本从崔玉珩马车上拿来的书,书皮上的纹理在黯淡的烛光下若隐若现,可她的心思却全然不在书上。
  方才她已起卦,卦象显示,三皇子的情势已如风中残烛,危在旦夕。
  待听到敲门声,她微微一怔,旋即起身,脚步急促却不失沉稳,径直走到门前,抬手,“吱呀”一声,门被缓缓打开。
  只见崔玉珩身着一袭青色长袍,在月光下,气质愈发清冷,如山间不融的积雪,拒人于千里之外。
  “学兄,这么晚了,可是有要事?”谢月凌微微扶额,她如今不是太有心情和人寒暄。
  “回京之后,你打算如何...”
  “什么如何?”谢月凌眉头一蹙,眼中带着警惕。
  “还要继续参与太子之争吗?”
  崔玉珩单刀直入,目光紧锁住谢月凌眼睛。
  谢月凌语气中满是戒备,“三皇子都要死了,我参与什么...怎么,学兄是想拉拢我?还是...想要杀了我。”
  崔玉珩微微摇头,说道:“学妹不必如此猜忌我,崔家并不插手党争之事。”
  谢月凌双手抱胸,直视崔玉珩,“崔家不插手,那你呢?我记得当日你和王知洺关系甚笃,莫非是想来分一杯羹,来表忠心?替大皇子处理我吗?”
  崔玉珩无奈的说:“你明知道我不是,何必如此激我。”
  “那你为何问我?参不参加太子之争。”谢月凌周身散发出一股决绝的杀意。
  崔玉珩神色冷峻,言辞恳切,“我是来提醒你,大皇子在一年前迎娶了郑氏族长之女,听闻谢家世子谢克己和太子私交甚好,如今三皇子病危,你确定还要趟这趟浑水么。”
  “浑水我不一定会趟,但萧明远我一定...会杀了他,我二人恩怨多年,早已不死不休,我不杀他,他也会杀我!”
  话一说完,一声极轻的瓦片移动声打破了二人的对话。
  “谁!”崔玉珩顿感有股杀气,马上拔剑对敌。
  可仔细搜寻一圈,屋内屋外竟空无一人,唯有微风吹过,吹得窗棂“嘎吱”作响,仿若方才那股杀气只是一场幻觉。
  崔玉珩,你真的不是故意来套我的话的吗...”
  谢月凌看着眼前的崔玉珩,满满的怀疑写在脸上,这人半个月来第一次晚上来找自己,一开口就是这么敏感的话题,诱着让自己说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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