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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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酌远打断他的正在输入中:好巧,我们在上山。
  裴鹤敲字速度很快:我在山顶等你们,你们快一点还能赶上日落。
  周酌远答应下来,高兴地回头把这件事情告诉贺清澜。
  在游玩途中能够十分巧合地遇到自己的舍友让他感到开心,因为他嘴上说着更喜欢一个人实际上很享受热闹。
  贺清澜有一些茫然:“可是他没有跟我说啊,我也没有告诉他。”
  周酌远解释:“因为我发的视频被他刷到,他才知道我们在这里。”
  休息好以后,他们接着前往山顶和电灯泡见面。
  这天是工作日,山顶上人不是很多,他们一眼就看到站得比较靠边在往下面瞧的裴鹤。
  周酌远的心一下子提起来,没敢走过去,贺清澜倒是没事人一样也走到边上朝下面张望:“有什么东西吗?”
  裴鹤:“……我在找你们。”
  俩人退回到周酌远身边。
  贺清澜察觉他有点紧张:“怎么了?”
  周酌远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你们别走那么靠边,太危险了,而且我听说从山上往下看会让人很想跳下去。”
  贺清澜听得心里软软的:“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裴鹤注意到周酌远脖子上的无事牌,震惊地问:“你把这个也送给他了?还直接戴在外面?”
  “对。”贺清澜还嫌他受的刺激不够大,露出手上的佛珠给他看,“小远也送我很珍贵的佛珠。”
  裴鹤一个人面对大树自闭,还好他很坚强没有想从山上跳下去。
  贺清澜只当他是单身狗被打击坏了。
  周酌远偷偷给他发消息:我不是故意向你炫耀,你不要太沮丧,但是我不会把清澜让给你。
  裴鹤:你好会安慰人,下次不要再安慰。
  因为天色还早,山顶上有些人呆着无聊,过来问他们要不要一块儿去找四叶草。
  周酌远说:“我想我可以跟你们去。”
  他没有替另外两人做决定,因为贺清澜正神色莫名地看着手机,裴鹤正在伤心。
  半个小时以后,周酌远离开的方向忽然传出几声惊呼,然后变得吵吵嚷嚷。
  裴鹤猛地弹起身子,径直往那边赶去。
  贺清澜也被唤醒,紧跟裴鹤后面,他知道周酌远去找四叶草了,只是刚才心思牵挂在别处,并且觉得那么多人不会有什么问题,现在听到这动静心里面慌得厉害。
  到了地方以后,看到几个人都往斜坡下面张望,斜坡上都是树和枯黄的杂草,草长得很高,上面隐隐约约能看到几处血迹。
  几个人看着年龄都不大,像是初中生,刚才就是这些人和一对青年男女把周酌远喊走。
  贺清澜心跳得越来越快,他的脑子一片空白,脚情不自禁往斜坡上踩。
  裴鹤先他一步滑到最近的树边,又顺着滑下两棵树:“周酌远!能听见我说话吗?!周酌远!”
  叫喊声把贺清澜从恍惚中拉出,他学着裴鹤滑下去,好在到达这个位置以后,他们听到周酌远的大声回应:“我在这里,有人受伤了,我和小玉姐下来救人,但是他昏迷了我们扶不动他。”
  贺清澜的呼吸终于恢复正常,同裴鹤一起将那个微胖男子救上来。
  他们回到山顶,贺清澜小心翼翼地用帕子擦掉周酌远身上的泥,没有看到什么严重的伤口,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你吓死我了……”
  “刚准备给你打电话来着。”周酌远从怀里面拿出中午的盒子,“我下去前收起来了,果然还是不能戴身上。”
  贺清澜这个时候只感到后怕:“我应该陪着你的,对不起,小远。”
  裴鹤平静的声音打断他们的恩爱和自责:“你倒是考虑到无事牌,就没有考虑到自己的身体素质?”
  自从那次打球过后,裴鹤就再也没有说过这样让周酌远难堪的话,周酌远一时间有点接受不了他的指责:“我怎么没考虑到?我知道冬天蛇都在冬眠,也看了下面的情况才下去的,现在的结果不是很好吗?”
  裴鹤黑沉沉的眸子盯着他:“你能看到什么情况?我在上面都看不到你,你能发誓你下去的时候确保可以靠自己上来吗?”
  周酌远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我不能确保,但是孩子们在上面可以去找救援。”
  裴鹤面上不显,语气中却带上怒意:“别人下去可以等到救援,你在下面又湿又冷要是发烧怎么办?!要是又犯胃病怎么办?!要是低血糖晕倒怎么办?!”
  周酌远根本不懂裴鹤为什么要在这样皆大欢喜的时刻、美好的夕阳下冲他发火:“我要下去确认伤员的情况,我是在做好事,在救人!现在的结果证明我是正确的,我没有出事,没有任何人出事!”他的重生是可以救助到别人的,是一件很好的事,至少他在这短短的几分钟让小玉姐和那些孩子们依赖了。
  裴鹤深吸一口气:“你就是一头固执的驴。”
  周酌远想不到他怎么能说出这么难听的话,眼睛都红了:“对!我就是固执!就是驴!反正我的命没有别人的命重要!死了就死了!一头驴你就该让它死在下面干嘛要去救它?!”
  裴鹤转过头不去看他的眼睛,周酌远总是有很多暗器,自己这次绝对不会再被暗器偷袭:“你不要添加我根本没有说过的油和醋!我什么时候说过你的命不重要?就是因为我觉得你的命重要才会跟你在这边吵架!”
  这一句话成功让周酌远闭上嘴巴,他眼眶红红地望着裴鹤的侧脸,好像是有一点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确实不是百分百安全的做法,继续争吵下去的话会显得他在无理取闹。
  贺清澜的目光从裴鹤脸上挪开,抱住自己很容易生气的男朋友:“你的命对我来说很重要。”
  他顿了顿,说出那句比较老套的台词:“比我自己的命还要重要。”
  大片大片的橘红色洒到周酌远的眼睛里,他慢慢抬起来双手,在半颗太阳的见证下回抱住贺清澜:“对不起。”
  对不起把对你们那么重要的周酌远看得没有那么的重要。
  -
  下山的时候有点冷,不过周酌远早有准备,他从背包里面拿出外套把自己裹严实了。
  虽然没有受很大的伤,但是周酌远的手套丢掉一只,手上也被划了几道口子,他现在戴的是贺清澜的手套,明明是同一款手套,他却觉得贺清澜的比自己的暖和。
  恋爱真是一个容易让人昏头的东西。
  裴鹤受不了他们那股子黏糊劲儿,到山下就和他们分道扬镳了,贺清澜就牵着周酌远的手等周家的司机过来。
  第52章
  没想到车上还坐着大舅哥, 贺清澜礼貌地打招呼,把灰扑扑的周酌远送上车。
  周酌礼朝他点点头,门关上以后才拧紧眉心:“你怎么搞成这样?在泥里面打滚了?”
  周酌远脱掉外面的大衣, 羽绒服破掉好几处,崩出的羽绒瞬间在车里面乱飘。
  周酌远:“!”
  周酌礼的脸色更黑了:“这么大个人疯起来还一点度都没有。”
  “不是的。”周酌远把自己的表情调整到没有表情,轻咳一声,平淡地说, “我只是参与一次救人,一个不小心摔下山坡的人。”
  周酌礼开始细细打量他,人端坐着直直看向前方什么东西都没有的椅背, 两只手带着颜色不一样的手套放在腿上, 有一只手套格外脏, 手套背面也破了, 裤子下面太黑看不清什么情况。
  车内有些热,周酌远脱下羽绒服, 又飞出一些羽绒, 然后他摘下手套,不经意间露出手上两块创口贴, 这是他救人的勋章, 手是白净的,有被人好好处理过。
  周酌礼忍住快到嘴边的“是要我夸夸你吗”这句反问,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说出这句话周酌远肯定又要恼羞成怒:“那你是真的很勇猛。”
  周酌远再次轻咳一声,淡淡道:“过奖。”
  周酌礼忽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的佛珠呢?”
  周酌远毫无防备,他挣了两下:“和你有关系吗?”
  周酌礼让他气笑了,希望自己说出他想听的话时怎么不说这句话?现在得到情绪价值以后就翻脸不认人。
  “是不是送给你那男朋友了?这么难得的东西你说送就送?你是恋爱脑吗?”
  周酌远见挣不开,又看到周酌礼脸上生气的表情,心中燃起怒火:“我送给他有什么问题?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我想送给谁就送给谁!祝婉让我送给周酌意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这是很难得的?怎么?害怕我的没有了去跟你的小意抢?那你放心好了,我才不稀罕他用过的东西!”
  一下子说了这么长串,周酌远很用力地喘几口气,从面色发青的周酌礼手中抽回手腕,伸进口袋轻轻地拿出那个盒子,打开来一点给周酌礼看:“这是我男朋友送我的无事牌,也能佑我平安顺遂!你们的小意用过的东西就是求着我拿回来我都不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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