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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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宜的心慌就来自于姜折的这句话,她不大明白姜小姐的意思,心里一股子不安的感觉蔓开来。她想要控制却控制不住。
  等回了净安阁,相宜放下手中的外衣,立刻问:“姜小姐刚才与您兄长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为何要让他记得我呢。”
  “相宜,不要想太多了。”姜折动手脱去身上染了血迹的外衣,眉头还皱着,紧绷的神经没有放松下来,“你晓得,我一直不希望你想太多。”
  相宜将姜折脱下来的血衣收起来,放进了篓子里,从衣柜里拿出她换洗的衣服,“您的衣裳。先去洗澡吧。”
  “好。”姜折接过递来的衣裳,径直走去盥洗室。
  不多时,盥洗室内传来水声。相宜坐在姜折往常坐的位置上,父亲的遗物,那一支钢笔还摆在桌面上。相宜却有一种预感,这个位置......往后的姜小姐还会在这里写文章吗?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秦馆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不知裴姑娘那里是否对此次变故做出了应对。馆主伤重,秦馆到底是风雨飘零,不堪重负了。
  在馆主的房间里,她问了姜小姐那个问题,并未得到回复。
  她并未答应自己,是否会一直在自己的身边......
  相宜迫切的想要得到那个问题的答案,用以平复心里充斥的不安和恐惧。
  半刻钟后,姜折从盥洗室出来,发丝上同样还有水迹,瞧着湿漉漉的。头发的主人没有认真的料理她,只是随意的将它包裹了一下,散出的发丝就这么随便的垂下来。
  相宜拿来干的毛巾,走上前去。姜折顺着相宜的动作,坐下来,全然将头发交给了眼前的人。
  两人被情绪影响的太过明显,擦头发的全程并没有什么过多的交流。直到姜折包裹着湿发的毛巾被相宜拿走,身上感受到被拥抱的力道。姜折才开口说道:“怎么了?”
  相宜吸了吸鼻子,粘人的紧,她还抱着姜折,轻声说:“想同您说,我有些怕。”
  这会子,姜折没有问她在怕什么,答应已经很明显了。外面的事儿,哪一件不是值得怕的呢?
  姜折侧过脸,鼻尖便触碰到相宜的侧脸,呼吸在咫尺之间,似乎两人本身就该如此亲密无间。
  “相宜,我还在,你无需害怕。”
  相宜轻轻的吻了姜折的鼻尖,出声问道:“那会不会有一天......您不在我身边了?”
  姜折愣了一瞬,相宜湿漉漉又水灵灵眼睛就在几厘米之外,姜折的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又被相宜眼里的泪光软了些心肠。往后的事儿要如何去笃定的给予她承诺呢?今时今日如果她不是姜折,不是姜家的六小姐,她的尸首也该被扔进乱葬岗里,开始腐烂发臭了。
  分别总是常态,或许很快,她和相宜也会有分别。
  可......姜折比相宜更知道合久必分的规则,她生出的不舍不忍却不比相宜更少。
  姜折问:“怎么样才能不害怕?”
  相宜就这么看着姜折,没有说一句话。她怕是也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如何才能不害怕?相宜也在问自己。她的惧怕是一种负担,她万般不情愿让姜折陪她一同承受。
  姜折的下一步动作更为突然。
  是没有感受到相宜想要回答这个问题的想法,所以她便主动的抱住相宜。
  原本不该是她抱着相宜回到床榻上,此刻倒是反了过来。
  相宜小声的惊呼,马上揽住了姜折的脖颈,稳住自己,“您......做什么?”
  今日今时的净安阁没有其他外人,连和瑛都不在阁中,去了裴婉那里。只有两个人的屋子里,热的特别快。
  姜折道:“我想让你,不那么害怕。”
  没有什么精神的相宜,姜折也不大喜欢。她觉得相宜是有精神气的,新的青年,一如春天一来,春意浸润了枯草枯木,便有万物复苏。
  相宜在姜折的身下,眼里依旧很湿。她将姜折抱着,依偎着,紧贴着。
  这倒是像极了一场意料之外的告别。姜折那么主动的亲吻她,将她的所有心事都吞进身体里,还是不介意她的肆意妄为和胡乱动作。
  姜折没有在心里再唤她作“甲等生”,她比起第一次时还要青涩。在她身上的熟稔也早就没有了,真到了结束的时候,还抱着姜折哭着。
  她累着,还是哄着相宜,轻轻抚摸相宜的后脑,允许她躺在她的胸口落泪。
  “哭了啊......”姜折装作笑她,“你只动了那么一会儿,竟也累了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欺负了你。”她们之间还没有过对调的经验,都是相宜在不久之后反客为主。
  相宜在她身上轻轻动了,好像在摇头否认,“我没有......我是想到之前我答应了的,要心疼您。”
  这回好似又没有做到。
  她对姜小姐很抱歉。
  “所以,你可以暂时先不要怕吗?我怕是没法子一直哄着你。”照相宜现在的状态,再哄下去,她怕是没有办法在第二日出净安阁的门。
  这话翻出了相宜的隐藏起来的妒忌,对方是秦孟乐。她没有办法说出口,一抬头,胆子很大的咬住了姜折。
  “呃,你做什么?”姜折无力的问。
  相宜抬头,还不肯松口,说话十分的含糊,“不够......姜折,我还想。”
  “嗯?”还想......姜折默了声,一下子不晓得要怎么面对相宜灼热的眼神,“你!当真?”
  相宜点头,手上也没停。
  姜折阖上了双目,眼角的泪溢出丝丝,她自语,声音极其的轻:“罢了...”
  明日走不了也罢了,如何拒绝相宜,她好像还没学会。
  ......
  一觉醒来,是早晨的六点多。姜折费劲的睁开眼睛,还被相宜抱着,轻轻抬手,她又放下。
  不对...身上不舒服,连抬手都觉得费力了。
  相宜往她怀里拱了拱,很娇气。姜折摸摸她的额头,凑过去,浅浅的吻了一下,“醒了吗?”
  “嗯......”相宜头还闷在被子里。
  姜折笑,“娇气。”
  相宜这才抬头,在她唇上啄了一口,“再睡一会儿吧。昨夜您累了,再睡一会儿。”
  姜折顺着她,“好。”
  再一次醒来,是中午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来,吵着了两个人。
  这钟声是有深意的,是一个不能破坏的规矩。姜折撑起身子,腰上一阵酸疼,“嘶。”
  很快,相宜又将人揽在到怀里去了,手掌在姜折的后腰揉着,帮她纾解不适。
  “谢谢。”
  相宜不悦,“我做下的事,合该由我负责。你做什么同我道谢呢。”
  姜折就这么盯着她,一直盯到相宜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重新闷进被子里。手伸出来,按了一下床头的铃。那是让下面备着热水的铃声。
  “十二点了。您今日...不是。您今夜还走吗?”
  姜折微哑:“你刚才...有点过,我暂时走不了。”
  且秦孟乐的伤还没有一个具体的判断,她更是不可能离开秦馆的。
  相宜不齿自己的想法,因着她在窃喜,隐秘的心思里,她就是不想让姜小姐走的,最好是...永远都留在净安阁,留在她的身边。
  “好......我陪着您再休息一下,下面会备上热水,再歇一会儿我抱您去洗澡。”
  姜折道:“不过就是才比我高出一点点,就学着外头的人,耍性子玩霸道了么。”
  “那又怎么样?您是我的客人,秦馆里的所有人都知道。”现在,连您的二哥也知道了。
  姜折回答:“是啊,我们相宜是个很有本事的。”
  女儿家放在心里的占有欲得到了满足。
  房间的门口放着吃食,应该是裴婉阁中送来的,菜色不是很清淡的口味,红色的辣椒卷在菜里,看着也让人流口水。还有两碗米饭,相宜起来,预备将吃食拿进了房间里。
  兀的,相宜脑中闪过一些片段......记忆和流水一样冲刷着脑子。她不清楚来送吃食的人听到了多少。相宜憋不住的脸红,昨天到今天,她都在放肆。
  每每都只是给姜小姐一点点休息的时间,等她呼吸平缓了,相宜便卷土重来。一次一次,可谓周而复始。
  “在门口蹲着干嘛,相宜?”姜折隔着床上的帘子,看的不太真切。
  “啊,我马上就来。”相宜立马端着东西进来,仔细将房间门关上了。这回她晓得去扶着姜小姐了。
  姜折下榻,左手还撑着后腰,相宜来扶着她,“刚才在做什么?外面有人在吗?”
  “没有人。是我出了神。”
  姜折停下步子,皱眉,伸手拎了一下相宜的耳朵,哑哑地问:“出神了,就将我忘在房间里了吗。”
  相宜捂着耳朵,扁扁嘴,想解释,又怕解释变成了狡辩,急得都想跺脚了。
  她也只说道:“我不敢。”
  “我没有用力,耳朵疼了?”姜折替她揉着耳朵,凑过去,轻吻了相宜耳垂。凑得近了,声音也放大了不止一倍,“不许在这个时候不理我,我会很需要你。知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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