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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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江缱,我一直觉得……”姜汀终于哭了,眼泪鼻涕糊在脸上,“我姐没死。她不是贱人。”
  第33章 “以后,就用这个标记我。”
  江缱的动作停了片刻,手里的棉签静静悬在姜汀伤口上方,连呼吸都轻了许多。姜汀的话像一根钝钉,生锈的、缓慢地扎进她的心里。
  “你觉得她没死,”江缱低声重复,声音沙哑,仿佛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可是,她就是那样消失了。”
  她眼神晦暗,似乎陷入了某种深不见底的回忆。
  那是六年级的一个清晨,江缱一如往常地站在镜子前,手指缓缓扣上校服的纽扣。
  她知道,纽扣必须扣到第三颗,不能多,也不能少,这是姜曳的“规矩”。
  她低着头,默默照着做,刚扣到第三颗,门外传来一声轻快的敲门声,还没等她应声,门就被推开了。
  “扣好了?”姜曳站在门口,倚着门框,目光扫过她的衣领,满意地勾起嘴角,“真乖。”
  江缱抬起眼看她,欲言又止。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什么都得听从姜曳的话,为什么穿什么衣服,绑什么头绳,甚至能和谁说话都要被她管束。
  在这个家里,姜曳像一张温柔的网。
  “你不高兴吗?”姜曳忽然问,语气里带着几分打趣,眼神却冷冷的。
  江缱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那就好,”她走近两步,伸手理了理江缱的衣领,“这样你就不会被别人带坏。”
  她的声音低低的,仿佛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听我的,总不会错。”
  江缱一如既往地垂着头,没有说话,校服的领口规规整整。
  “你会一直听我的吧?”姜曳微微侧过头,语调温柔得让人心悸,“不然,我可是会生气的哦。”
  这样的对话,不知重复了多少次。
  江缱越发地沉默,渐渐学会不去和别人说太多话,仿佛三句话的限制成了无形的枷锁,套在她的脖子上。
  而那些枷锁,是姜曳亲手戴上的。
  有一次,她忍不住问:“为什么?”
  姜曳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得毫不在意:“因为啊,我想让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她说这句话时,语气就像在说今天的天气一样轻松随意,却让江缱听得心里一阵发紧。
  “以后也要听我的话,好吗?”姜曳声音低低的,带着淡淡的命令和哄骗。
  江缱沉默地点头。
  后来有一天,姜曳突然对她说:“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不会觉得轻松一点?”
  她那时候说,“别说这种话。”
  姜曳笑了,笑得轻松:“开个玩笑嘛,别当真。”
  直到那个夏天的傍晚,当她站在岸边,看着姜曳在水里微笑着挥手,像是在告别,而她最终也没有上前阻止。
  江缱的视线回到眼前,姜汀正咬着嘴唇,忍着疼,表情倔强得像极了姜曳当年的样子。
  她忽然明白,自己再怎么拼命压抑,也无法摆脱那些缠绕在她心底的记*忆。
  “你姐的事,我查过很多次,”江缱终于开口,声音冷静得不像话,“她可能真的还活着,也可能——”
  她顿了一下,像是怕说出那个词,“不重要了。”
  视线依旧落在姜汀身上,“重要的是,她的事永远不要再提了。”
  姜汀沉默了片刻,终于低低地笑起来,声音里却满是颤抖:“你还是不肯说你们俩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对吧?”
  江缱没有回应,只是继续拿起棉签,一点点替她清理伤口,“疼吗?”
  “废话,”姜汀嘶了一声,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却倔强地不肯转开视线,“但比起看你装作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还是轻松多了。”
  江缱:“你现在没法出任务。”
  “我管不了那么多。”姜汀倚靠在沙发上,虚弱地说,声音里有一丝恍惚,“如果你当年也能这样管着我姐,她就不会……”
  江缱打断她,“你要养好伤,我走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姜汀以为江缱又会像死人一样在旁边静静立着,没想要她竟然正低着头,敲手机,好像在给谁发消息。
  姜汀:?
  这人有好友吗?
  没一会儿,外面响起车子的轰鸣声,赢峙和裴安进来了,环视一圈。
  赢峙:“你怎么这幅鬼样子。”
  “没事,”姜汀站起身来,忍着疼舒展身子,“照样可以打得他们屁滚尿流。”
  赢峙说,“可以个屁,我已经叫别人了,阮景或者温若芸上吧,她俩还行。”
  “温若芸吧。”
  “温若芸。”
  有两个人异口同声。
  赢峙奇怪地看了江缱一眼,有她什么事儿了?
  “行吧,那我现在喊温若芸过来,”赢峙说,“你,在家休息。”
  然后转身对裴安说,“等温若芸过来我们就走。”
  旁边的江缱静静看着她,没有说话。
  裴安转头对赢峙说,“赢队,我和江教授有些学习上的事情要讨论,先单独聊聊可以吗。”
  赢峙挥挥手,“去。”
  姜宅外,漆黑朦胧一片,路灯照不到的角落,两个身影紧紧贴在一起。
  裴安的背抵在墙上,脑后的头发感受到江缱指腹的温度,她一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另一手掐着她的脖颈,很烫。
  裴安脑中一片空白,有些喘不上气,心跳声似乎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月光淡淡地,铺了一层霜。
  温热的手指轻扣住她的脖颈,拇指摩挲女人细小的喉骨,轻轻一按,裴安不由自主吞咽了一下。
  江缱松开她的唇,在耳边说,“呼吸。”
  随后又亲了上来,这回有点凶,跟她本人清冷冷的气质不太一样,唇舌扫过每一个角落,舌尖覆在她的舌尖上,勾起又放下。
  她什么时候怎么会了?裴安正这么想着,江缱松开她的脖颈,手一路往下,轻捻纤细的腰肢。
  裴安靠着墙的身子一点一点软下来,又重新被江缱捞上去,抵住。
  寂静深夜,厮磨声和喘息声终于稍微停了下来。
  裴安搂着她的脖颈,靠在肩上:
  “回来之后,我们谈吧。”
  “谈什么。”她明知故问。
  “谈恋爱,”她一抓江缱的长发,按着她的脑袋低下来,咬了一口刚刚还含着的嘴唇,“我们谈恋爱,听清了吗?”
  “……你以前也是先亲再确认关系的吗。”
  “对呀。”
  “和谁亲的?”
  “一个说永远不会喜欢我的人。”
  江缱:“……”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想到自己只写了情书和约饭,还没有把温若芸说的事情都做一遍,又说,“但我还没追到你。”
  “那就先后爱。”
  江缱明显一顿,难得露出些许慌乱:“结……结婚?”
  裴安点头,笑着问道,“你现在多少岁了?”
  “22。”
  “我呢?”
  “22。”
  “是不是要到结婚的年纪了?”
  没……没这么早吧,江缱愣愣地看着她,显得有点傻。
  “不想娶我?”
  江缱怔在原地,只会一个字一个字回答了,“……想。”
  裴安不放过她,轻笑着继续问:“那要不要娶我?”
  “要。”江缱又答。
  裴安不依不饶,挑眉轻轻哼了一声,带着些许撒娇般的威胁:“要不要娶我?嗯?”
  江缱望着她,呼吸沉了沉,答道:“要!”
  江缱拥着她的手收紧了,裴安感觉到那一丝颤抖,听见耳边传来一句确认似的重复,“嗯,要。”
  裴安笑盈盈地与她对视片刻,她又要低下头来,裴安抵住她的额头,“好了,不许亲了,今天的份额已经到上限了。”
  “就这么几下?”江缱的声音闷闷的,握住她纤细的腕子,亲她的手心,这比接吻还让裴安的脊背一麻,又听见她说,“怎样才能提高?”
  裴安眯着眼,故意把话说得拖长:“看你表现啊。”
  江缱不肯,固执地亲她,毕竟从半年前,她就已经习惯裴安的存在了,如今她还是头一次要离开这么久。
  裴安喘着气,微微推开她,手抚过她的脸,在通红的耳垂上捏了一下,又踮起脚,舌尖舔了舔她的右侧牙齿,说,“你这颗牙有点尖。”
  江缱不明所以,裴安伸手,指尖探进她口中,轻轻磨了磨那颗犬齿,“以后,就用这个标记我。”
  “……”
  “江缱,你的脸好红,没事吧?”
  “……有事。”
  她还要说什么,忽然听见门口,传来温若芸的呼喊声:“赢——队——我到啦——咱们走吧。”
  裴安转过身,江缱倏然抓住她,从身后埋在她脖颈,用那颗牙齿轻轻磨了磨微微凸起的腺体,说,“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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