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我弄不过他 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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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提到饼干,他还真有些想念那个味道了:“哎,你回头帮我问问学长哪家买的,怪好吃的,他们考试时间跟咱们差不多吧,哪天你把人约出来请吃顿饭——我们几个出钱,白拿人家的笔记不表示下不合适。”
  蒋寄野没吭声,走过去把门打开。
  刘洋纳闷:“干嘛,开门多冷,屋里热气都跑光了,你还没回答我。”
  蒋寄野说,“不吃,谁让我这人小心眼,开门的意思是你可以走了,请回吧。”
  第48章
  请薄悬的饭最后也没吃上, 首先被当事人谢绝掉了,那些笔记被他找来时,并没有把蒋寄野的同学考虑攘括在内, 要请吃饭也是请蒋寄野吃。
  每年一到年底腊月, 时钟的转速好似变快不少, 学生没有打工人回家过年有钱没钱的烦恼,但是期末考和寒假一正一邪两位大神追在屁股后面撵, 大家紧张地投入到兵荒马乱的考试中, 什么请客八卦绯闻全都要被抛诸脑后了。
  各学院考试的时间并不严格统一, 一边有人坐在教室,满头冷汗咬着指甲思考题目, 宿舍区, 考完试解放后的学生,拖着行李箱离开牢笼奔向学校大门, 轮子滚过地面沙沙地响。
  从最后一门功课的考场出来,宿舍各个楼层已然空了一大半。
  寒假正式来了。
  蒋寄野叫来家里一辆车,又来了两个专职收纳的, 他的习惯是每到放假就把衣服和常用物品全部绑上车搬回家,清空柜子,只留下书本和一些硬件, 等到来年开学再酌情按需收拾行李搬回学校, 反正衣物也是过季就要换一轮的。
  薄悬打电话过来,蒋寄野这边宿舍已经收拾得差不多, 听说人也考完了试,正在楼下,叫他直接上来。
  夏杰和舍友们家在本地离得近,白天已经带上行李离开了。
  蒋寄野走到外间的走廊, 才发现上午还阴沉沉的天不知何时落下小雪粒,而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短短几息之间,细碎的冰粒子不见了,变成大片大片白茫茫棉絮一般的雪花片。
  薄悬裹着件羽绒服,他一贯有些怕冷,上回过来送礼物人不在,这是他第一次进到蒋寄野的宿舍。拎着两杯一食堂出品的枇杷烤梨,见面后带着热气递给蒋寄野一杯。
  薄悬伸出另一只胳膊,示意蒋寄野看他的袖子。
  蒋寄野以为上面有个虫子或者有个窟窿,来回扫一圈,什么也没看着。
  “什么?”蒋寄野疑惑地说。
  “雪花。”薄悬指着某处布料上晶莹的水渍认真地说,其中残留着一小片还没来得及完全融化的雪花片,“今年的第一场雪。”
  蒋寄野:“……”
  薄悬接着说:“韩剧里的传说,情侣一起经历过初雪,就能长长久久在一起,一辈子白头到老。”
  蒋寄野:“……”
  很好,中国的牛鬼蛇神封建糟粕思想已经满足不了这个人了,外国的糟粕也要拿来用一用。
  蒋寄野想说前一阵夜里已经飘过一次小雪,不能算作严格意义上的初雪,转念一想,人都信这个了,他争论再多也没什么意义。
  你高兴就行,蒋寄野只能这么说。
  进到中厅,薄悬的目光被海绵宝宝气球吸引了——屋内收拾东西,未免碍手碍脚,蒋寄野单独拿出来系在了外间的书架上。薄悬上去摸摸气球,惊讶又感叹地说:“我的那个漏气,回去之后没几天就变成塑料袋了。它竟然还活着。”
  “它也漏,但是漏的慢。”蒋寄野说。
  这时,收纳的人抱着大纸箱从宿舍转出,经过中厅,薄悬听蒋寄野说舍友回家了,不防屋里还有其他人,乍见被惊了惊,旋即脸色白了下。
  面容和善的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客气地将视线避开雇主的朋友,跟蒋寄野说话问了几句,出门下楼去了。
  蒋寄野奇怪地看眼面上仍有余悸的薄悬,有必要吓成这样?
  他解释:“家政,找来帮忙收拾的。”
  “哦,哦。”薄悬应声,有些心神不宁的模样,发现自己失态,勉强打起精神问,“那你待会就要回家了?”
  “看情况,回去家里没人。”他爸妈倒是从国外回来了,但因公事滞留在了海城,一时半会回不来。蒋寄野听薄悬的意思,“你还要在学校待着。”
  “有个竞赛要准备,晚几天再走。”薄悬,“可能待到周六,机票买的周六晚上。”
  距周六还有四天,蒋寄野无语道:“这种时候比赛,赛方和评委家里是不过年了。”
  薄悬笑了下:“走下预选的流程,正式开赛要到明年三四月份,其实还早。”
  外头天寒地冻,宿舍蒋寄野的位置收拾得干干净净,床褥被子也一并掀走了,堪称家徒四壁,肯定待不了人,吃完烤梨,家政的车一走,蒋寄野也要出发离校了。
  薄悬退到路边,蒋寄野从半开的车窗看见他冲自己挥挥手告别,想起露营回来那天,薄悬同样一个人孤零零抱着花目送他离开的场景,心头一动,靠近车窗问他:“考完试了,怎么也得放松一天吧,你的那个比赛今天就得准备吗?”
  自然不是马不停蹄就要干活的,薄悬来找蒋寄野,也是这一天空着,特意找他玩的。
  薄悬说:“那倒没有……”
  蒋寄野开了另一边的车门:“那走,上车,带你出去玩。”
  ·
  观棠别墅院的搓麻小分队多出一个成员来——
  几名元老中,林玉涵和薄悬某种意义上算是旧识,余研和邢岳麓和他有过一面之缘,剩下余意,是个天生的自来熟,在他眼里见面超过两分钟的人自动划分成朋友,神经粗大,压根没觉出薄悬和蒋寄野的关系有什么不对。
  自从赢了邢岳麓几次钱,余意就钟爱上了这项团建活动,国外除了喝酒蹦迪没别的娱乐项目,是以这边刚吃完饭,那边招呼人把麻将桌抬上来了。
  窗外夜幕飘着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庭院、枝叶上,宽敞的大厅暖气融融。
  余研和几个小姐妹另一侧的阳台客座赏雪聊天,讨论过几天去哪里滑雪。蒋寄野牵着邢岳麓带过来的狗出去遛弯,是一只成年的阿拉斯加,在屋里热得直吐舌头,本想着溜一圈,等它上完厕所再带回屋里,狗一歪身躺在草坪上,不动弹了。
  蒋寄野问了两遍你走不走,狗不搭理他,在薄薄的雪层里舒展身体惬意地打个滚,蒋寄野于是扔开绳子自己进屋去了。
  这边,薄悬被拽到麻将桌上,另外三家坐着邢岳麓林玉涵余意,他有点发懵,没料到这帮穷奢极侈富家子弟们私下里娱乐的活动竟然如此接地气。
  他只在上大学后跟舍友玩过几把斗地主,别说麻将了,根本不了解输赢的规则。
  谁知邢岳麓一听他不会玩,更高兴了——新手好啊,菜鸡好啊,他受够往外掏钱了。
  林玉涵有些不忍,说他不会就算了吧,等蒋哥遛完狗回来补空缺。
  邢岳麓拉着人不让走,说蒋寄野打牌没劲,规则很简单一遍就懂,我教你。蒋寄野走过来正听到这句,似笑非笑瞥眼邢岳麓,说:“我教他,我看着你们玩。”
  邢岳麓一下又有点虚了,想到他们之间非同寻常的关系,期期艾艾道:“那你只准解释规则,不准告诉他该打哪张。”
  蒋寄野:“行,没问题。”
  堆长城开始了。
  第一把薄悬输了,毫不意外,这和斗地主不一样,没有阵营之分,他要一边听蒋寄野解释规则,一边应付另外三个对家。
  胡牌的邢岳麓把桌子敲得震天响:“掏钱!掏钱!不准赖账。”
  薄悬一愣,发懵地抬起头:“还有筹码的?”
  他没看着三人手边放着钱。
  蒋寄野掏手机,对邢岳麓说:“出息,胡了多少,群里收款。”
  邢岳麓说了番数,其余人都转了账,没一会就听钱入账的哗啦啦电子音效。
  薄悬又是一愣,沉默不语——打的这么大?
  邢岳麓生怕他弃桌逃跑,连忙把人摁住了:“这点小钱对我哥来说洒洒水了,来来,继续下一把。”今天晚上他要把失去的全都赢回来!
  薄悬略一停顿,冲他笑了下,说好,动手去拿骰子。
  两小时后——
  邢岳麓看着转账页面,笑不出来了。
  他借口去上洗手间,一头冷汗,找到被他怀疑用了作弊手段撵出去在走廊跟狗玩的蒋寄野,咬着牙问:“我这嫂子以前真没玩过麻将?你俩该不会串通好糊弄我来了。”
  蒋寄野揉着狗头说:“不知道。”
  又说:“他学金融的,听说是他们学院连续快三年的专业绩点第一名。”
  邢岳麓:“……”
  蒋寄野放开狗,拍了拍手站起来说:“还有十几天过年,你们家今年打算在哪过?”
  邢岳麓回过神,纳闷说:“a市啊,你不在,哦对,我岑姨还没回来,你要去外地?”
  蒋寄野:“可能吧,我爸有点那个意思,前两天问我了。”
  邢岳麓说:“我也在a市过够了,我爸妈他们不肯挪,老宅子和两边长辈都在这,不过越长大感觉过年也没什么劲,一起吃顿年夜饭完事,到时还是四处找人玩,你不在更没劲了。”
  蒋寄野心里想的是另一件事,被脑子里只有吃饭和玩的邢岳麓一打断,有些无语,拍拍他肩膀,转头进屋去了。
  余研和余意家里有司机来接,送走他们后,其他人照旧留宿,抛下大厅的狼藉,明天会有清洁人员收拾,各自爬到楼上找空房间休息。
  别墅单层占地面积就有两三百,内部桌球室影音室温泉酒窖应有尽有,楼上客房常年备着,俨然像个小型酒店。
  蒋寄野领着薄悬到尽头的一间房间,这间是他每回来常住的房间,屋里桌上还放着几样他的个人用品,充电器口香糖什么的。
  蒋寄野把东西一扫拿起来,对薄悬说:“太晚了,明天再送你回学校,晚上你先住这。”
  薄悬看了看,问:“那你呢。”
  蒋寄野折身往外走:“我去隔壁。”
  第49章
  蒋寄野住进隔壁房间, 洗了个澡后又有点饿,他打内线电话叫了碗馄饨,没多时听见外面有人敲门, 打开门一看, 不是馄饨, 门口站着换上了睡衣的薄悬,背着手看着他。
  蒋寄野探头看看走廊, 说:“找我有事?你发个消息不就行了。”
  薄悬跟着回头看了看, 迟疑道:“你……在等人, ”
  蒋寄野言简意赅:“刚叫了个夜宵,馄饨。”
  薄悬哦了一声, 他在蒋寄野的审视下目光游移一阵, 表明来意:“咳,我这人认床, 一个人睡有点害怕,能不能过来跟你拼个床。”
  蒋寄野瞥眼他发红的耳廓,和他背后拎着的枕头, 稍一停顿,往后退开一步。
  恰好,送馄饨的工作人员从电梯口上来, 薄悬像生怕有人后悔, 又怕被人看见,从门和蒋寄野之间的缝隙里一溜烟飞快蹿了进去。
  蒋寄野接过馄饨, 关上门,就见人已经钻进被子里了,多出一个枕头放在一边,头枕在枕头上, 露着一个乌黑的发顶。
  蒋寄野问他:“要不要一块吃点?”
  薄悬把被子往下拽了拽,露出眼睛看过来:“你吃,我不吃。”
  蒋寄野坐在小沙发上,揭开盖子,顺手给电视打开了,找了个午夜场播电影的频道。
  刚把片头曲和演员表看完,一碗馄已经不知不觉吃完了,只剩下碗底的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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