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花之争 第10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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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刘栩是骨子里自带的凉薄与残忍,她则是被刘栩、被脚下此景逼的,他们相同又不同。
  刘栩有选择,她没选择。
  刘栩瞧他,抬手握住祁聿腕子,提着他手要将剩下半碗喂自己嘴里。
  预判到刘栩动作,她指腹松开。
  指节促动那瞬,刘栩抬指将他动作摁紧,汤药到唇边,刘栩轻轻哼:“穿心莲而已。”
  “若日后你去东厂再超二十四时辰,我便不会依你了,这回就罢。”
  然后刘栩借着她的腕子就将剩下半碗饮尽。
  与她同饮一碗,真是恶心......
  祁聿积羞成怒、气急败坏又甩不开手,忿火中烧地瞪着刘栩。
  “你发什么神经。”
  刘栩难得捉人动作,自然仰饮的一滴不剩。
  穿心莲苦,此刻却不苦。
  祁聿一去十几二十来日,当真穿心。
  晓得祁聿不痛快,召也不敢召。
  他今日若不同人讲清,祁聿得了闲便往东厂躲,他还得再经历遭不痛快,那不如今日就叫祁聿不痛快的记住。
  松劲瞬间祁聿就想将碗摔碎,刘栩才不如他愿,巧弹了祁聿腕内一处穴关,将人力道削卸三分,劈手将碗夺了去。
  宝贝般递给自己掌家,顺着一掌将人推远,怕祁聿夺回去。
  立在祁聿面前绘着急怒的人,刘栩轻蹙眉心。
  “不喜欢你离我视线太久而已,往后不许跑这么久。”
  刘栩说得过于理直气壮,生将她气了个好歹,狭长眸子掐起戾来颇为凶煞。
  他看得抿笑:“赶紧回去漱口,半碗穿心莲下去怕是你要有会儿睡不着,脑子里再过遍明日安排好没,失了错板子饶不了你。”
  刘栩再将祁聿气得要杀人的模样描遍,兜藏在心里,遂心如意离开。
  刘栩转去背影,若不是有人跟他身旁护着,祁聿恨不得照脊梁给他一脚。
  气死了。
  手正要狠狠砸门,旁边蹿出只胳膊将她右手方向门板‘哐’甩出去。
  祁聿:......
  顺着胳膊瞧到右方身边阴影中的人,粗重气息落她耳畔。
  陆斜磨牙,恶声恶气:“还不关门?”
  祁聿被打断的气愤被续上,狠狠将左手门板砸门上。
  陆斜扣手插上木销,将门锁好。
  “你连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敢接,你不怕他给你碗春。药。还是......”
  一道侵占欲分外吃人的目光将她罩住,胳膊被人使力拿手上,“还是你懂他不会害你!你们这算......心心相印?”
  祁聿本就气,抬手准备扇人,陆斜突然塌颈将脸放她眼前,叫她干脆打得顺手。
  刚抬的动作瞬间悬停,下不去手。
  看陆斜愤恨又沾湿含氲的眸子。
  祁聿咬牙:“你是不是也有病?叫你多看书,你看你用的什么鬼词。他恶心我一道,你也要恶心回,你几时与他站一道去了,平白叫人作呕。”
  甩开陆斜桎梏,朝他常翻的窗走,木楔拨开。
  “你滚。”
  陆斜走近按住祁聿的手,他才不走。
  刘栩都知道祁聿忙起来看不到人,他更要把握今日多瞧瞧人。
  刘栩连门都进不来,他好歹能在屋内......
  陆斜软了腔:“我就是......你怎么一点防备心也没,端起就喝,看得我吓死了。”
  这不是陆斜心里话。
  祁聿陡然细察到某种,身子朝后站开两步,将陆斜上上下下瞧个遍。
  审慎出声:“从你意识到有人,至我瞧见门上人影,中间有半盏茶时间。照刘栩惯来步速,他在离我屋子两丈远时你便知晓有人靠近。”
  “陆斜,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察觉的么。”
  陆斜:......
  知道祁聿警觉,可现在他明明急怒攻心,怎么还能如此清醒。
  他现在该如何编才能叫人打消疑虑。
  望着眼前人绷紧神情与戒慎,他扼口气。
  实话实说:“你叫卓成带我习武的,四年多我不成荒废一日,武功招式身子硬了学不成,只能学些巧的。”
  “你知道我家底,我瞒不了你什么。明日就回宫,你召卓成问。”
  陆家自来书香门第没听过从武的,确实在家底上瞒不了她。
  那四年怕频繁关注陆斜给他招祸,索性对他又聋又瞎一概不管,彼此无干才能叫刘栩不多想。
  四年,以陆斜眼下今日这一成,祁聿便知道陆斜还有瞒。
  “你还会什么。”
  这么直接问么。
  陆斜讪讪抿唇,“我日日有看周边三省能接触到的邸报。”
  字里行间找祁聿踪迹。
  陆斜一直关注朝政,看来从根本就没打算久离京城......
  她果真送错了人。
  如此便说得通他回来,那她
  在陆斜回宫这事上终算了无挂碍,不必与人生恨,毕竟陆斜与她无缘无故,她没道理碍着人家前途。
  陆斜瞧人还在细思判辨,他张开双臂。
  “我坦荡不曾瞒你什么,你别耗时从旁人口中了解,你直接问我,我于你知无不言。”
  脚下朝祁聿走两步,手轻轻扣住人肩胛,垂颈去嗅祁聿到底用了哪些药材,怕误食于他有损。
  祁聿吐出的气息里确实只有一味穿心莲,但药气太浓,苦得人难受。
  祁聿也该是难受的,但丝毫看不出,他究竟多能忍。
  老畜牲拿自己与人心思折腾,下作无耻。
  祁聿如此受桎梏也当真活得艰辛。
  祁聿眸子掀开,只见陆斜这张皓月迷深的脸放大,眼底装不下人,一时愣着。
  曳眉冷声:“你做什么,大逆不道的要上嘴?你信不信我着人进来就地将你杖毙。”
  每个字吐的气息搅着苦尽数扑他鼻尖唇边,甚至有些气息流至颈子。
  这碗穿心莲熬得极苦,却又不苦。
  两人只隔了三指距离,几乎贴上,祁聿怎么还能如此镇定自若岿然不动。
  是不信他能做,还是任何处境能应对自如故而冷静。
  “我大逆不道?可惜你心思不在我这道,不然我是想以下犯上。”
  陆斜憾然起身,眼底深深笼着人。
  祁聿被刘栩逼了这些年,他不想再悖逆祁聿心思,怎么能叫人被迫一直难受。
  这不是人做的事,也不是对人的方式。
  祁聿这样好的人不能如此对待,他该是被人熨在心尖唯一一抹丽色才对。
  祁聿听着陆斜真情流露,真想叫人进门打死他算了。
  他断袖断得如此彻底真叫人头疼。
  陆斜恍然抬手触触她唇角,手却在要碰触之时停下。
  窗边荧荧光,陆斜半张脸不在光里,瞧不清人神色。
  就听晕着月光微寒的声色:“我不是刘栩,我没他那么无耻,尽做让你不悦的事。”
  这鬼话陆斜自己信?
  祁聿推开他动作:“这话你怎么张得开嘴。”
  做得少么。
  陆斜:......
  祁聿真厌恶跟气他无赖这得分开两论。
  他真心叫祁聿伤心的就一回,回宫那次,旁的他不认,他没做过叫祁聿不悦的事。
  第81章 过往祁聿无亲无戚、无友无朋,孑然世……
  回宫各方准备齐整,夜都暗了有会儿。
  待她忙完,独自挑把灯去更鼓房。
  今日天好,莹色铺了目之所及,脚踏着感觉都稳实。
  门前褪了职袍,窝屋里席地驾火煮着竹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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