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逼疯高岭之花(重生) 第83节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话音落地,虞明窈冷嗤一声。
  别的也没多说,只拿眼神扫视一圈,这个连简陋都说不上的破庙。眼底含义,很是明显。
  谢濯光顿了一下:“东西我会让人准备。等来日,我定会赔你一场京都最盛大的婚事。”
  “赔?”虞明窈一听这话就想笑,她转过身,向谢濯光逼去。
  “你拿什么赔?是能赔我往后余生的安逸,还是能赔我我最爱的郎君?”
  “最爱?”谢濯光细嚼这两字。
  虞明窈转过脸,抬眸往上头泥塑开裂的神像看去。
  “是,我将我此生唯一的爱意,都予了他。这样毫无保留的爱慕,不会再有了。”
  她讲到这,脸上挂上一抹堪称恶毒的笑。
  “你想知道我应承了裴尚什么?你知道,我同他都做了些什么吗?”
  她转头,逼近谢濯光,面上的神情越发魅惑勾人。
  “六郎,你知道的,女子不比男子,非得有了爱才能生欲。我爱极了他,自然也想极了他。你想知道我梦里都是谁么?”
  “肯定不会是你呀,谢郎君。”
  虞明窈笑得前俯后仰,谢濯光面色煞白,连一句住口,都说不出。
  都道“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1
  可他这磐石,情志未移,她那蒲草,却已缠上他物了。
  重活一世,这让他怎么能安然接受?
  第65章 再遇裴尚!三人,触手可及!……
  破庙内只有他们两人,因着虞明窈浑身几乎湿透了的缘故,那几名死士,也自觉离两人离得远远的。
  几人将寻来的柴火茅草之物,放在庙外。
  谢濯光一身朱红喜服,通身矜贵,就这么拾起他往日不可能捧的物什,动作生疏生起火来。
  虞明窈所坐之处,已先被他拿拂尘扫了一遍。
  垫了茅草,铺了不知哪寻来的干净棉絮。
  虞明窈双目无神,呆愣在那,全程,不管谢濯光做了甚,是满身狼狈也好,浓烟呛得他直咳嗽也好,她皆只是淡淡瞟了几眼,无动于衷。
  她的心,在谢濯光出现那刻,已经死了,死得不能再死了。
  不知那些人从哪寻来的干柴火,烧起来火势挺大。
  柴火刺啦一声,爆出火星子,谢濯光亮着一双眸,满眼求夸奖之意,虞明窈绕过这人,径直伸出一双手,暖暖身子。
  都这步田地了,不能同自己过不去。
  谢濯光见状,示意她将身上带着湿意的衣物褪下,放到柴火旁烘干。
  虞明窈一句多的,也不想和他多说,自顾自将外裳脱下,雪白肌肤暴露在寒意中那刹那,谢濯光目光狼狈闪躲。
  虞明窈见他这样,眼里却只有讽刺。一心策划这种事的人,有什么资格还露出这一面。
  又不是裴尚,真让人恶心。
  她敛目不语,火堆的光,照在她脸上,一片金红。
  “你饿不饿?”
  谢濯光见虞明窈一直不搭理她,出言道。他记得成亲之日事甚多,一般都没有空当,来得及用膳。
  虞明窈淡淡瞟了他一眼:“托您的福,要不然我现在定已沐浴完,安寝了。”
  她丝毫不避讳谈起自己和裴尚的新婚之夜。
  谢濯光听到这话,只觉心口似破了一个大洞。
  裴尚就那般好,他就那般差劲?
  他面色愈发冷了:“你现在回去也无济于事。”
  人在情绪
  不稳的时候,最好闭口不言,否则越是亲密的人,就越知道怎么将言语化为刀,一刀刀向对方最柔软的地方割去。
  虞明窈原本消却下去的怒火,一下被谢濯光这句话,全点燃了。
  “是不是无济于事,那是我的事,是我和裴尚的事。需要你过问么?轮得到你操心么?”
  她看着面前这张清俊出尘的脸,只觉脱俗的皮囊下,裹着一颗再丑陋不过的心。
  “我真的厌极了你!”
  “你不是想同裴尚比么?我告诉你,你就是哪哪都不如他,一辈子都不可能超越他!”
  虞明窈越说越激动,一双满是泪光的眼,直倔强盯住谢濯光不放。
  这她这些话一激,谢濯光原本如寒潭般寂静的眸,激得眸色越来越深。
  这一副风雨欲来、马上就要受不了的样,虞明窈见了,反而愈发起劲了。
  她一把扯过谢濯光的手,往自己的咽喉上比划。
  “你那么只手通天,有本事就杀了我,来呀,杀了我!你就能将裴尚踩到脚下了。否则,我生生世世都是他的人。”
  这话一出,谢濯光理智全无,他手心攥得发白,含恨咬上虞明窈的唇时,心里还在不断叩问——虞明窈,你究竟有没有心?
  谢濯光万事都无谓,唯独在虞明窈的事上,是个懦夫、是个胆小鬼。
  两世了,他甚至都不敢多过问一句:上一世,你究竟有没有对裴尚动过心?
  迟来的吻,将这场纷争,愈发推得高潮迭起。刚开始,两人只是赌气,唇齿交缠之间,彼此的气息,熟悉到几乎都深入骨髓。
  于是,那股子滔天的恨意,渐渐沉了下去,疲倦重新浮了上来。
  虞明窈阖上眼,胸膛剧烈起伏,她靠着身后气息清冷的人,什么都不想再想了。
  “明日,能送我回虞宅么?”
  谢濯光凝视着她的脸,情意几乎要溢出来的眸,闻言闪过一丝痛意。
  他涩然开口:“不能。”
  他以为虞明窈听了这话,又会对他又打又闹。孰料,虞明窈只是轻应了一声,再没有其他追问。
  她像一具失了魂魄的艳丽尸身,就这么无力瘫在他怀里。
  人在,心不知飘去了哪里。
  “不问问我,究竟要作何处置么?”
  虞明窈仍没有睁眼,眼皮都未颤动一下,她只敷衍答了一句:“作何?”
  火光照在阖眼的她身上,衬得闭眼的她,格外乖巧,一股羸弱无力之意。
  谢濯光望着眼前人娇艳的容颜,有那么一刻,真心希望,她若是真如此该有多好。
  可惜,那双眸一睁,眼里就全是倔强、不服输……还有恨。
  “做我的妻,一切我都会偿你。”
  许久,久到问话这人心都凉透了,幽幽的女声才复响起:“覆水难收,不说我,我兄长也不会许我再嫁给你。”
  男子冰凉、冒着寒气的手,在她鬓角处流连。
  “所以,现在还不能让你见他。”
  “是要将我囚禁么?”说完,她又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像公爹曾经对娘亲做过的那样?”
  她这话一落,谢濯光眸里忽而亮起来的光,简直可以说得上是毛骨悚然。
  他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不会的,我永远不会让你那样。窈娘,我会同你同生共死。”
  “所以,别想逃。”
  不要想着,还嫁给裴尚。
  虞明窈累了一天,加上又受了惊。身子又累又倦,在暖和的火光,与散着暖意的怀里,她终于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中,熟悉的男声、带着湿气的吻,一直在她耳侧未散。
  睡到一半,正是三更之时,她忽地被谢濯光一推,生生从梦中唤醒。
  也不知这人激动个什么劲,一双眼直亮晶晶看着她。
  “窈娘,我……”
  谢濯光手上紧紧攥着一个东西,虞明窈顺着他的话望去,是成亲用的红盖头。
  她再看一眼自己,自己身上的嫁衣,不知什么时候被烘干了,被这人好好穿回她身上。
  谢濯光还是那一身红,只不过他的一身朱红婚服,同她一样,也皱皱巴巴的了。
  “拜天地,窈娘,我们来拜天地吧!”
  满是欣喜的男声落下,虞明窈没有同这人对视,将眼神转到四周,却见这满是蛛网、灰尘的破庙,不知什么时候变了个样。
  这人不知从哪弄来两对红烛,还有两个蒲团、一对高椅。
  燃得正旺的红烛旁,是一个简朴的青瓷酒壶,和一对一模一样的酒杯,杯里,斟满了酒。蜜色的酒液在烛火的照耀下,泛起一圈圈涟漪。
  “难为你了。”她扯起嘴角。
  谢濯光丝毫没有将她的讽意放在心上,还是一副喜不自胜的模样。
  “婚书上,我们婚成的日子,就是今日。今日,恰恰好。”
  虞明窈对上他的视线,心口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你真的疯了,谢六郎。”
  四面漏风的破庙,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婚房”,这人就这么想同她成亲?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