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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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淮深在路灯下等他。
  黑色长款大衣衬得纪淮深身形俊朗,面容清俊,那双深邃的眼比往日要明亮许多。
  温叙白跑过去,故意踩到对方的影子,白色球鞋踩在地上,发出“哒”的一声。
  “纪淮深!”他抬头看着男人的眼睛,“你能教我刺绣吗?我可以付学费。”
  纪淮深十分轻微地点头。
  “太好了,”温叙白说,“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呢。”
  “今晚。”纪淮深瞥见他额前的头发,用手指拨开,露出温叙白浅色的双眸。
  “去我家。”纪淮深说。
  “好啊好啊。”温叙白欢快地点头,“学费大概多少?”
  “先试课。”
  “听起来好专业。”
  温叙白自己拨开挡眼睛的头发:“期待。”
  “头发长了。”
  “嗯,是有点,”温叙白苦恼道,“总是找不出时间去剪。”
  “一会我给你剪。”
  温叙白惊喜:“纪总,您还会剪头发!”
  “嗯。”
  “您好全能,好像没有不会的东西。”
  “就会这些,你已经全知道了。”
  *
  纪淮深把衣服盖在温叙白身上,再把两个袖子绕着温叙白的脖颈系到一起。
  温叙白乖乖抬下巴。
  纪淮深的手指时不时会碰到他的脸,有点痒。
  “闭眼。”
  “哦,好的。”
  耳边响起轻微的声音,温叙白第一次把头发断掉的声响听得如此清晰。
  纪淮深的手明明没有触碰到他,可每到接近皮肤的那一刻,那一小块皮肤就会泛着轻微的酥麻。
  温叙白又想要了。
  “纪淮深。”
  “嗯?”
  “剪完头发,可以抱我一会吗?”
  温叙白静静等待纪淮深的回答。
  没有声音。
  温叙白疑惑睁眼,抬头去看纪淮深。
  “呃——”
  下巴猛地被钳住,不像往常是用两根手指捏住下巴,而是整只手,手掌贴紧他的皮肤,五指微微用力。
  “低头,别动。”
  声音像电流,传入耳朵,又传遍全身。
  温叙白放在裤子上的手紧紧抓住布料,鼻腔里的无意识发出闷哼,软的能掐出水。
  “嗯……”
  纪淮深手缓缓向下滑,停留在他皙白的脖子上面。
  温叙白开始细微的打颤。
  “又发现一个。”
  “什,什么?”
  纪淮深手指用力了些——那真的是一种很舒服的力,没有让他难以呼吸,却保留了微微的窒息感。
  这种窒息让温叙白心里十分满足。
  两个人皮肤过分用力的接触才会产生窒息感,这会让他潜意识认为,不易流失,可以一直在他身上,掐着他。
  他很好地隐藏了因皮肤饥渴症而起的欲//望。
  因为那个人说:“别动。”
  只要执行这个命令,就能满足让他羞愧数年的欲//望。
  没有去求别人。
  没有低声下气地讨好。
  不会担心被拒绝后的尴尬,甚至是自我厌弃。
  温叙白知道纪淮深要说什么。
  ——又发现一个你喜欢的项目。
  别说。
  不要说出来。
  温叙白鼻子发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他的脑袋是低着的,看不见纪淮深的表情。
  纪淮深似乎在笑。
  “想让我说吗?”对方的声音比起往常,尾音稍稍上扬。
  温叙白刚摇头,纪淮深开口,声音又和往日一样沉静:“不要动,剪刀会划到脸。”
  温叙白一下都不敢动。
  “想吗?”
  “不想,我不想让你说。”声音委屈得跟被欺负了似的。
  “好,不说。”
  剩下的几根碎发,纪淮深剪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比如:“抬头,低头,头稍微往左侧一点。”
  而是直接用手控制温叙白的脑袋。
  温叙白觉得自己像纪淮深的洋娃娃,此时此刻,纪淮深正在给最喜欢的洋娃娃剪头发。
  他身上穿的还是纪淮深给的衣服,全身上下都是纪淮深给打扮的。
  温叙白偶尔会悄悄看对方一眼,但每次撞入那双漆黑的双眸就会望而退步。
  他的视线又落在纪淮深的手腕上,盯着好看的腕骨。
  纪淮深:“闭眼。”
  温叙白闭眼。
  纪淮深开始清理他脸上的碎发,手指落在额头,鼻尖,嘴唇,最后是脖子。
  温叙白抓紧裤子。
  “呵……”
  纪淮深笑了一声。
  温叙白不懂这个笑代表什么,也没心思去想,他现在十分紧张。
  轻微的搔痒感——纪淮深指腹划过他脖颈的一部分皮肤。
  “真可怜,留印子了。”男人的语气十分惋惜。
  他表示没关系,睁开眼望着对方:“明天就看不见了,没事的,我的皮肤就是容易留印子,从小身上的淤青就没断过。”
  “是我太用力了,抱歉。”
  “没有,”温叙白轻笑,长长的眼睫上还挂着一点泪,眼里的情绪活跃起来,“你已经很尊重我了,我真的很开心。”
  纪淮深顿了下,眼底泛起涟漪。
  温叙白跑到卫生间照镜子,发出“哇”的一声。
  纪淮深的手艺真的可以开店了!
  头发不短也不长,也不显得古板,在很合适的位置露出他的眉眼。
  温叙白十分惊喜,从卫生间探头,望着正在打扫卫生的纪淮深说:“好看诶,超级好看。”
  说完再次回到镜子面前欣赏自己。
  他留意到脖子上的红印,凑近镜子,仔细盯着瞧。
  不是很明显,但也能看出来是指印。
  明天买点遮纹身用的遮瑕?
  正想着,纪淮深走进卫生间,温叙白扭头朝对方笑,纪淮深却将他缓缓推到墙边,抬起他的下巴,脑袋一低好像要吻上去。
  温叙白吓了一跳。
  “纪总……”
  话音未落,脖子上传来一阵冰凉。
  温叙白垂眼,看见纪淮深手里的药膏,白色包装,很小的一支。
  “这个药膏涂完明天红印子就会消吗?”
  “嗯。”
  “那我自己来吧。”
  “我涂会方便些,有些地方你看不到。”
  “噢……”
  涂完药膏,温叙白好奇地去看镜子。
  “哒。”
  灯的开关被按灭,眼前瞬间变暗,只有门外微弱的光传进来,温叙白看见纪淮深走到门边,把卫生间的门也关上了。
  世界彻底变黑。
  不远处门锁合上的声音十分明显。
  男人强势的气息直直地朝他压来,温叙白只觉身子轻了一下,就坐在了洗漱台上。
  他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是洗漱台。
  因为屁股下面有块浴巾,很软。
  “这是……”
  “刚才不是说想抱?”
  温叙白的下巴被勾了一下,如此简单的接触,心跳声却震耳欲聋。
  ——他完全猜不到纪淮深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
  黑暗给最平淡的肢体接触增加了紧张和刺激。
  以及……期待。
  第17章
  纪淮深抱住了他。
  温叙白一边感受对方身上的温度,一边想——纪淮深接下来会做些什么呢?
  五分钟后,纪淮深放开他,转身去开灯。
  温叙白:“……”
  纪淮深:“已经很晚了,先教你刺绣。”
  温叙白:“哦。”
  温叙白认真听对方讲针法等一系列技巧,纪淮深会用针在布料上面演示,温叙白正看得认真,纪淮深却忽然放下手帕,从一边的柜子里拿出眼药水往眼睛里滴。
  温叙白看见那眼药水的名字,不是常见的那种。
  “纪总您的眼睛……”
  “受过伤,长时间用眼会看不清东西。”
  温叙白立即:“那先别教了,快休息吧,我自己练会儿。”
  纪淮深闭目养神的时候,温叙白搭话:“眼睛受伤是因为刺绣吗?”
  “不是。”
  温叙白表示不理解:“那既然这样,为什么会学刺绣,这个东西多费眼睛啊。”
  “因为我的第一个客户是这个行业的。”纪淮深缓缓道,“和你一样,那个客户也是我的考核项目。”
  原来大佬也有一段辛苦的往事……
  温叙白埋头研究片刻,又忍不住说话:“这个眼睛需要日常护理吗?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学,比如按摩什么的。”
  “不需要。”纪淮深睁开眼,眼睛里有红血丝,“但在光线不好的地方会看不见东西。”
  看不见,不是看不清。
  温叙白顿时想到那天公司停电,纪淮深从口袋里掏出手电筒,他当时还奇怪怎么会有人随身带手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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