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女知青奋斗记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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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改天有空,把家里的几个孩子带过来给我看看。”虽然不抱多大希望,白露还是在没人的时候和梅芳提了一句,毕竟天赋这东西,很多时候也是遗传的。
  “啊,唉,好的好的。”白露没明说,梅芳有了自己的猜想,一时间思绪万千。她虽然软弱,但是不傻,所有人里面,她学得最好。白露在给她把脉,告诉她身体亏空后的那种遗憾,和跟她说以她现在的身体,再生孩子就是玩命的那种严肃感,她就值得她深思。她力气不够,精力不足,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这个情况。
  她无数次的想过,但凡她年轻些,但凡她身体好些.......可幻想只是幻想。
  孩子的父亲和奶奶不喜她们,不让她们上学。这点她不同意,她这辈子嫁人听父母的,婚后听丈夫的,人生中最大的反抗就是鼓起勇气威胁丈夫要去找部队领导投诉,才逼得他们同意让孩子上学。
  但丈夫的工资她再也没有见过,学费是她自己负担。为此她除了上班,还要接些其他活来挣钱,如今最大的三个女儿都在上高中,眼看毕业要下乡,婆婆三天两头冷嘲热讽说读书白花钱。她怎么能不着急,如果能叫沈老师看重,哪怕是去乡下,以后的出路也不一样啊。
  梅芳决定这周放假就把前头五个孩子带过来。其他护士呢,梅芳的例子放在这里,不用白露说她们自己都晓得女人生多了孩子对身体的负担。心里自然重视起来,沈老师说得没错,名声都是别人嘴里的,身体病痛才是自己的。
  接下里几天,白露照旧带着张素李溪和小护士们给各位干部治疗,离她到省城已经过去了十天,期间白露一直在忙,和白晨之间都只通过一次电话,她决定三天后返回木家堡。
  至于病人,这军区实在太大了,真要把所有有风湿病的病人都看一回,没个个把月怕是折腾不起。白露没有时间,反正重症都挑出来了,剩下那些轻症,去痹丸和药膏就能用。
  刚给一位干部做完治疗,就听见楼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军营,这种事情可非常少见。不止白露,身后的学员们也一脸吃惊的看着推门进来的小战士。
  “沈白露同志,张副司令让您赶紧过去一趟。”
  小战士显然是着急跑过来的,满头大汗,作训服都湿透了。白露见此情形,虽不知发生了什么,却半点不敢耽搁,提上药箱就走。
  越走越惊心,小战士带的路可不是办公区也不是军属区,军营重地,白露不觉得有人会在这里害她,唯一的结论就是出事了。
  果然,见到张成达的时候,对方全副武装,旁边几辆东风车上,战士们正在装设备。
  “沈白露同志,附近的实验基地发生了爆炸,你能跟我们走一趟吗?”
  张成达是仔细的人,和木家堡合作之前,他就调查过沈白露的过往,沈白露在木家堡的所作所为自然没落下。尤其那一手神乎其神的止血针。
  在所有突发事件中,失血过多而失去抢救机会的人并不少。实验室里的专家学者们都是宝贝,但凡少了一个都是国家的损失,所以哪怕这并不关沈白露的事情,张成达还是厚着脸皮把人叫来问一问。
  “没问题,我坐哪辆车?”白露干脆应道。
  上了车,白露装作整理药箱,从空间里偷渡了些药进去,最主要是独参丸。这是用来紧急吊命的,至于外伤止血,前面几辆军医车里定然有云南白药,白露目前没有比这更好的。
  车子开得很快,跟现在比起来,当初白露下乡时候那车速只能算得上是摇晃,这才叫颠簸。坐在驾驶室里的白露都需要紧紧抓住扶手才不至于撞伤,更别提坐在车斗里的战士们。
  但整个车厢里没有一声抱怨的声音,大家都在抓紧时间闭目养神。
  这种特技,估计也只有我们可爱的战士才有了。
  近两个小时的时间,终于到了实验基地,这地方比军营还偏,坐落在一个小坝子里,周围都是大山。整个基地被高高的围墙围起来,上面铺设了铁丝网,哨卡里还有扶着机枪站岗的哨兵。哪怕是其中的一间屋子浓烟滚滚,各哨卡上唯一的士兵也站得笔直,眼神锐利的盯着出入的人,可见这实验室的不一般。
  绝对是特丨务们重点关注的地方。
  张成达跟哨卡的士兵做了交接,车子开到了出事点附近,战士们动作迅速的下车搬运东西。
  白露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下大惊。
  哪怕她是个对科研一窍不通的中医,看着这被炸塌了的半栋楼,也晓得这事故绝对不一般。要么是重大失误,要门是原本研究的东西就极其危险。从空气中弥漫着的大量硝烟来看,应该是后者。
  但这些都不是她能深究的东西,实验基地驻扎的战士在爆炸发生后便开始自救,此刻火已经灭得差不多了,正在废墟里找人。
  白露戴上了防毒面具,跟在张成达身边,听这边的负责人跟他说目前的情况:“一共有34位教授和助理被埋在废墟里面,唯一的好消息是塌方比较严重的三楼今天只有6个人在上面,其他人都集中在一二楼,目前一二楼的主体建筑有一半还是好的,只是没塌方掩埋了出口,应该有大量的幸存者。”
  最好的消息是这次事故确实是单纯的实验事故,并不是特丨务们潜入整出来的,不然在救人的同时还要防着坏人捣鬼,那太难了。
  这个时候没有那些救援器械,全靠战士们用手挖,人没救出来,外面的人也进不去,医生们只能做好了准备,帮不上忙。白露是应急人员,真发生了止不住血的情况她才会出手,且她和过来急救的这些医生都不认识,对方可能听说过她,但没有要和她打招呼的想法,白露便站到视线开阔又拦不到战士们的地方,紧张的盯着废墟看。
  二十分钟过去,三楼可能坠落的建筑残体已经清理得差不多,架子也搭好了,战士们一部分继续清理三楼,剩下的清理二楼可能坠落的残体和寻找薄弱点开口生存通道。只有把那些摇摇欲坠的建筑残体清理了,才能清理一楼,否则人还没救出来,一楼的战士们就得被不断坠落的东西砸趴下。
  这便是在没有高科技支持的落后年代所需要面对的无奈。白露自认是个看惯了生死离别的人,她练习针法的那几年,各种灾难前线,泥石流、洪灾、地震,每天都要看见尸体和累得脱力的战士,但是看着小战士们挖得鲜血直流的双手,白露还是感到眼酸。
  这个时候的入伍年纪,比后世更早,有几个小战士才十五六岁,还是孩子啊。但也正是因为这些孩子这样的精气神,祖国的未来才更有希望。
  焦急等待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慢很慢,明明才不到一个小时,但白露总感觉已经过了很久很久,战士们终于用工具清理出来一个仅容一人出入的小洞。
  这并不是战士们的效率问题,这是实验基地,而且研究的还是危险品,现在又没有后世那些材料,但为了起到防塌方等等,这房子奢侈的用了许多在六十年代非常紧要的钢筋,墙壁基本是钢筋水泥浇灌起来的,挖掘难度可想而知。
  “医生!医生!里面有人被压住了,受伤很严重!”
  作者有话说:
  昨晚大概是太晚了脑子不清醒,把这章存到一本以前的书上了。刚刚一直刷不出来还以为抽了
  第30章 紧急救援,中西结合
  听见前方战士的呼喊,军医院负责急救的一队医生提着药箱立马往洞口赶,可洞口实在太小了,这个点虽然坍塌物最少,但它在拐角,。一侧从里面被一台巨重无法挪动的机械阻拦,另一侧是钢筋混凝土柱,柱子用的钢筋足足有成年人拇指那么粗。战士们一边敲石柱剪钢筋试图拓宽这个出口,一边清理其他地方。
  出口只容一人进入,稍微强壮丰满些都不行,两名体型匀称的医生艰难的爬进去。
  “病人伤到了颈部,动脉出血,已经休克,情况危急,必须立刻手术。”
  但这位病患身宽体胖,这身形一看就出不去啊。
  “我们还需要15分钟。”清理出口的战士们急得满头大汗,这实验室的墙,建得真的太牢固了,而且这是承重柱,建筑又刚刚经历过爆炸,在在拓宽的同时还要防止建筑受到影响发生二次坍塌。
  “15分钟来不及了。”女医生声音颤抖,满含绝望,病人如今已没有意识,是抢救的最后时间了。却见那位被副司令邀请来治疗风湿病的女大夫到了洞口,拎着药箱爬进来。
  对于这个赤脚医生,他们是看不上的,在他们的认知里,此人既没有经过学校培养,学的又是中医,不过是运气好得到了一张治疗风湿病的方子,就开始招摇。
  但眼下情况紧急,伤患运不出去,出事点到处都是粉尘,主刀的周医生刘医生都是一米八几的大汉,进不来。不能进行手术,他们已经在给病患进行了急救止血,却止不住,多一份希望总是好的。
  白露先前还疑惑这人运道不错,动脉出血竟然能撑了这么久,真进来了才发现,确实运道不错,这些研究员里,有个小年轻懂得按压止血,一直在给他做急救。
  病患是位男子,大约五十岁左右,此刻已经休克,体温缺失。
  白露拿出矿灯,递给那年轻人:“你来帮我照明。”
  那年轻人就是给病患做按压止血的,见医生来了,先是松了了一口气。很快就发现他放心得太早,那女医生显然处理不了张教授的伤口。此刻见这刚刚进来的大夫似乎很有把握,连忙挪到一旁打灯,所有人都着急休克的病人,并没有人注意到他腿不正常。
  “再过来两个人,如果病患苏醒,要按住他不能动。”
  这间屋子里的人比较幸运,爆炸发生在三楼东北角,他们当时都集中在二楼西南角。实验室建造器材确实很优秀,西南角的主题建筑并未坍塌,除了地上这位被器械压住外,其余人多是被飞溅物化到轻伤,看上去很可怕,但没有生命危险。
  灯光照在病患身上,他的一侧肩膀被压住,突出的尖锐物刺伤了颈部动脉,现在不能挪动,有几个穴位扎不到,白露给他喂了一粒独参丸。脑中迅速回想止血针里所有针法,定下要施的针。
  旁边的女医生虽然对白露有意见,但人命关天,医生和军人的素养让她无法袖手旁观。见白露拿出金针,便十分迅速的用剪刀剪开病患衣裳,进行全身清创消毒。
  白露眼里划过一丝赞赏,全神贯注的下针,病患情况危急,白露速度很快,似乎是眨眼之间,她就连在十几针。
  没有学过的人以为中医扎针很简单,似乎不需要什么力气。但其实不然,针是捻进穴位的,力道全部集中在两根手指上,要做到又快又准可不容易。
  外科手术缝针用的是猪皮来练习,针灸用的可是小木条。后世也有用铅笔的,单是捻针这一关的练习,不知道就劝退了多少了。
  清创的女医生不清楚这点,但是另一位男医生曾经了解过,见白露这一手,对比上那张过分年轻漂亮的脸庞。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当年家人送他去学中医,那大夫说他没天分,朽木不可雕的话来。
  这么多年他一直不服气,尤其是后来他学了西医,有些成就,便更是觉得中医骗人,连他这样的优秀人才都说是朽木,真真是误人子弟。
  可如今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下真神速,在不同的穴位是货捻或颤,有的穴位只扎一针,有的穴位不断刺针,这么一会儿时间,竟然已经扎了上百次,至于效果,看病患逐渐止住的流血就知道不错。
  男医生第一次怀疑,也许,中医并不是骗人的,而是他真的没有学习中医的天分。
  就在这时,战士们终于把出口拓宽到能容两个人出入,等在外面的医生连忙把担架递进来。
  “把人抬上去,动作轻点,他肋骨折了,我跟你们进手术室。”
  白露留下一半针在病患身上,两位医生此刻已经被这手止血针镇住了,没有反对。
  战士们在忙的时候,医生们也没有闲着,在实验基地布置出一间手术室,已经完成了器械安装,消毒等等前期工作。国内现在还没有无菌手术室,白露看见的军医车是野战队的随队车,上面有整套的手术设备,能为抢救提供最佳救援时间。
  几个年长的护士们给病患做全身消毒,白露和其他医生也在消毒换衣服,主刀的周医生看了病患满身金针,皱了皱眉头,但碍于病患确实止住了血,且创口较大,他也不敢去赌拔了这些针会不会继续出血。只皱着眉头问助手:“患者血型和确定了吗?”
  “患者是基地的研究员,血型有记录,是b型血,血袋已经准备好了。”
  一切准备好,病患输上了血,白露开始移针,是的,不是拔针,而是移针。这就是这套止血针最神奇的地方,创造这套止血针的师门用无数次的经验总结出来多套针法,后面有二十几篇都是为了受伤面积宽广导致某些穴位无法施针的病患准备的。
  不能在最合适的部位施针定然有影响,但这套针法能把影响降到最小。白露把针移到病患没有受伤、不影响医生下刀的头上和腿上。期间,医生一直盯着出血处,见溢出血丝后,心揪起来,还好,只是血丝。否则,哪怕有输血,如果病患持续出血,手术也很容易失败。
  至此,这位医生对白露是真的信服。时间不等人,他立刻手术。血管修复缝合在这个时候很少应用,别说全国,就是全世界,在这个时候敢做这个手术的人也不多。白露眼前的周副院长就是其中一个,他早年留学德国,老师是目前业界鼎鼎有名的医学教授。
  他在国外就声名远扬,学校及那边的医院多次挽留他,但他坚定的回到国内直奔前线。有一句话不管中医西医都适合,那就是熟能生巧。白露当初为了练针法去救援队,周教授在学校出类拔萃但欠缺经验,在战地医院,他每天接手无数病患,而且都是重伤患。
  血管缝合术正是在战场上磨练出来的,比起被弹片直接炸出来的伤口,这位病患情况不算特别严重,尤其是在缝合期间,因为白露的针灸,创口处的出血量一直可控。周教授甚至第一次在这种精密手术上感受到了轻松二字。
  术中出血,一直是各位医生的拦路虎,如果这位沈大夫能留在医院跟他搭配上手术台,那以后都能轻松一半。
  周医生此刻的心情,忽然就和白露穿越后认识的很多大医院医生同步了。
  白露不知道周医生所想,动脉手术结束后,她也并未放松,此刻,整个人满头大汗,最开始进去的女医生也在手术台旁边,见状,连忙把肩膀靠过去,示意白露可以把汉擦在她身上。白露也没矫情,就着对方的衣服把脑袋上的汗水擦干,继续施针。
  这位伤患不止动脉出血,开胸之后发现胸腔积血也不少,肋骨断了三根,其中一根扎破了血管。好在没有继续出血,周医生又看了白露一眼,因为幼时的经历对中医的偏见,此刻一点不剩,心里只剩下惺惺相惜。
  这场手术持续了四个多小时,终于把病患从死亡线上拉回来。跟木家堡的病人不同,这位病患后续有军医院的护理,白露只负责抢救,没有提继续施针的事情。
  一场手术下来,大家饿得前胸贴后背,周医生是这次的带队领导,先问了其他病患的消息,得知被困的人已经全部救出,除了三楼有两位人员当场死完外,一位需要截肢,已经由另一位医生随车护送回医院以外,其余都是轻伤,已经由其他医生进行治疗。
  “一起去吃饭?”周医生率先跟白露打招呼。
  双方自我介绍,白露才晓得这位叫周立诚的医生是医院的副院长。
  “虽然我不太懂西医,但看手法的稳准,能看出您特别厉害。”白露不是瞎说,她只是对那些打压中医的西医有意见,并不是对西医有意见,像这样的手术,确实西医治疗是强项,穿越后她也受邀配合西医上过数次手术台,周医生这一手,比她认识的那些主任级别的都厉害。
  “哈哈,老师可是我们军医院的“第一刀”啊。”旁边跟着的正是一开始进去救人,后来又在手术台上给白露“擦汗”的女医生,自我介绍叫王淑雅,是周医生的学生,性子很是活泼。
  她自小接触的就是西医,并不会针灸,缠着白露问了不少问题。快到食堂的时候,还跟白露说了一件事。
  “就刚刚给你打灯那个小伙子,你知道吧,天啊,那也太能忍了,我下了手术才听刘医生说,那小伙子右腿骨折了,竟然一声不吭,还给你打了那么久的灯。”
  作者有话说:
  小可爱们动手点点收藏,感谢大家支持。
  第31章 背景板男主出场
  “他竟然骨折了。”白露心中涌起一丝抱歉和后悔。
  骨折这种伤可大可小,但不管怎样,受伤了都应该及时治疗,哪怕不及时治疗,也应该好好休息。白露没有注意到对方是伤患,虽然有对方表现得太好,完全不像受伤的样子这个原因,但不管怎么说,她的确让伤患打灯了,长时间维持同一个姿势是有可能加重病情的。
  “送回医院了吗?叫什么名字,明天我过去看看他。”起码要表达一下歉意。
  “叫薛承曦。”周医生在这里,王淑雅就没敢说这人长得实在好看,把她那个护士朋友都看呆了,听见刘医生叫人家名字就记在心里,还跟她分享了。
  这种事情多少有些违反规定,周医生晓得了定然要骂一顿,她已经说过朋友,就没必要再节外生枝了。
  “你说他叫什么?”白露震惊得碗都拿掉了。
  “薛承曦,这名字挺独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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