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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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关系,万事开头难嘛。”李思朗说。
  “我已经找到工作了,明天就能上班。”温药说,“一千块钱我会马上还你的。”
  “没关系,这个不急,”李思朗说,“对了,我们公司出了个新闻。”
  “今天早上,我们公司的老板被送进医院了。”
  温药怔住:“你们的老板……”
  “就是晏氏总裁,晏鹤舟。”李思朗低头吃饭,“听说是胃出了问题。”
  温药发了两秒呆,低低地哦了一声。
  反正也跟他没什么关系了。
  ……
  雪白到没有一丝尘垢的病房,午后阳光照亮一角。
  左文靠在沙发上休息,听到床上的人有了动静。
  “温药……”
  左文睁开眼,走到床边:“晏总,晏总?”
  晏鹤舟唇色苍白,双目紧闭,好似做了什么噩梦:“温药……”
  左文担忧地拧起眉。
  今天早上晏鹤舟一见到他就问温先生有没有打来电话,左文说没有。
  晏鹤舟走了两步就捂住肚子倒在地上,把左文吓得以为晏鹤舟终于猝死,自己要失业了。
  手忙脚乱把他送进医院,晏鹤舟从躺床上开始就一直在喊温药的名字。
  “温药!”晏鹤舟惊醒。
  “晏总您醒了?”左文把他扶起来,“要不要吃点东西?”
  晏鹤舟抬头看他,左文咽口水:“温先生他……没给我打电话。”
  “可能温先生忘记了那五百万的事……”
  “忘记了?”晏鹤舟握拳,他看温药是根本没放在心上。
  “你去派人查温药现在在哪里。”晏鹤舟剧烈地咳嗽起来,喝了口热水,虚弱地躺回去,“查到给我回消息。”
  “是。”
  -
  温药开始上班了,他到点上班,中午的时候李思朗会给他带饭。
  温药很不好意思:“你不用给我带饭,太辛苦了。”
  李思朗摇头:“不辛苦,反正也是从食堂带的,今天忙吗?”
  温药把饭捧到休息室:“不忙,七点多大家都来买早餐会比较忙,后面就没什么事了。”
  “那就好,”李思朗帮他打开饭盒,“我今天晚上要加班,会晚点回。”
  温药点头:“好。”
  “温药。”
  “嗯?”
  “怎么样可以让你高兴点?”
  李思朗说:“我一直觉得你有心事。”
  温药愣了愣,机械地把饭咽下:“很少有人像我一样,27岁还一事无成的吧。”
  嫁给晏鹤舟的那段时间,他真的以为自己苦尽甘来了。
  于是他倾尽所有,把心给了,身体给了,除了钱能给的都给了。
  到头来落得一句“宠物”的下场。
  想想也挺可笑的,他都二十七岁了,还在幻想虚无缥缈的爱情。
  “可是你有重头再来的勇气,这一点就很难得。”李思朗说,“大多数人可能就自甘堕落了,但你没有。”
  “温药,你已经很棒了。”李思朗温柔道。
  温药愣了愣,说道:“谢谢。”
  “不用客气。”李思朗看了眼时间,“我回去上班了。”
  “嗯。”
  李思朗走后,温药又回到前台等客人来。
  没多久,门铃响了,温药回头:“欢迎光——”
  温药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晏云荷。
  晏云荷打扮得光鲜亮丽,鞋子擦得光洁如镜,与这个小便利店格格不入。
  “啧啧,原来这就是你们过的生活啊。”晏云荷拢了下皮草,嫌弃地环视了一下便利店,“你住阁楼还是铺草席?”
  温药死死地抓着桌角,身体不由控制地颤抖,他牙齿发凉:“我不住这里。”
  “你有事吗?”
  “我是来给你们做慈善的,哝。”晏云荷从小包包里掏出一张卡,“这是五百万,你和鹤舟离婚的费用,我相信他一定跟你提过。”
  温药瞳孔一缩:“是晏鹤舟的意思?”
  晏云荷转了转眼珠子,晏鹤舟不知道这回事,但那又怎么样,她是晏鹤舟的姐姐,她的意思当然就是晏鹤舟的意思,于是晏云荷抬起下巴:“当然。”
  温药看着她手里的银行卡,觉得自己像个天大的笑话。
  为什么……为什么他都离婚了,还要被这样羞辱,为什么!
  “我不要,”温药抓住自己的胳膊,“你拿走。”
  “。”晏云荷转身,“你在说什么?你不要?”
  “对,我不要。”
  “你知道你有多可笑吗?这里面的钱够你一辈子花了,你居然还不识好歹,跟我说不要?”
  “怎么,你该不会还想回到晏家吧?我告诉你,你做梦,这辈子我们都不会让你再进晏家大门的。”
  晏云荷把银行卡丢收银台上:“密码在卡背写着,我看你就收了吧,毕竟你打一辈子的工也赚不到这些钱的。”
  她冷笑两声,离开便利店。
  温药目光落在银行卡上,身体逐渐抖如筛糠,突然他跑去垃圾桶那儿呕吐。
  “这五百万当作是你的劳务费。”
  “我把他当作一只讨我欢心的宠物罢了。”
  晏鹤舟的话不断回荡在他脑海里,温药越想吐得就越厉害,把中午吃过的饭全吐了出来,直到胃里冒酸水。
  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温药跪在地上痛哭。
  是他看错人了,如果能重来一次,他一定不会爱上晏鹤舟。
  温药咬紧牙关,打开手机输入一个熟悉的号码。
  “喂?”
  “左助理,你好。”
  “温先生?”左文听到温药的声音,惊讶地捂住嘴。
  走在前头的晏鹤舟耳尖地转身:“温药?是温药吗?”
  “好,我知道了。”左文挂了电话,对晏鹤舟道,“是的晏总,温先生问你有没有空,他想找个时间见你。”
  晏鹤舟惊喜:“终于来了……”
  他就知道,温药是离不开他的!温药根本舍不得他!
  “你给他回消息,就说这个礼拜六我有空。”
  “好。”
  -
  江城最豪华的大酒店,一场慈善晚宴正如火如荼地举行,晏鹤舟在酒会上简单地与合作方交谈几句后,便只身离开会场。
  他身上披着黑色的秋大衣,微凉的风吹乱他的头发,晏鹤舟走到最高层的套房,理了理衣领,推门进去。
  看见里面站着的人,晏鹤舟心脏狂跳。
  “温药。”
  温药转过身子,他比前几天更瘦了,整个人轻飘飘的如一张纸片,脸颊瘦削,瞳仁黑洞洞的。
  晏鹤舟大步走过去,抓住他的肩膀摇晃:“你这几天都去哪儿了,都不回别墅看我,现在终于想通了?消气了?你早点想清楚不就没事了吗,打算什么时候回——”
  “晏鹤舟。”温药面无表情地注视他,把口袋里的银行卡掏出来,怼到他身前,“我再也不想看见你和你的家人了。”
  “请你们,放过我这个普通人吧。”
  第34章
  晏鹤舟懵了一瞬, 他看着手心里的银行卡:“这是谁给你的?”
  温药眼睫毛颤了颤,他现在连一句话都不想跟晏鹤舟说。
  他移开视线,径直向门口走去。
  晏鹤舟扔了银行卡拽住他:“温药, 你去哪里?!”
  “去我想去的地方。”
  “你敢走?”晏鹤舟把他扯到自己怀里,面目狰狞, “都这么多天了,你闹够没有?”
  “你难道不知道我又进医院了吗药药,”晏鹤舟按住挣扎的温药,“你就算再生气,也该有限度的!”
  “难道在你眼里,我只是在闹脾气吗?”温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满身伤痕地跟他离婚,离开晏家,差点流离失所, 又被晏云荷上门羞辱。
  最后晏鹤舟说他是在闹脾气。
  温药失望地闭上眼:“我没有跟你闹,我们离婚了,离婚的意思是我以后不会踏入你的生活半步。”
  “你在说什么?我不信, 我不信!”晏鹤舟捧着他的脸, 狰狞道, “就因为我说的那句话?就因为我说错了那一句话?!”
  “温药, 你什么时候这么小心眼了?”
  “我一直都小心眼你满意了吧?!”温药疯狂地挣扎起来,“你放开我, 你放开我!”
  “不放!”晏鹤舟禁锢住他,“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当晏家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是我自己想来的吗?!”温药紧盯他,“是你们家要求我来的!”
  “你们都没问过我的意见,就自作主张地把我带进你们家了。”温药苦笑一声,“可是我在你们家, 却受尽羞辱。”
  晏鹤舟瞳孔一颤,身形不稳地退后两步。
  “我走了。”温药用力眨了眨眼睛,把眼泪逼回去,“从今以后你喜欢谁就跟谁在一起吧,你们晏家终于可以摆脱我这个扫把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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