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八零养女儿 第14节
站在上帝视角的赵小军很明显地看到娇娇的表情僵硬了一瞬，但是很快恢复自然，“啊？阿姨？哪个阿姨？爸爸你的朋友啊？”赵小军扭过去半张脸，眼睛斜过来看着娇娇，一脸别闹“在外面家过年的，哪能是朋友，我跟你阿姨结婚了，她还给你怀了个弟弟，二回陪你耍。”
娇娇微笑着点点头，“嗯，晓得了。”说完就拿着东西要回去自己住的房间，赵小军见状拉着她，“你的屋现在是我和你阿姨住的，反正你也只回来住两晚上，你奶给你把凉椅铺好了，你就先跟你爷奶住一个房间。”
“哦，晓得了。”娇娇把自己的东西拿进赵爸赵妈的房间，很快拿着脏衣服出来了，不仅有她自己的，还有赵爸赵妈换下来没洗的。赵家这时候还没有买洗衣机，不能脱水，高中月假只有两天，娇娇冬天都是回家就洗衣服，不然返校那天衣服还是湿的。
其实学校里可以洗衣服，只是宿舍里住着八个人，阳台只有那么大，本来快干的衣服和湿的挨着了，那衣服肯定是一股霉臭味儿。吃了几次亏之后，宿舍的同学商量着洗衣服，虽然有时候得把衣服带回家洗，但是至少衣服不会有霉臭味。
赵小军看娇娇提水洗衣服，自觉回房间拿出衣服来，“来，顺便把我和你阿姨的一起洗了。”，说完就出门了，看方向，应该是去接自己媳妇去了。娇娇看着脚边的一堆衣服，叹了口气，接着搓衣服。
等赵爸赵妈四个人回来的时候，娇娇第一遍衣服刚刚洗完，正在第二遍过水，赵妈看见娇娇的手通红，皱着眉头“不是跟你说了，你洗你自己的就行了，我和你爷爷的不要你洗。”娇娇一边拧衣服一边说“没得事，奶，我就一起洗了呗，一件也是洗，两件也是洗。”
赵妈眼尖地看见那堆衣服里面还有赵小军和王晓莉的衣服，顿时怒火中烧，转头看见赵小军扶着王晓莉往院里走呢，也不知道该生谁的气，气呼呼上去把娇娇从矮板凳上拉起来，“你去旁边去煮饭，我来洗。”
娇娇立马拉着赵妈“哎呀，奶，我马上就洗完了，我这一个月在学校都没吃好，你给我煮好吃的嘛，你煮的好吃。”赵妈看着娇娇那蜡黄的小脸儿，更心疼了，“行，奶给你做好吃的，洗快点儿，这么冷洗那么干净做啥，差不多就行了。”
说这话的时候瞪着赵小军，赵小军莫名其妙，这是咋咯，赵妈不管他，扭头就进灶房了。赵小军挠挠脑袋，扶着王晓莉坐下，“来，娇娇，快叫人。”娇娇把手里的衣服放回盆里，转过头来，笑得无可挑剔“阿姨好。”等王晓莉回了一句“哎，娇娇长得真乖，真是不好意思还让你给我洗衣服。”
娇娇笑笑说“没事，一起洗了。”赵小军摸摸王晓莉的肚子，“你放心，我们的娃娃肯定长得也乖，我们赵家基因好得很，你看我姐姐家的几个娃娃是不是都长得好嘛。”
娇娇真的平静地接受了这件事，没有表现出一丝抗拒。这一次不需要任何跟她说，得乖巧一点，不要闹，娇娇看起来甚至和王莉相处得还不错的样子。上辈子的赵小军甚至还有些得意，看，我的女儿就是这么懂事，虽然我是第三次结婚，但是我的家庭依然和睦。
娇娇耳朵里听着他们对于未来小生命的期待，两眼无神地盯着手里搓着的衣服。
飘在娇娇对面的赵小军，难堪地捂住了脸，自己上辈子是不是没脑子！等他再抬起头的发现，场景又换了，赵小军带着娇娇在饭店里吃饭。
“你这高三了哇，压力大不大？”赵小军问娇娇，娇娇很高兴，这是爸爸第一次来学校看自己还带自己出来吃饭，“我的成绩一般，到高考的话，应该是提不到好多分上去了。”赵小军开玩笑说“那你要加油咯，还有几个月，努把力，到时候考好点，我们赵家还没得大学生嘞。”
娇娇笑着应了“晓得啦，爸，你来县城做啥子，还下起雨的。”赵小军直说“你阿姨喊我来给你弟弟买牛奶，非说我们那小地方的牛奶是假的，要到县城来买牛奶才行。来了就顺便来看看你，带你吃顿好的，学校头的饭不好，你看看你瘦得，多吃点。”
娇娇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饭，“我长着么大你还没给我买过牛奶嘞，我这么大了都没喝过几回牛奶。”赵小军一脸无所谓，“你都这么大了，还喝啥子牛奶，你弟弟这一两岁的才需要喝。”赵小军说完就去买单了。
“可是刚刚不是你说学校的饭不好吗？我高三，不应该补充营养吗？”娇娇看着碗里的饭喃喃自语，赵小军叼着烟过来说“我给了钱了，你慢慢吃，吃完就回学校啊，不要乱跑，这雨小了，我去给你弟弟买牛奶去了，不然回去晚了你阿姨又该说了。”
赵小军裹着自己的羽绒服踏进了雨幕里，娇娇看着赵小军的背影，再没吃下一口饭。
第44章
赵小军睁开眼睛，捂着自己的心口坐起来，梦里娇娇的眼神让他难安，过去他总说自己没有重男轻女，现在站在旁观人的角度来看，简直是个笑话。
从枕头底下摸出信封，拿着照片，赵小军又趿拉着鞋子出去了。还是那块石头，赵小军坐在上面，看着照片里面的父母妻女，想想这几天晚上做的梦，还有上辈子死了之后看见的那些场景，他觉得他的心抽抽地疼。
他是个罪人，他亏欠她们，此刻的他，脑袋无比清晰，这辈子的重来，不是老天爷可怜他，而是老天爷厌恶他，让他来赎罪的。
赵小军把照片放石头上，突然跪在地上，额头抵地，双手放在脑袋旁边。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赵小军哽咽喃喃“老天爷，我上辈子做错了太多，我是个罪人，我宁愿我上辈子所经历的一切是场梦。赵小军此生，愿用一生赎罪，孝敬父母，善待妻女，一生行良善之事，帮助弱小，积德行善，以报上天之恩。”
说完狠狠在满是碎石头的地上磕了几个头，额头都被
石子割破了，但是赵小军浑不在意，继续跪在地上，双手合十，默念道“赵小军在此立誓，绝不反悔，若有违此誓言，愿受尽世间之苦，死后入十八层地狱。”
赵小军在地上跪了不知多久，直到他感觉自己肩膀一沉，仿佛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肩上，赵小军伸手摸了摸，什么也没有，但是肩上却一直能感受到有轻微的重量。赵小军愣了愣，又伸手摸了摸，还是什么都没有，抬头望了望天，赵小军傻乎乎地笑了，站起来拿着照片回宿舍了。
很快，朱爱华就发现赵小军不一样了，他居然开始看书了！？朱爱华觉得是不是赵小军疯了，还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天是不是要塌了？
这天晚上吃完饭，赵小军回到宿舍就坐床上开始一边翻字典，一边看书了。朱爱华凑过去，“我说小军，你没得事哦，你在看书？你忘了你以前跟我咋个说的？你说你看到书就打瞌睡，以前没少因为不认真上课被老师和爸打，你现在居然在看书？”
赵小军翻个白眼，“以前不是小吗，我要是晓得有今天，我肯定是要认认真真上学的。”朱爱华问他“你的工资已经很高了啊？你今天混成这样也不差啊！”，赵小军合上刚看了没几行的书，打算跟他好好说道说道。
“我前段时间去买书不是问你了？那个时候我就说了我要看书，你现在说啥说。我现在赚这点钱，能干点啥，都不能让我爸妈自由吃肉。”朱爱华瞪大眼睛“我哪儿晓得你说买书是认真的，我以为你开玩笑的，你赵小军要看书，你问问你姐信不信。”
赵小军被他说烦了，“真的假的，你现在不是看到了，我这不是在看书了，你看不看嘛，我还有一本。”朱爱华舟着眉头，看了看赵小军书的封面“千字文？！现在哪个看这个哦，你看这玩意儿干啥！”
赵小军颇有些不好意思，梗着脖子说“你不是也说了，我上学的时候听不进去，那几年学到的现在也全还回去了，那我不得先认字啊！你以为这个书好找吗？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
嫌弃地看一眼朱爱华，“你看不看，不看就走，不要影响我学习！”朱爱华撇撇嘴，“这有啥子好看的，不如出去歇会儿凉。”说完就出去了。
赵小军翻开书，皱着眉头开始看书“早知道有今天，我当初上学的时候就该认真听，现在得跟个小学生似的，唉，作孽啊！╯▂╰。”
赵小军不仅自己学，还让身边的人跟他一起学，有的人是能认一些，觉得没必要再学；有的人是觉得都能赚钱了，还学什么认字，以后让自家孩子好好学就行了，最后只有王家庆和王利安愿意跟着一起学。
不过书都是自己买的，毕竟现在书也不便宜，赵小军的钱都寄回家了，自己留得少，囊中羞涩。
王家庆这个天生大力士，靠着工地这份活，家里宽松了很多，他觉得他妈的心情都比以前好了。他笨，但是他妈说了，得报答小军哥，小军哥自己学多尴尬啊，自己陪陪他吧。
王利安靠着工地这份活，也是攒了一点钱了，全是靠着当初赵小军当初瞒着他后妈真正的工资。虽然不知道赵小军怎么知道他，又是怎么会想到瞒着他后妈真正的工资，能让他手里攒着钱。但是毋庸置疑的是，赵小军对他有恩，把他从苦海里拉了出来。
王利安现在对赵小军那是小弟对大哥的听从，赵小军一说大家一起认字，马上就应了，而且他知道认字是绝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就这样，这个工地上，三个糙汉子每天下工后都围在一起学认字，赵小军好歹还上过几年学，虽然差不多都还给了老师，但是拼音怎么拼，字典怎么查还是会的。
王利安和王家庆则是完全不会，赵小军也是没想到，自己这个被老师天天打手心的人居然有当老师的一天。三个人每天一起学习，赵小军教他们拼拼音，查字典，第二天还检查前一天学的东西，赵小军觉得自己真是活成了小时候最讨厌的人。
正巧这两天原来那个工地完工了，老高带着那个工地的人搬着工具过来，就听说了这件事，心里想着“这赵小军又要干啥这是，这都当爹的人了，学起认字儿来了还。”赵小军过来帮忙搬东西直接就被老高给截下了。
爸赵小军拉到一旁，递给赵小军一支烟，见赵小军摆手便自己点上火吸起来了。“你这最近又闹啥妖这是，我一来就听人说你最近拉着人跟你一起学认字儿呢？”赵小军点点头说“是啊，你一来就听说了？这帮大老爷们咋嘴那么碎呢？”
老高问他“你说说你一当爹的人了，不好好琢磨赚钱，拿起书本学啥认字儿啊？”赵小军摇摇头，认真道“老高，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没错，我现在得工资说起来是挺高的，养活我闺女那是没问题。可你看看这时代发展得多快，这以后发展成啥样谁也不知道，咱得跟上时代的发展啊。”
挠挠头继续说道“你也知道，我是打算自己做包工头的，等条件好了把我家里人都接到身边来。一个包工头可以没有文化，我可以当一个没有文化的包工头，但是我想当一个有文化，能陪我闺女一起学习的爸爸。”
老高听了赵小军这番话那是真震惊了，夹在手里的烟都不吸了，上上下下把赵小军打量了好几转。赵小军给盯得浑身别扭，“老高，你别这么看我，我这说的不对咋地？”
老高吸一口烟，“不是不对，是你说得太对了，我想不到你居然是这种人，你居然能有这么前文的想法？”赵小军心说，我这还有更前卫的想法没告诉你呢，怕吓着你。
老高不等赵小军回答，吸了一口烟又继续说道“你这又是为了你闺女，要不是我亲耳听见，我真不敢相信这是那个自己吃饱，全家不管的赵小军。”
赵小军一脸理所当然“我这当了爸，当然就得有当爸的样子了，她选了我当爸爸，我当然得对她好才行，不然不是辜负了这父女缘分嘛！”
老高点点头，“你说得没错，这世上这么多人，偏偏他选了我当爸爸，我是该对他好点。你说，我是不是该对登宝好点儿？可这孩子实在是太皮了，我忍不住想抽他，作业也不好好做，老是被老师说，成绩一直吊车尾，你说我是不是也跟他一起学啊？”
老高的儿子高登宝，赵小军倒是知道，上辈子老高那是稳稳当当地一路走下去，最后开了公司的，炒房就不知道赚了多少钱。高登宝这孩子从小家庭条件就好，爸爸严厉，但是架不住母亲溺爱，学了一身的坏毛病，是个整天闯祸的主。
赵小军清清嗓子，“咳咳，那个，老高，我听说，嫂子对登宝护得紧，我觉着吧，你们第一点得先统一观点，有些事儿能过就过，不能过就得好好改，孩子是咱得责任，咱得教育好咯，这是对他负责不是？”
老高把烟头扔地上，用脚碾碾，叹口气“唉，你嫂子这人啊，现在不是计划生育嘛，她说我们两这辈子就这一个孩子，那能不对孩子好？我有时候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所以有时候你嫂子要护着他，就护着吧，真是气不过了我才管一管。”
赵小军摇头，拍拍老高的肩膀，拉着他坐地上“老高，你这么想就错了，你想想，你就这么一个孩子，现在能管你们不管。以后孩子身上的毛病多了，谁愿意嫁给他？你们以后要是走了，谁来管他？”
老高又摸出一根烟点上，“你说的对，今天晚上我得回去跟你嫂子好好商量商量，我就这么一个孩子，那肯定得教育好咯。行了，你走吧，我自个人琢磨琢磨。”
赵小军想了想说“不过，老高，我得多一句嘴，这管教孩子吧，那也不是上手打，咱得以德服人，跟孩子先讲讲道理，讲道理不行咱再上手不是？”
老高一脸便秘“那是我的娃，你
就我就舍得？我那不是没那个耐心嘛，你个闺女几个月大的人懂啥，这男娃太皮了，我看着就手痒。行了行了，我以后会尽量控制住的，赶紧滚吧！”
于是赵小军麻利滚了，留下老高一个人抽了半包烟才走。同样地，还没到家就去听到了那混世魔王的声音，老高深呼吸，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亲生的亲生的。
做好心里准备才进去，一打开院门，就看见高登宝跟个泥猴儿似的满院子蹿，手里捏着，一！只！死！老！鼠！，“高！登！宝！”玩得正嗨的高登宝吓得一激灵，赶紧把手里的棍子和老鼠扔地上，还用刚刚捏老鼠的手擦了擦脸。
老高觉得自己的脑子都要炸了，别看老高是个干工地的，但是爱干净得不行，这家家户户都养家禽的年代，他们家愣是不许养，因为老高受不了那个味道。老高每天出门的时候都是收拾得利利索索的，也就是去了工地上衣服脏了才会不拘小节。
同时对家里人也是要求必须要干净，现在看着高登宝这副样子，老高的手都在抖，这，这，这一定不是他的孩子，他的孩子不可能这么脏。
老高的媳妇在灶房听到声音出来一看，看见高登宝的样子和他脚边的死老鼠，心道“坏了，这孩子咋就不长记性！”急忙跑过来把高登宝拉走，“你这孩子干啥了这是，走走走，赶紧去洗澡。”
高登宝被他妈拉着去洗澡了，老高深呼吸几次，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拿起铲子一脸嫌弃地把老鼠铲去院子外面的树底下埋了，也不知道这老鼠是不是被药死的，可不能被其他的猫或者狗给吃了。
回到院子问“高登宝，那老鼠你哪儿来的，是不是只有手碰了？”高登宝在屋里喊，“爸，那是我在咱家抓到的，我厉害吧，我抓到，哎哟！”高登宝没说完，被他妈给掐了一把，“你还说，你不知道你爸爱干净吗？”高登宝吐舌头，不说话了。
老高一听是他自己抓的，嗬，血压都上来了，边洗手边想，所以老鼠是他搞死的？老高皱着眉头在院子里坐下，这又不能动手打，讲道理？该咋解决？算了，跟他妈先商量一下吧。
于是，战战兢兢了一晚上的高登宝发现，今天晚上意外地平静，他还以为今晚上又得加餐一顿竹笋炒肉来着。做作业的时候一直偷偷瞄他老爸，直到做完作业都不敢相信今天的危机居然就这么过了？
高登宝美滋滋地上床睡觉了，殊不知，等待他的，将是比竹笋炒肉更疼的惩罚。
第45章
这天晚上，老高躺床上半天了，一直在思考要怎么跟他媳妇说这事，怎么说她才能赞同他的想法和做法。
李冬梅洗完澡进屋坐床上擦着湿掉的头发，老高酝酿酝酿，坐起来说道“媳妇儿，跟你说个事儿。”李冬梅漫不经心回答“啊，你说。”
“就登宝，以后我教育他的时候，你别在旁边护着，这样孩子的坏毛病能改吗？”李冬梅皱眉“咱家登宝咋的了？有啥坏毛病啊？多听话一孩子啊？你还要他咋的？”
老高一听这话就开始揉额头，他就知道，“还没咋的？他今天抓着老鼠，给活活弄死了，这是小事儿？平时贪玩我也不说啥，小孩子都这样，可我都说了多少次了，先做作业再玩，可你看看，这都上两年学了，放学回来还是放下书包就玩儿，我一管你就不干，还不都是你惯的。”
李冬梅对于自己平时惯着孩子的事儿是有些心虚，但是肯定不能承认的啊“孩子玩玩能怎么了？不就是一只耗子嘛，儿子还给咱家做贡献了呢。”
“再说了，他这个年龄的孩子哪个不贪玩啊，你总是嫌他闹腾，那不闹腾还是小子吗，哪个大小子不闹腾，又不是小姑娘。”李冬梅把毛巾一甩，双手叉腰看着老高，看样子是准备大吵一架。
老高拿这婆娘没办法，“你看到那只耗子成啥样了不，血淋淋的，我都不敢相信这是一个七岁的孩子干得，他现在不懂得去尊重生命，我们做父母的就应该教会他尊重生命，而不是放任自由，他今天敢杀耗子，明天就敢杀猫杀狗，你懂不懂？”
“我不懂，就你懂，读了几年书了不起啊！还尊重生命，不就是一只耗子，你至于嘛你，这只耗子儿子不弄死，我也会弄死的，它早晚都得死，我还谢谢我儿子呢！”李冬梅气极了，手指头都要戳上老高的额头了。
老高躲开她的手“你弄死耗子是用药，咱儿子是把那只耗子折磨死的你知不知道，这不一样的。咱们先不说脏不脏这一点，他能那么残忍地将一只耗子在手里折磨死，你不觉得这孩子该好好教教吗？”
“我不觉得，我觉得咱儿子没问题，要有问题也是你的问题，谁让你动不动就要打他，这不是你传给他的思想吗？有什么好改的，要改也是你这个当爸的改。”李冬梅双手抱在胸前，一脸无所谓。
老高举起手投降“好好好，我知道了，我以后尽量少打他，我也知道不对，我今天不对控制住了没打他嘛。这说好了啊，我不打他，你就不许插手我管教他。”
李冬梅要的就是这句话“行！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打他，只要你不打他，啥事儿都好说。”老高算是服了，“你这一晚上就是为了逼我说这话？你不逼我，我以后也会控制自己的脾气的，小人之心！”老高躺下身，背对着李冬梅表达自己的不满。
李冬梅凑过去趴在他身上“哎呀！我也知道我是惯着咱儿子，可这不是计划生育只能生一个嘛，咱这辈子可就这一个儿子，以后养老送终就靠他了，你这天天打的，以后打坏了可咋办。”
老高闭着眼睛说“可是不教好了，你能确定他以后能给你养老？不教好了他以后有能力给你养老？一天天的，头发长见识短。”
李冬梅不同意“这是我儿子，我跟个祖宗似的天天供他吃供他喝，还供他上学，他以后能不对我好？能不给我养老？咱儿子不能那么没良心。”老高叹口气“唉，咱们以前村里儿子不给父母养老的你是不知道咋的？唧唧哇哇啥啊，长不长记性，你要是不教好孩子，他以后能像对耗子那样对咱俩。”
李冬梅打了个寒蝉，眼睛紧紧盯着老高“不，不至于吧，现在孩子小不懂事，以后长大了懂事了就不会了。”老高只哼了一声，没说话。
李冬梅推推他“说话呀，哼啥哼！”老高掀开眼皮看她一眼“这孩子从小不好好教，小时候干习惯了的事，你能指望他长大自己就明白，自己就改掉不好的习惯？做梦吧你，我告诉你这孩子也是我的，我心里不疼他？我以前打他也是为他好，但是你心疼，以后我不打了，你就不能插手了，要是你觉得我做的不妥的，晚上咱俩说，你别给孩子一种有你护着就万事大吉的感觉，明白吗？”
李冬梅算是暂时接受了这个做法，“行吧，行吧，只要你不打他，我同意。”
这俩夫妻算是达成了共识，以后在教育孩子的事情上，要统一思想，统一步调，一致对“宝”。
第二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老高特意嘱咐高登宝“今天下午放学回来先做作业，做完作业才能去玩，今天你妈会监督你，听见没有？”
高登宝听前面的话还没觉得有啥，这话他爸以前也说，没啥稀奇的，专心吃自己的包子，直到后面说他妈会监督他。高登宝抬起头看着他妈，然后他就看见他妈对着他点了点头“登宝，你听你爸的，下午回来先做作业啊，妈陪着你做。”
高登宝傻了，他妈咋叛变了？但是当着他爸的面不敢说，昨天晚上躲过去了没挨打，今天早上可不能挨打，只好应了下来，但是心里想的是，没事，他妈心软，他磨一磨到时候还不是一样会放他出去玩，于是又乐呵呵地吃包子了，肉包子真好吃！
老高出门的时候再一次跟李冬梅说“我今天中午不回来吃饭了，下午你好好监督他做作业，我回来的时候得看见他做好了作业。”李冬梅一脸你放心，“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监督他做作业的，决不辜负你的嘱托好吧。”老高这才放心走了。
嗯，两夫妻都以为会很顺利，但是他们都低估了李冬梅对高登宝的心软程度。
高登宝下午挂着一脸汗回来了，一进门就喊“妈，我要吃冰棍，快给我钱，我要去买冰棍。”李冬梅拍拍摘菜的手，从围裙里掏出两分钱，“去吧，买了就回来啊，还得做作业呢！我可是答
应了你爸要监督你的。”
娇娇微笑着点点头，“嗯，晓得了。”说完就拿着东西要回去自己住的房间，赵小军见状拉着她，“你的屋现在是我和你阿姨住的，反正你也只回来住两晚上，你奶给你把凉椅铺好了，你就先跟你爷奶住一个房间。”
“哦，晓得了。”娇娇把自己的东西拿进赵爸赵妈的房间，很快拿着脏衣服出来了，不仅有她自己的，还有赵爸赵妈换下来没洗的。赵家这时候还没有买洗衣机，不能脱水，高中月假只有两天，娇娇冬天都是回家就洗衣服，不然返校那天衣服还是湿的。
其实学校里可以洗衣服，只是宿舍里住着八个人，阳台只有那么大，本来快干的衣服和湿的挨着了，那衣服肯定是一股霉臭味儿。吃了几次亏之后，宿舍的同学商量着洗衣服，虽然有时候得把衣服带回家洗，但是至少衣服不会有霉臭味。
赵小军看娇娇提水洗衣服，自觉回房间拿出衣服来，“来，顺便把我和你阿姨的一起洗了。”，说完就出门了，看方向，应该是去接自己媳妇去了。娇娇看着脚边的一堆衣服，叹了口气，接着搓衣服。
等赵爸赵妈四个人回来的时候，娇娇第一遍衣服刚刚洗完，正在第二遍过水，赵妈看见娇娇的手通红，皱着眉头“不是跟你说了，你洗你自己的就行了，我和你爷爷的不要你洗。”娇娇一边拧衣服一边说“没得事，奶，我就一起洗了呗，一件也是洗，两件也是洗。”
赵妈眼尖地看见那堆衣服里面还有赵小军和王晓莉的衣服，顿时怒火中烧，转头看见赵小军扶着王晓莉往院里走呢，也不知道该生谁的气，气呼呼上去把娇娇从矮板凳上拉起来，“你去旁边去煮饭，我来洗。”
娇娇立马拉着赵妈“哎呀，奶，我马上就洗完了，我这一个月在学校都没吃好，你给我煮好吃的嘛，你煮的好吃。”赵妈看着娇娇那蜡黄的小脸儿，更心疼了，“行，奶给你做好吃的，洗快点儿，这么冷洗那么干净做啥，差不多就行了。”
说这话的时候瞪着赵小军，赵小军莫名其妙，这是咋咯，赵妈不管他，扭头就进灶房了。赵小军挠挠脑袋，扶着王晓莉坐下，“来，娇娇，快叫人。”娇娇把手里的衣服放回盆里，转过头来，笑得无可挑剔“阿姨好。”等王晓莉回了一句“哎，娇娇长得真乖，真是不好意思还让你给我洗衣服。”
娇娇笑笑说“没事，一起洗了。”赵小军摸摸王晓莉的肚子，“你放心，我们的娃娃肯定长得也乖，我们赵家基因好得很，你看我姐姐家的几个娃娃是不是都长得好嘛。”
娇娇真的平静地接受了这件事，没有表现出一丝抗拒。这一次不需要任何跟她说，得乖巧一点，不要闹，娇娇看起来甚至和王莉相处得还不错的样子。上辈子的赵小军甚至还有些得意，看，我的女儿就是这么懂事，虽然我是第三次结婚，但是我的家庭依然和睦。
娇娇耳朵里听着他们对于未来小生命的期待，两眼无神地盯着手里搓着的衣服。
飘在娇娇对面的赵小军，难堪地捂住了脸，自己上辈子是不是没脑子！等他再抬起头的发现，场景又换了，赵小军带着娇娇在饭店里吃饭。
“你这高三了哇，压力大不大？”赵小军问娇娇，娇娇很高兴，这是爸爸第一次来学校看自己还带自己出来吃饭，“我的成绩一般，到高考的话，应该是提不到好多分上去了。”赵小军开玩笑说“那你要加油咯，还有几个月，努把力，到时候考好点，我们赵家还没得大学生嘞。”
娇娇笑着应了“晓得啦，爸，你来县城做啥子，还下起雨的。”赵小军直说“你阿姨喊我来给你弟弟买牛奶，非说我们那小地方的牛奶是假的，要到县城来买牛奶才行。来了就顺便来看看你，带你吃顿好的，学校头的饭不好，你看看你瘦得，多吃点。”
娇娇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饭，“我长着么大你还没给我买过牛奶嘞，我这么大了都没喝过几回牛奶。”赵小军一脸无所谓，“你都这么大了，还喝啥子牛奶，你弟弟这一两岁的才需要喝。”赵小军说完就去买单了。
“可是刚刚不是你说学校的饭不好吗？我高三，不应该补充营养吗？”娇娇看着碗里的饭喃喃自语，赵小军叼着烟过来说“我给了钱了，你慢慢吃，吃完就回学校啊，不要乱跑，这雨小了，我去给你弟弟买牛奶去了，不然回去晚了你阿姨又该说了。”
赵小军裹着自己的羽绒服踏进了雨幕里，娇娇看着赵小军的背影，再没吃下一口饭。
第44章
赵小军睁开眼睛，捂着自己的心口坐起来，梦里娇娇的眼神让他难安，过去他总说自己没有重男轻女，现在站在旁观人的角度来看，简直是个笑话。
从枕头底下摸出信封，拿着照片，赵小军又趿拉着鞋子出去了。还是那块石头，赵小军坐在上面，看着照片里面的父母妻女，想想这几天晚上做的梦，还有上辈子死了之后看见的那些场景，他觉得他的心抽抽地疼。
他是个罪人，他亏欠她们，此刻的他，脑袋无比清晰，这辈子的重来，不是老天爷可怜他，而是老天爷厌恶他，让他来赎罪的。
赵小军把照片放石头上，突然跪在地上，额头抵地，双手放在脑袋旁边。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赵小军哽咽喃喃“老天爷，我上辈子做错了太多，我是个罪人，我宁愿我上辈子所经历的一切是场梦。赵小军此生，愿用一生赎罪，孝敬父母，善待妻女，一生行良善之事，帮助弱小，积德行善，以报上天之恩。”
说完狠狠在满是碎石头的地上磕了几个头，额头都被
石子割破了，但是赵小军浑不在意，继续跪在地上，双手合十，默念道“赵小军在此立誓，绝不反悔，若有违此誓言，愿受尽世间之苦，死后入十八层地狱。”
赵小军在地上跪了不知多久，直到他感觉自己肩膀一沉，仿佛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肩上，赵小军伸手摸了摸，什么也没有，但是肩上却一直能感受到有轻微的重量。赵小军愣了愣，又伸手摸了摸，还是什么都没有，抬头望了望天，赵小军傻乎乎地笑了，站起来拿着照片回宿舍了。
很快，朱爱华就发现赵小军不一样了，他居然开始看书了！？朱爱华觉得是不是赵小军疯了，还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天是不是要塌了？
这天晚上吃完饭，赵小军回到宿舍就坐床上开始一边翻字典，一边看书了。朱爱华凑过去，“我说小军，你没得事哦，你在看书？你忘了你以前跟我咋个说的？你说你看到书就打瞌睡，以前没少因为不认真上课被老师和爸打，你现在居然在看书？”
赵小军翻个白眼，“以前不是小吗，我要是晓得有今天，我肯定是要认认真真上学的。”朱爱华问他“你的工资已经很高了啊？你今天混成这样也不差啊！”，赵小军合上刚看了没几行的书，打算跟他好好说道说道。
“我前段时间去买书不是问你了？那个时候我就说了我要看书，你现在说啥说。我现在赚这点钱，能干点啥，都不能让我爸妈自由吃肉。”朱爱华瞪大眼睛“我哪儿晓得你说买书是认真的，我以为你开玩笑的，你赵小军要看书，你问问你姐信不信。”
赵小军被他说烦了，“真的假的，你现在不是看到了，我这不是在看书了，你看不看嘛，我还有一本。”朱爱华舟着眉头，看了看赵小军书的封面“千字文？！现在哪个看这个哦，你看这玩意儿干啥！”
赵小军颇有些不好意思，梗着脖子说“你不是也说了，我上学的时候听不进去，那几年学到的现在也全还回去了，那我不得先认字啊！你以为这个书好找吗？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
嫌弃地看一眼朱爱华，“你看不看，不看就走，不要影响我学习！”朱爱华撇撇嘴，“这有啥子好看的，不如出去歇会儿凉。”说完就出去了。
赵小军翻开书，皱着眉头开始看书“早知道有今天，我当初上学的时候就该认真听，现在得跟个小学生似的，唉，作孽啊！╯▂╰。”
赵小军不仅自己学，还让身边的人跟他一起学，有的人是能认一些，觉得没必要再学；有的人是觉得都能赚钱了，还学什么认字，以后让自家孩子好好学就行了，最后只有王家庆和王利安愿意跟着一起学。
不过书都是自己买的，毕竟现在书也不便宜，赵小军的钱都寄回家了，自己留得少，囊中羞涩。
王家庆这个天生大力士，靠着工地这份活，家里宽松了很多，他觉得他妈的心情都比以前好了。他笨，但是他妈说了，得报答小军哥，小军哥自己学多尴尬啊，自己陪陪他吧。
王利安靠着工地这份活，也是攒了一点钱了，全是靠着当初赵小军当初瞒着他后妈真正的工资。虽然不知道赵小军怎么知道他，又是怎么会想到瞒着他后妈真正的工资，能让他手里攒着钱。但是毋庸置疑的是，赵小军对他有恩，把他从苦海里拉了出来。
王利安现在对赵小军那是小弟对大哥的听从，赵小军一说大家一起认字，马上就应了，而且他知道认字是绝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就这样，这个工地上，三个糙汉子每天下工后都围在一起学认字，赵小军好歹还上过几年学，虽然差不多都还给了老师，但是拼音怎么拼，字典怎么查还是会的。
王利安和王家庆则是完全不会，赵小军也是没想到，自己这个被老师天天打手心的人居然有当老师的一天。三个人每天一起学习，赵小军教他们拼拼音，查字典，第二天还检查前一天学的东西，赵小军觉得自己真是活成了小时候最讨厌的人。
正巧这两天原来那个工地完工了，老高带着那个工地的人搬着工具过来，就听说了这件事，心里想着“这赵小军又要干啥这是，这都当爹的人了，学起认字儿来了还。”赵小军过来帮忙搬东西直接就被老高给截下了。
爸赵小军拉到一旁，递给赵小军一支烟，见赵小军摆手便自己点上火吸起来了。“你这最近又闹啥妖这是，我一来就听人说你最近拉着人跟你一起学认字儿呢？”赵小军点点头说“是啊，你一来就听说了？这帮大老爷们咋嘴那么碎呢？”
老高问他“你说说你一当爹的人了，不好好琢磨赚钱，拿起书本学啥认字儿啊？”赵小军摇摇头，认真道“老高，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没错，我现在得工资说起来是挺高的，养活我闺女那是没问题。可你看看这时代发展得多快，这以后发展成啥样谁也不知道，咱得跟上时代的发展啊。”
挠挠头继续说道“你也知道，我是打算自己做包工头的，等条件好了把我家里人都接到身边来。一个包工头可以没有文化，我可以当一个没有文化的包工头，但是我想当一个有文化，能陪我闺女一起学习的爸爸。”
老高听了赵小军这番话那是真震惊了，夹在手里的烟都不吸了，上上下下把赵小军打量了好几转。赵小军给盯得浑身别扭，“老高，你别这么看我，我这说的不对咋地？”
老高吸一口烟，“不是不对，是你说得太对了，我想不到你居然是这种人，你居然能有这么前文的想法？”赵小军心说，我这还有更前卫的想法没告诉你呢，怕吓着你。
老高不等赵小军回答，吸了一口烟又继续说道“你这又是为了你闺女，要不是我亲耳听见，我真不敢相信这是那个自己吃饱，全家不管的赵小军。”
赵小军一脸理所当然“我这当了爸，当然就得有当爸的样子了，她选了我当爸爸，我当然得对她好才行，不然不是辜负了这父女缘分嘛！”
老高点点头，“你说得没错，这世上这么多人，偏偏他选了我当爸爸，我是该对他好点。你说，我是不是该对登宝好点儿？可这孩子实在是太皮了，我忍不住想抽他，作业也不好好做，老是被老师说，成绩一直吊车尾，你说我是不是也跟他一起学啊？”
老高的儿子高登宝，赵小军倒是知道，上辈子老高那是稳稳当当地一路走下去，最后开了公司的，炒房就不知道赚了多少钱。高登宝这孩子从小家庭条件就好，爸爸严厉，但是架不住母亲溺爱，学了一身的坏毛病，是个整天闯祸的主。
赵小军清清嗓子，“咳咳，那个，老高，我听说，嫂子对登宝护得紧，我觉着吧，你们第一点得先统一观点，有些事儿能过就过，不能过就得好好改，孩子是咱得责任，咱得教育好咯，这是对他负责不是？”
老高把烟头扔地上，用脚碾碾，叹口气“唉，你嫂子这人啊，现在不是计划生育嘛，她说我们两这辈子就这一个孩子，那能不对孩子好？我有时候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所以有时候你嫂子要护着他，就护着吧，真是气不过了我才管一管。”
赵小军摇头，拍拍老高的肩膀，拉着他坐地上“老高，你这么想就错了，你想想，你就这么一个孩子，现在能管你们不管。以后孩子身上的毛病多了，谁愿意嫁给他？你们以后要是走了，谁来管他？”
老高又摸出一根烟点上，“你说的对，今天晚上我得回去跟你嫂子好好商量商量，我就这么一个孩子，那肯定得教育好咯。行了，你走吧，我自个人琢磨琢磨。”
赵小军想了想说“不过，老高，我得多一句嘴，这管教孩子吧，那也不是上手打，咱得以德服人，跟孩子先讲讲道理，讲道理不行咱再上手不是？”
老高一脸便秘“那是我的娃，你
就我就舍得？我那不是没那个耐心嘛，你个闺女几个月大的人懂啥，这男娃太皮了，我看着就手痒。行了行了，我以后会尽量控制住的，赶紧滚吧！”
于是赵小军麻利滚了，留下老高一个人抽了半包烟才走。同样地，还没到家就去听到了那混世魔王的声音，老高深呼吸，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亲生的亲生的。
做好心里准备才进去，一打开院门，就看见高登宝跟个泥猴儿似的满院子蹿，手里捏着，一！只！死！老！鼠！，“高！登！宝！”玩得正嗨的高登宝吓得一激灵，赶紧把手里的棍子和老鼠扔地上，还用刚刚捏老鼠的手擦了擦脸。
老高觉得自己的脑子都要炸了，别看老高是个干工地的，但是爱干净得不行，这家家户户都养家禽的年代，他们家愣是不许养，因为老高受不了那个味道。老高每天出门的时候都是收拾得利利索索的，也就是去了工地上衣服脏了才会不拘小节。
同时对家里人也是要求必须要干净，现在看着高登宝这副样子，老高的手都在抖，这，这，这一定不是他的孩子，他的孩子不可能这么脏。
老高的媳妇在灶房听到声音出来一看，看见高登宝的样子和他脚边的死老鼠，心道“坏了，这孩子咋就不长记性！”急忙跑过来把高登宝拉走，“你这孩子干啥了这是，走走走，赶紧去洗澡。”
高登宝被他妈拉着去洗澡了，老高深呼吸几次，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拿起铲子一脸嫌弃地把老鼠铲去院子外面的树底下埋了，也不知道这老鼠是不是被药死的，可不能被其他的猫或者狗给吃了。
回到院子问“高登宝，那老鼠你哪儿来的，是不是只有手碰了？”高登宝在屋里喊，“爸，那是我在咱家抓到的，我厉害吧，我抓到，哎哟！”高登宝没说完，被他妈给掐了一把，“你还说，你不知道你爸爱干净吗？”高登宝吐舌头，不说话了。
老高一听是他自己抓的，嗬，血压都上来了，边洗手边想，所以老鼠是他搞死的？老高皱着眉头在院子里坐下，这又不能动手打，讲道理？该咋解决？算了，跟他妈先商量一下吧。
于是，战战兢兢了一晚上的高登宝发现，今天晚上意外地平静，他还以为今晚上又得加餐一顿竹笋炒肉来着。做作业的时候一直偷偷瞄他老爸，直到做完作业都不敢相信今天的危机居然就这么过了？
高登宝美滋滋地上床睡觉了，殊不知，等待他的，将是比竹笋炒肉更疼的惩罚。
第45章
这天晚上，老高躺床上半天了，一直在思考要怎么跟他媳妇说这事，怎么说她才能赞同他的想法和做法。
李冬梅洗完澡进屋坐床上擦着湿掉的头发，老高酝酿酝酿，坐起来说道“媳妇儿，跟你说个事儿。”李冬梅漫不经心回答“啊，你说。”
“就登宝，以后我教育他的时候，你别在旁边护着，这样孩子的坏毛病能改吗？”李冬梅皱眉“咱家登宝咋的了？有啥坏毛病啊？多听话一孩子啊？你还要他咋的？”
老高一听这话就开始揉额头，他就知道，“还没咋的？他今天抓着老鼠，给活活弄死了，这是小事儿？平时贪玩我也不说啥，小孩子都这样，可我都说了多少次了，先做作业再玩，可你看看，这都上两年学了，放学回来还是放下书包就玩儿，我一管你就不干，还不都是你惯的。”
李冬梅对于自己平时惯着孩子的事儿是有些心虚，但是肯定不能承认的啊“孩子玩玩能怎么了？不就是一只耗子嘛，儿子还给咱家做贡献了呢。”
“再说了，他这个年龄的孩子哪个不贪玩啊，你总是嫌他闹腾，那不闹腾还是小子吗，哪个大小子不闹腾，又不是小姑娘。”李冬梅把毛巾一甩，双手叉腰看着老高，看样子是准备大吵一架。
老高拿这婆娘没办法，“你看到那只耗子成啥样了不，血淋淋的，我都不敢相信这是一个七岁的孩子干得，他现在不懂得去尊重生命，我们做父母的就应该教会他尊重生命，而不是放任自由，他今天敢杀耗子，明天就敢杀猫杀狗，你懂不懂？”
“我不懂，就你懂，读了几年书了不起啊！还尊重生命，不就是一只耗子，你至于嘛你，这只耗子儿子不弄死，我也会弄死的，它早晚都得死，我还谢谢我儿子呢！”李冬梅气极了，手指头都要戳上老高的额头了。
老高躲开她的手“你弄死耗子是用药，咱儿子是把那只耗子折磨死的你知不知道，这不一样的。咱们先不说脏不脏这一点，他能那么残忍地将一只耗子在手里折磨死，你不觉得这孩子该好好教教吗？”
“我不觉得，我觉得咱儿子没问题，要有问题也是你的问题，谁让你动不动就要打他，这不是你传给他的思想吗？有什么好改的，要改也是你这个当爸的改。”李冬梅双手抱在胸前，一脸无所谓。
老高举起手投降“好好好，我知道了，我以后尽量少打他，我也知道不对，我今天不对控制住了没打他嘛。这说好了啊，我不打他，你就不许插手我管教他。”
李冬梅要的就是这句话“行！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打他，只要你不打他，啥事儿都好说。”老高算是服了，“你这一晚上就是为了逼我说这话？你不逼我，我以后也会控制自己的脾气的，小人之心！”老高躺下身，背对着李冬梅表达自己的不满。
李冬梅凑过去趴在他身上“哎呀！我也知道我是惯着咱儿子，可这不是计划生育只能生一个嘛，咱这辈子可就这一个儿子，以后养老送终就靠他了，你这天天打的，以后打坏了可咋办。”
老高闭着眼睛说“可是不教好了，你能确定他以后能给你养老？不教好了他以后有能力给你养老？一天天的，头发长见识短。”
李冬梅不同意“这是我儿子，我跟个祖宗似的天天供他吃供他喝，还供他上学，他以后能不对我好？能不给我养老？咱儿子不能那么没良心。”老高叹口气“唉，咱们以前村里儿子不给父母养老的你是不知道咋的？唧唧哇哇啥啊，长不长记性，你要是不教好孩子，他以后能像对耗子那样对咱俩。”
李冬梅打了个寒蝉，眼睛紧紧盯着老高“不，不至于吧，现在孩子小不懂事，以后长大了懂事了就不会了。”老高只哼了一声，没说话。
李冬梅推推他“说话呀，哼啥哼！”老高掀开眼皮看她一眼“这孩子从小不好好教，小时候干习惯了的事，你能指望他长大自己就明白，自己就改掉不好的习惯？做梦吧你，我告诉你这孩子也是我的，我心里不疼他？我以前打他也是为他好，但是你心疼，以后我不打了，你就不能插手了，要是你觉得我做的不妥的，晚上咱俩说，你别给孩子一种有你护着就万事大吉的感觉，明白吗？”
李冬梅算是暂时接受了这个做法，“行吧，行吧，只要你不打他，我同意。”
这俩夫妻算是达成了共识，以后在教育孩子的事情上，要统一思想，统一步调，一致对“宝”。
第二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老高特意嘱咐高登宝“今天下午放学回来先做作业，做完作业才能去玩，今天你妈会监督你，听见没有？”
高登宝听前面的话还没觉得有啥，这话他爸以前也说，没啥稀奇的，专心吃自己的包子，直到后面说他妈会监督他。高登宝抬起头看着他妈，然后他就看见他妈对着他点了点头“登宝，你听你爸的，下午回来先做作业啊，妈陪着你做。”
高登宝傻了，他妈咋叛变了？但是当着他爸的面不敢说，昨天晚上躲过去了没挨打，今天早上可不能挨打，只好应了下来，但是心里想的是，没事，他妈心软，他磨一磨到时候还不是一样会放他出去玩，于是又乐呵呵地吃包子了，肉包子真好吃！
老高出门的时候再一次跟李冬梅说“我今天中午不回来吃饭了，下午你好好监督他做作业，我回来的时候得看见他做好了作业。”李冬梅一脸你放心，“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监督他做作业的，决不辜负你的嘱托好吧。”老高这才放心走了。
嗯，两夫妻都以为会很顺利，但是他们都低估了李冬梅对高登宝的心软程度。
高登宝下午挂着一脸汗回来了，一进门就喊“妈，我要吃冰棍，快给我钱，我要去买冰棍。”李冬梅拍拍摘菜的手，从围裙里掏出两分钱，“去吧，买了就回来啊，还得做作业呢！我可是答
应了你爸要监督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