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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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的客栈伫立在雨雾的笼罩之中,咫尺之遥的人影都被雨幕模糊, 难以分辨。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让不少行色匆匆的旅人被迫停下脚步, 留在了这座客栈里避雨。
  客栈老板坐在柜台后面, 身子微微前倾抻着脖子, 眉头紧紧皱成了一个“川”字, 神色忧虑地望着外面下个不停的雨。
  尽管这连续几日的雨,使得他这平日里人不多的小客栈住满了人,可他却高兴不起来。
  毕竟莲町镇向来不是多雨的地方,这般反常的天象,实在叫人心里发慌。
  这时, 几个一看便是商旅打扮的男人走进客栈。他们进门后寻了个空位坐下,点了几壶烈酒便开始议论起路上的见闻。
  这一番谈论, 瞬间吸引了周围桌子上的人纷纷侧目,大家都竖起耳朵好奇地听着。
  雨势愈发磅礴, 豆大的雨点砸在地面上,溅起层层水花。外面再也没有新的客人进来, 客栈老板百无聊赖, 也被他们的谈话吸引。
  听了一会儿,他忍不住开口询问:“几位是从北边来的?方才听你们说封山,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其中一个男人放下手中的酒杯,脸上露出一丝不安的神色, 说道:“我们几个是去望月城的茶商,从白茶山那边过来。这几日雨下得实在太大,水路难行, 我们只好从白茶山山脚绕路。”
  他顿了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接着道:“可谁能想到,白茶山居然封山了。我们四处打听,才知道是山下的村子半个月前进了土匪。一村子的男女老少无一幸免,全被剜心而死!”
  此话一出,客栈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脸上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
  客栈老板忍不住惊呼:“怎么会有如此残忍的土匪?这……这简直是丧心病狂啊!”
  这时,商人随行的一个人插嘴道:“这事现在在白茶山一带传得沸沸扬扬,官府的人追查了好久,却一点线索都没有,根本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干的。而且村子里尚在襁褓的婴孩全部失踪,至今不知所踪!”
  众人听闻婴孩失踪一事,面面相觑忍不住出声:“什么土匪会偷孩子啊?这也太不合常理了,偷孩子能有什么用?”
  有人颤抖着声音:“不会又是妖魔作祟吧?”
  商人摇了摇头:“我听说已经找了法师前去探查,然而并未像以前那般寻到什么妖气。可这事实在是古怪至极,恐怕只能去上界寻仙了。”
  客栈老板听着众人的议论,只觉脊背发凉,心有余悸。
  他下意识地在心里估算起白茶山到莲町镇的距离,生怕那群心狠手辣的土匪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搅乱这小镇的安宁。
  就在这时,一阵冷风裹挟着细密的雨丝灌进客栈,交谈声戛然而止。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客栈门外出现一个修长的人影。
  这人走路悄无声息,可他刚一现身,原本议论纷纷的众人就忍不住停下来朝他看去。
  客栈老板打了个激灵抬眼望去,待看清那人的面容,才长舒一口气,脸上堆起惯有的热情笑容:“客官,又去买点心啊?”
  玄衣青年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他将手中的伞收拢,水珠顺着腰间长剑的剑鞘滑落,漆黑的长靴越过水渍,径直朝着后院的客房走去。
  等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大堂后门,众人这才又小声议论起来。
  一个客人凑到老板跟前,脸上带着几分八卦:“老板,你这店里是不是藏着什么秘密呀?那是哪家的贵公子,居然愿意住你这不起眼的小店。”
  老板摇了摇头:“这人是前些天过来住宿的,怪得很。每天天不亮就出门去镇上的点心铺,就为了买刚出炉的热乎点心,凉了一点都不吃,一天得去买好几次,有钱人还真是闲。”
  ......
  屋内光线昏暗,简陋的客房里没有点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
  一张略显破旧的木床被摆在窗户之下,透过泛黄且略带破损的窗纸,降下来的日光斜斜地洒在此时背对着他躺着的人身上。
  许是昨晚被折腾的太累了,床上的人还没醒。
  如绸缎般的墨发肆意散落,顺着线条优美的脊背蜿蜒而下,薄如蝉翼的白衣轻柔地勾勒出,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断掉的腰肢。
  白衣的下摆堪堪遮住莹白如玉的小腿,足弓优美的足/交叠着,浅绯足心毫无保留地展露在暖熙的日光下,让人的目光挪不开分毫。
  谢玉书静静地站在门口凝视着床上的人,眼眸深邃如渊。
  半晌,他才踏进屋内,将那尚且带着热气的点心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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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微楼侧躺在房间里那张老久的木板床上,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然天黑。
  他竟是整整睡了一天。
  谢微楼轻轻舒展了一下身躯,转头朝身后看了看,屋里没有人,一旁的桌子上放着一包已经凉了的的点心。
  他半支起身子,抬起眼帘环顾了一下四周,他的剑还有无相傩都不在屋子里,肯定是被谢玉书拿走了。
  谢微楼重新躺回去,转回头继续面朝墙壁,老旧的床板发出一连串“吱呀吱呀”的呻吟声。
  窗外雨声淅淅沥沥,不多时,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伴随着刚出炉点心的熟悉香味,身后罩上来一具结实的躯体,对方的体温透过一层轻衣源源不断传过来。
  谢微楼曲臂枕在头下,仿若还在睡着,一动不动。
  若说几天前,刚刚得知对方的目的时,他满脑子都是怎么保住自己的性命。
  可如今外面暴雨如注,他们被困在客栈里一连过了几天,谢玉书都没有要他性命的意思。
  不仅没打算要他性命,他反倒过上了吃饱了就睡,一睁眼便能品尝到热气腾腾点心的日子。
  谢微楼冷静下来后,脑中就只剩下一个清晰且坚定的念头。
  他得拿到剑和无相傩,然后跑。
  只是,他每次都借口想吃刚出炉的点心,把谢玉书打发出去。可这厮每次离开的时候,都不忘把他的剑和无相傩一并带走。
  谢微楼陷入如何逃跑的沉思中,也不知过了多久,等回过神来,手臂已经被枕麻的毫无知觉。
  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不仅手臂麻木,连肩膀都跟着酸痛起来,他小心翼翼地翻转了下身子。
  身下那张老旧的木板床,立刻发出一声细微的“嘎吱”声,却如同一根尖针刺破了房间里的静谧。
  谢微楼下意识朝旁边瞄了一眼。
  这一看,让他呼吸一滞,就见谢玉书侧身朝着他的方向躺着,双眼在黑暗中隐隐闪烁着幽光。
  四目相对的瞬间,一股莫名的尴尬在狭小的房间里弥漫开来。
  “怎么了?”
  谢玉书伸手自然而然地揽上谢微楼的腰,手臂微微用力将他往自己身边轻轻带了带。
  “不睡了?”
  谢微楼移开眼没回答,他定了定心神,强迫自己放松不自禁绷紧的身体。
  似乎感受到他的放松,身后的人抚摸他腰间的手明显微微一顿。
  于是下一刻,谢微楼就感觉到腰间有什么东西顶上他的腰间。
  “......”
  他无声地拧眉,这人该不会有*瘾吧?
  自从河边那一晚过后,对方便不再掩饰他的欲望。刚开始还试探着凑过来,到了后来便娴熟地靠过来。
  他每次开始之前,都会用手让谢微楼愉悦一番。
  等到谢微楼后背上带上薄汗,呼吸微乱,腰肢软得毫无力气的时候,他才会捉住谢微楼的手。
  有几次谢微楼装睡,他沉默一会便起身出门,不消片刻又带着夜色的凉意回来。
  谢微楼刚开始还抗拒对方的触摸。
  奈何此人手法娴熟,卖力取悦之下,让他尝到了以前从没尝过的新滋味,伺候的他的身体食髓知味。
  谢微楼是一个正常男人,偏生也是个很懂得享受的人。
  此时,身后的人正轻轻用身体摩挲着谢微楼的后腰,垂头吻着他的耳廓——这便是又在向他求欢的意思。
  昨晚谢微楼被对方折腾到很晚,此时此刻没有什么兴趣,于是侧了侧头避开对方的轻吻:
  “我的手很酸。”
  他觉得掌心这几日都被磨出一片茧子了。
  腰间的手有些不满地重重捏了他一下,谢微楼不慌不忙地转过身,目光落在半撑起身子,正垂眸望向他的人身上。
  谢玉书薄唇微抿着,漆黑的眼里带着一种半是压抑半是渴求的神情。
  从眼下这个角度看去,窗外倾洒而入的月光,宛如最细腻的画笔,将对方的下颌线勾勒得漂亮至极,叫人心尖都忍不住泛起丝丝涟漪。
  谢微楼又想起了自己的计划。
  他垂下眼睫,像是不经意般轻轻舒展了一下腰肢,声音慵懒而随意:“你自己来。”
  谢玉书垂眸凝视着他,眼眸微微眯起,目光里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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