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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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有秦笙,不然都不知要找到哪辈子去。
  苏南风深深吸了口气,“接应安排好了么。”半点错不能有。
  这是问的第十遍了,无恨躬身答道,“都安排好了,我亲自经手,您只管放心等待和大小姐团聚。”
  大小姐……好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清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苏南风睁着眼硬是憋了回去,“南郊有信么。”
  无恨摇头,“还没,吉时刚到,消息传回来还得有一会,不过……”
  “不过什么?”苏南风眉头蹙起。
  “不过刚才来报,芷儿姑娘那边出了点事。”无恨神情十分古怪,“暗卫在驿站内讧打杀,惊动了京兆府和左右两卫,两边暗卫都有信物争执不下,没用我们的人动手,很是怪异。”
  苏南风心口一跳,“那小芷儿如何了。”
  “毫发无伤,据雨晴所说,小姑娘乐的挺欢,坐在屋里还能给大伙拍掌鼓劲,想必十分不错。”说着,无恨也跟着露出一个笑,“那孩子胆大能担事,性子又好温软贴心,难怪主子喜欢。”
  苏南风松了口气,眉眼温柔,“那是我的小福星啊。”若非芷儿,她还真没法被秦笙接纳。
  只是不知小福星双亲怎样了,想到这,苏南风头疼的捏了捏眉心,今天的事实在太多。
  样样惊天动地。
  作者有话说:
  秦笙:积攒怒气ing
  凌宴:怨念抵达临界值,我要发疯了!
  感谢以↑老板的支持(猫猫头钻被窝.jpg)
  第530章天罚降世[vip]
  祭天大典, 恢弘盛大。
  银子如流水。
  对凌宴这个半个唯物主义实干派来说,有预算不如拿去疏通河道、培育粮种,都要好过讲排场, 但她只是个看客,决定不了什么。
  毕竟封建社会的帝王有一样无法绕开的, 天子,即受命于天,声明皇权的正统性。
  秦笙亦然, 作为巫祭的继任者,曾经的她也是虔诚的信徒, 但现在不是了。
  指望天意, 不如指望自己。
  “两根大葱”蹲在人群中各自吐槽, 冷眼瞄向前方,那身明黄三步一叩,虔诚地感激上苍,太子与襄王一左一右,跟在他下放。
  皇帝年事已高,按理来说应由太子主持祭拜, 没立太子也该有看中的皇子代行才是,结果这几年先有大皇子跪出北地连环灾, 又有三皇子祭天祭来荥阳黄河改道死伤无数,再就是去年,太子与襄王一道来得太平。
  祭拜虚无缥缈, 偏可以唯心的归功于太子和襄王,但现在, 好处皇帝要,骂名旁人来担, 老家伙又来窃取胜利果实了。
  看那卑鄙小人跪拜,秦笙只觉他撅个大腚,不堪又无礼。
  而高台之上,还有个更不堪的人物——主持祭礼的国师。
  他鬓须花白目光炯炯,瞧着精神矍铄,比皇帝身体还好。
  一身道袍雪白,长到夸张的宽袖拖到地面,上面绣着八卦爻象,黑底金字华贵而不失肃穆,主持大典的端正模样委实有两分仙风道骨之姿。
  秦笙神情玩味,人靠衣装马靠鞍,这么一打扮,邪祟都能祭天了,真笑死个人。
  台上的国师似是感到她嘲弄的目光,登时看了过去,他高高在上望着匍匐的秦笙,威慑铺天盖地,志在必得的模样似是在说:你很快就会成为帝王长生的食材,兜兜转转,你的那身皮囊还是会落到我手中,到处都是禁军,如今你还能逃过去么?!
  这里不是平阳,这是长安,我的地盘!皇权在手,你拿什么和我斗?!
  相距甚远,视线交锋。
  秦笙舔了舔牙尖,有点想笑,但她忍住了。
  上一次他这么志得意满还是上一次,若非搞那么多铁匣,又有一路鞭炮驱鸟驱兽连周边野兽都不得安宁,她真信了。
  张牙舞爪色厉内荏,其实快吓死了吧?
  唉……视力好就这点不妙,百步之外的屎都能一览无余瞧见里头没消化完的玉米芯,真的很倒胃口,忽然有点羡慕她家阿宴,估摸连国师鼻子眉毛都分不清吧,很好,不会糟心了。
  秦笙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安静等待国师的表演。
  的确,凌宴眯缝着眼,只能看清国师呜呜喳喳的胳膊腿,脸上只有一团,好像在跳大神,她扯了扯秦笙衣袖,“记得提醒我啊。”她一个凡人,得有望远镜才行。
  为了看这场戏简直历经磨难,坚决不能错过!
  秦笙轻轻“嗯”了声。
  各地送来的贡品摆放整齐,玉帛、三牲六畜、鲜果美酒,堪称奢靡,秦笙心情不是很美妙,因为她听到了萧王的名字,里面有出自北地的西瓜和大樱桃,这些东西待会都要烧掉的。
  是的,烧掉,就是这么暴殄天物!
  焚香祈祷,唱礼的古言晦涩难懂,曲也很怪,俩人听不懂也欣赏不来如提线木偶规规矩矩的演绎剧本,直到……皇帝骤然狂喜,目光灼灼地望向远方,精气神都不一样了,大典即将进入尾声,一杯杯福酒落到众人手中。
  皇帝一饮而尽,气势大盛。想必他得到了期盼已久的预示。
  两根大葱以袖遮面将酒倒在衣服上,秦笙清了清嗓子,来了。
  凌宴偷偷摸出她的望远镜,袖子挡着趁机看向祭台,皇帝国师满面红光,可把他们高兴坏了。
  皇帝仰天大笑鸟瞰群臣,“多亏了爱卿啊!”
  国师躬身拱手,谦虚道,“非贫道之功,实乃陛下吉人天相,自有上苍垂怜。”
  这是什么哑谜?不远处的太子听得一头雾水,他下意识打量襄王,发现对方也在看自己。
  老六不知就好,太子心理略微平衡了些,待会将祭品带走焚烧的活是个美差,一定不能让老六抢走!
  接下来该献上祭舞,正想着,太子一抬眼,发现国师迟迟未动,礼部官员小声提醒着,而方才喜气洋洋的国师脸竟蒙上一层青白,脸色十分难看。
  太子心里咯噔一声,千八百的坏念头流过心间,不论如何大典都要顺利完成,他上前解围,却眼见国师心口的太极图眨眼间被黑色吞噬,在洁白的道袍上格外明显。
  国师难以置信地捂住腹部,五脏六腑翻江倒海,怎会如此,究竟何时……
  酒有古怪!他死死盯着酒杯,浑浊的眼珠能喷出火来。
  “国师?”太子愣在原地,短短几息,预兆死亡的乌青爬满国师的脸,他额头突起的黑色筋脉更加显眼,一口黑血喷了太子满身。
  “护驾!”太子高喝,立刻挡在皇帝身前,近卫紧随其后。
  国师中毒了?变故突如其来,祭台上的众人立刻宣太医检查皇室成员的安全,而皇帝脸色阴沉捂着心口,做好最坏的打算,立刻吩咐暗卫——把那个人带来,他绝对不能死在这!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国师乌青的脸血肉糜烂,竟是一块块脱落,露出森森白骨,啪嗒一声眼珠掉在地上,满是怨毒的黑漆孔洞注视着众人,须臾间,骨架轰然倒塌。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国师化为虚有,只地上被污血染黑的道袍证明他存在过。
  皇帝一口气没上来,两眼泛黑栽了过去,太子急忙扶住,“父皇!”
  祭台上乱作一团。
  亲眼目睹国师横死,狂风席卷着尿骚气,满朝文武虽惶恐不已,却还能镇定的捂住家眷的嘴,竭力维持表面的平和。
  祭天大典的丑闻绝对不能泄露!
  忽而尖叫突生,几个官员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跌跌撞撞化作血污白骨,一个又一个天子近卫捂着脑袋在地上打滚,皇家暗卫坠落到众人跟前,一张张七窍流血的脸,痛苦的嘶吼声传遍每一个角落。
  抑制不住的恐慌迅速蔓延,到处人仰马翻。
  细心之人定能看出他们死法不同,估计很快就能和邪祟联系起来,但巨大惶恐击碎了人们最后一点理智。
  “鬼啊!有鬼!”襄王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的骨碌下祭台,头破血流的往外跑,“有鬼啊!”
  心理防线崩塌的人们喊着,“定是触怒了上苍,这是天罚!我们都要死在这了!”
  瞬间炸锅尖叫四起,接下来又会轮到谁……
  “我不想死啊!”事情一旦关乎自己,彻底控制不住了。
  人挤人人撞人,踩踏哭嚎,场面无以复加的混乱。
  太子茫然注视着下方,他不明白怎么一眼没见就发生了这么多事,他整个人还是懵的,襄王早不知跑哪去了,四皇女眼底闪过一丝阴狠,“国师造人暗害,封锁天坛不得离开,谁敢抗旨格杀勿论!”
  抢先将事情定性,再武力镇压,总能控制住局面。
  但很可惜,她的旨意无法指挥在场的军士,除了四皇女的手下,没人会听她的命令,那点人手杯水车薪,她无法力挽狂澜,也就失去了最后的破局之机。
  等太子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有些事早已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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