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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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张张操作下来,诸多画面将思绪带回过去。
  她们蜜月如何难忘不需多言, 其中还有小凌芷小心翼翼戳海胆试探、被渔网勾住脚脚急得红脸、在沙滩上跑跳、堆沙堡。
  沈青岚对翱翔海鸟指指点点的歪嘴破防瞬间,顾景之眺望海上日出的温柔恍然, 海钓时小船波动,她们紧紧抓住彼此,紧张时分的情深意切。
  操控室内, 小阿云举着六分仪,认真记录, 转而捧着大鱼欢笑, 脱落的门牙黑漆漆。
  或精彩、或温情、或滑稽, 凌宴和秦笙的镜头语言如出一辙,构图比例都拿捏的恰到好处。
  “你拍的真好看!”
  “嘿,你也是,说明我们审美在线!”
  相互夸夸的话音刚落,凌宴笑容僵硬,她瞧见一张并不熟悉的少儿不宜, 海景夕阳美人侧卧长发垂散,暖光勾勒着腰身曲线, 光洁后背红梅点点红纹若隐若现。
  有那么一个瞬间凌宴以为自己失忆了,她没给秦笙拍过这种图啊,定睛细瞧, 好家伙,主角竟是她自己!
  秦笙非常满意自己的杰作, 那时一睁眼就瞧见那样的画面,简直心动的无以复加, 抱住时而保守、时而奔放的现代人,小心询问,“是不是很好看?”
  不得不承认,画面唯美,魅惑而圣洁,拍得很有艺术感,所以这就是野山参要学洗照片的原因嘛?
  从潘霄送的小黄书就能看出来,古人玩的也蛮花,无伤大雅即可,她们是合法伴侣,有点小情趣再正常不过。
  凌宴就这样实现了自我说服,脸红叮嘱,“嗯,你仔细收好,别、别让孩子瞧见,影响太不好了。”
  秦笙得意一笑,将照片夹在夹子上晾干,“你可是我的,谁也别想瞧了去。”
  这张她得珍藏。
  凌宴臊得慌,还是看看小崽拍了什么吧。
  审美是种能力,小孩继承了她们的好眼光,技术也不错,风景秀丽、人物恰到好处。
  从她的视角看世界、她们谈恋爱,有种不一样的体验。
  一张张照片挂满暗房,直至晾干,俩人写下日期和赠语,归入凌宴手搓的简陋相册,几张有纪念意义的再度放大,放入玻璃相框,一如她们的全家福。
  秦笙挑眉勾唇,“正好接芷儿回来,一道送去。”
  笑得坏坏的,且看照片也没问题,凌宴一头雾水,“你又憋什么坏水了?”
  秦笙转了转眼珠,悄声耳语。
  凌宴不知该说什么好,“你就逗她俩吧!”
  “这话可是你说的不对了,要是我不逗她们,现在俩人还当室友呢!”秦笙摇头晃脑,一通歪理输出,凌宴不想被她荼毒,带上送顾沈二人的礼物,“走啦。”
  秦笙摸出自己那份,并肩而行。
  她们不缺银子,礼物只是一方面,心意更要紧。
  精致银镜映照出的景象无比清晰,和船上盥洗室的镜子一样,沈青岚眼巴巴送到顾景之跟前,“你看啊!”
  镜中映着她们亲密的人影,顾景之唇角翘的老高,打开册子,瞬间惊掉下巴,“这,这是何物?”
  彩色的、她们相处的画面。
  沈青岚脑子也是一空,伸手摸了摸,惊得说不出话。
  凌宴笑眯眯大概解释了下,薄薄的册子惊喜一幕幕,顾景之登时联想到出处,“那小匣子就是这般用途?”
  不愧是她们的军师,脑子就是好用,秦笙拐来女儿,昂了昂下巴,“还有呢。”
  娘和母亲真的好懂自己!小凌芷嬉笑上前,送上她的那份。
  相框内正是她拉来红樱,央着大家一起坐好的全家福,这份礼可以说万分贵重,顾景之眼眶一酸抱住小人,“多谢芷儿。”
  大婚送画像、现在送照片,这孩子着实没白疼啊!沈青岚瞬间化身怪阿姨,“给姨姨亲亲~”
  mua的超响。
  小凌芷嬉笑扭动,从她们怀里溜走,“我去给婆婆看啦~”
  “仔细吓到老人家。”秦笙追上去看顾。
  努力平复心绪,顾景之想的更深一层,从海边回来的路上,时常听说有关玻璃的传闻,那位苏小姐已经成功将玻璃推向市场,深受学子追捧。
  而银镜在长安更是名声大噪,伴随一句——宝镜分明映人影,日月普照事事明,引无数路人围观,一跃位居宝器位置,将铜镜硬生生压了下去,成为妆奁嫁妆的首选器物,世家大族争先抢购,竟一镜难求。
  其余商家模仿无门,唯银镜一枝独秀,暂且不提其中何等暴利,阿宴做事稳妥,送来这般神奇物件……
  顾景之猜测,“可是相片准备问世了?”
  凌宴点点头,“差不多吧,先给你们留个纪念。”
  手搓产量不高,但物以稀为贵,总归要优先供给皇室、权贵,薅他们的银子。
  顾景之了然一笑,到时她们的全家福就能大大方方拿出来了,“甚好,负责人定要选个嘴巴严的。”
  总觉秀才这话意有所指,凌宴苦笑,“你可是暗示我莫要选公孙照,免得半路换人?”
  顾景之愣了愣,“我并无此意,只是人来人往,几次有人妄图探查糖厂被抓,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巨大的利益面前,当然要找信得过的。
  凌宴叹了口气,认真反省,她这是典型的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以及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顾景之眉头微蹙,结合萧王和公孙照的经历,她相信她们有情,但若说与利益无关这绝不可能,萧王懂得权衡利弊,更懂得明哲保身,那位苏小姐清楚公孙照的价值,不过不愿放弃世家支持罢了,脉络异常清晰。
  此事不论成全与否,事后具是两难之地,不然凌宴也不会这般,顾景之不好替她抉择,只道:“假若萧王是天命所归,那公孙照愿不愿意接受她也交由天意裁决吧。”
  量权相害取其轻。
  万万没想到她的摆烂打算得到认可,凌宴心里的大石头落下了,砖头将让人糟心的好学生抛之脑后。
  沈青岚忽然谴责,“啧,哎呀,你怎么什么都拍啊!”
  她被海浪冲成落汤鸡打激灵,好似一只炸毛大公鸡,这有什么好纪念的?!差点信了阿宴的鬼话!
  若非相片珍贵,沈青岚真想当场给撕成烂泥。
  顾景之忍俊不禁,始作俑者趴在桌上哈哈大笑。
  她就说一被窝睡不出两种人,阿宴和秦笙一样,肚里存的都是坏水!沈青岚愤愤拍她,起身离席,“我烧饭去了,你们留不留下吃。”
  “不了,我们回家吃饭啦。”秦笙召唤凌宴,一家三口告辞离去。
  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顾景之一时恍惚,总觉盛夏好似也没那般炎热了,而过去的夏日记忆竟越来越模糊。
  全然被如今的美好取代。
  收好石桌上的相册和银镜,顾景之这才有空看秦笙送来的药匣,打开一瞧,清楚写着三字的药瓶登时给她闹了个大红脸。
  “嗯?”沈青岚好奇伸头,顾景之一把捂住她眼睛,从来没动作这般快过,“没什么。”
  沈青岚轻车熟路蹭她掌心,“什么呀?给我看看嘛……”
  媚声媚气的撒娇蹭得顾景之防守大开,让沈青岚瞧见一个“避”字。
  婆婆出来正好瞧见她们双脸齐红依偎在一起,笑得那叫一个欣慰,脸上的褶皱都无比慈祥。
  夕阳下,某人早已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远处仅存的乡间土路具是大坑,下水道工程如火如荼的进行,工人们热火朝天挖沟,依稀听得好似在讨论食堂晚餐。
  大坑垫了木板供人出行,只是苦了驾车的,各个贴着墙边小心翼翼。
  掐指一算,秋后应当能完工。
  秋后是个好日子啊,秦笙盘算时间,静待佳音。
  不出她所料,临近立秋时分,一匹快马自村口奔来,来人一身衙差制服,牵马避开大坑朝凌家走去。
  看门的武峙认出来人,这是驿站的衙差,他们打过很多次交道了。
  给对方倒了碗水,书信武峙手中。
  衙差抹了把嘴严正叮嘱,“大人有令,此信由秦大夫亲启,切记切记!”
  鼓鼓囊囊,与其说是信,这更像个小册子。
  武峙心里明镜似得,估摸又有事瞒东家了,“我知道。”
  “你们村咋都是大坑啊?这也不好走啊。”
  “走水用的,你从外面绕吧。”
  俩人闲聊几句,衙差再次踏上送信的路。
  凌宴下山回家取东西,瞧见驿站的人离开,正好撞见上山的武峙,“谁送信来了?”
  武峙心里咯噔一声,真怕什么来什么,硬着头皮回道,“荀大人……”
  凌宴心里也咯噔一声,不会是荀大人有所察觉,不愿与萧王结亲,求助来了吧?
  这她可真帮不了啊!凌宴正头疼着,武峙满脸焦急,赶紧往下编,“荀大人找夫人求药,让我加急送去!”
  啊……不是帮忙就好,凌宴如释重负,“那你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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