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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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躯体的靠近、明晃晃的重音,充斥着挑逗的意味,凌宴脸腾地一下红了个透,她算是发现了,这颗野山参就是看孩子在家自己不好意思,才逗她逗得更欢,不甘示弱道,“哼,罚你来帮我洗高粱!”
  说完,三两步小跑出去。
  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秦笙怔愣片刻,银铃笑声不绝于耳。
  当然那么多高粱不可能都自己洗,凌宴还没那么勤快,只是说说而已,俩人欢欢喜喜带孩子玩耍,然而此时的她们万万没想到,会以另一种出乎意料的形式达成所愿。
  作者有话说:
  秦笙:啧,景之,尬聊界的神。
  凌宴:确实。
  官场忌讳结党营私,俩人直接结亲不大可能,几个乡巴佬不知情。
  感谢以下老板的支持↓(猫猫头挥舞荧光棒.jpg)
  第329章不如睡觉[vip]
  此次升官, 各有各的事要应付,小崽休息一天,一家三口窝在一起说笑画画。
  不多时, 隔壁的倒霉蛋前来拜访,萧王一进门欲言又止、明显有心事, 凌宴拜托秦笙带孩子玩耍,自己应付。
  伴随着小崽的欢笑稚语,一碟香脆的零嘴、清爽的茶水以及温和的语调, 萧王心情放松,试探性问道, “阿宴姐好似对升官并不欣喜。”
  “树大招风。”凌宴指了指院落的高墙, 又指向地窖, “我这原本安稳的很,如今昭告北地,如果你是我的话,你欣喜得起来吗?”
  这话不大客气,似是友人间牢骚,萧王感觉很亲切, 就是这个问题她无法回答,因为她不会自请闲职, 即便闲职也不会窝在乡下,她只会在郡城搏杀,灾情如何只是她攻讦对手的手段。
  可设身处地, 自是安稳为上,萧王长长叹了口气, “此事绝非我本意,还望你莫要介怀。”
  这是告罪来了。
  萧王还是很仁义的, 凌宴不会拿她撒气,语气随和,“人算不如天算,放宽心便是。”
  得苦主安抚,萧王百感交集,看了眼远处嬉闹的孩童,她认真保证道,“我会尽我所能,不让你处于风口浪尖,保小芷儿无忧。”
  这句承诺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她家崽魅力就是大,凌宴露出一个轻松的笑,“那可太好啦。”
  她们认识的时日不多,但和凌宴这人相处真的很舒服,萧王心里憋了太多事,无可避免的想找人倾诉,她提到了自己的王府长史,又说到身边的内鬼,凌宴揣着明白装糊涂,安静听她倒苦水。
  萧王自己也想不通,“若非钱家又有谁想害我。”
  “敌明我暗,不论如何都逃不开利益相关就是了。”这倒霉蛋只是黑羽令作祟的一环,她们一样同病相怜,凌宴柔声安慰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事情已然发生,就当是上苍给予你的考验吧。”
  总不能因为难就不活了。
  像个可靠的大姐姐,告诉她一切险境是上苍给予的考验……萧王愣了愣,熟尔一笑,“借你吉言。”
  凌宴笑着谦让,“我才是要得你庇佑的那个。”
  有些事心照不宣。
  说道大任,有个问题一直压在萧王心底,借着这个机会,她很想听听凌宴离经叛道的见解,“为何王朝大多只存续二百余载便会改朝换代,甚至更短,少有长青。”
  在凌宴看来其实非常简单,改朝换代无非就那几种可能,“我不懂朝堂,我只知道乡下人能吃得饱饭,就不会冒着没命的风险掺合权贵们的斗争,好端端的,人会造反无非是活不下去了,谁给粮食就为谁卖命,大概这般促成了你所谓的朝代更迭,可归根究底人们又为何活不下去,因为天灾,还是人祸?”
  萧王锁眉苦思,纵观史书,“有天灾、也有人祸,亦或是二者皆有,可仍有无灾无祸而亡者,这又是为何。”
  “当真无祸吗,阿淼。”凌宴轻笑反问,她信誓旦旦的样子让萧王逐渐怀疑自己,还是想不通,“还望阿宴姐赐教。”
  确定身份,有些话才能讲。
  “皇亲世家、官宦书生皆由天下百姓税收供养,就连我自己也是,富庶,却一个铜板不用交,反而得饷银越来越富,二百余年来土地、百姓未必见多,权贵生出一箩筐,份例不够,巧名立目苛捐杂税也要搜刮上来供养宗亲,一群穷人供天下富人享受,逼得老百姓卖儿卖女都活不下去,不得不反,这不是人祸是什么。”凌宴不想说的太尖锐,可事实如此美化不了一点,“贪腐、党羽争斗等等原因诸多,王朝更迭非我一乡野之人可窥探理清,我只觉万变不离其宗——若是政通人和、安居乐业,百姓拥戴都来不及,平白无故哪会有揭竿而起之事。”
  也就是说,二百年是天下百姓所能承受的皇亲国戚数额的极限,再多就该崩了。
  乡野之言句句大逆不道,偏句句一针见血,萧王变了脸色,久久无法回神。
  看她懂了,凌宴不再赘述,闷头吃零食喝茶水,默默等她消化。
  良久,萧王紧握的拳头卸了劲,语调苍凉,“收权贵世族之税,何其难也!”
  俗话说流水的王朝,铁打的世家,而世家千千万,若对其下手,轻则叛乱,重则颠覆皇权,多少英明神武的帝王也在世家面前不得不低下高贵的头颅,这是条不亏路。
  以这个时代的手段很难做到,但她的话,应该问题不大,凌宴指尖轻点桌面,轻轻吐出两个字,“蚕食。”
  她气定神闲,令人心生信服,萧王眸中闪过一丝光亮,急急追问,凌宴笑着摇摇头,“现在说这个还太早了,与其思考这个不如想想晚上吃什么。”
  一个落魄王爷现在八字还没一撇,不是时候。
  闻言,萧王冷静下来,略一拱手,“阿淼受教良多。”
  凌宴摆手,“不过是乡下人的粗鄙之言,难登大雅之堂,你不嫌弃就好。”
  萧王默了默,确实登不上大雅之堂,否则又焉有命在,她笑得意味深长,“不登最好。”
  凌宴点点头,雷区蹦迪见好就收,不打算再给淼淼萧王答疑解惑,“正好小凌芷沐休,你可要跟她玩上一会。”
  萧王矜持点头,欣喜藏不住。
  凌宴叫来小崽,教她们玩五子棋,一大一小上手极快,用那简陋的木块摆上棋盘,你来我往好不快活。
  凌宴和秦笙默默退到一旁,秦笙看了萧王一眼,悄声道,“可别让公孙照知道了。”
  不然两个酸妹妹又要打架。
  凌宴差点笑出声,公孙照在站点肯定不知道,“不过我估计阿淼会去故意气她。”
  “小孩子心性。”秦笙失笑,“对了,早上我跟张娴把事情交代好了,等会我要去趟小楼,你在家守着芷儿?”
  不论如何,不能让萧王跟孩子独处,这是她们的共识。
  “行,等你回来吃午饭。”凌宴从谏如流,亲昵捏捏小手送野山参出门。
  萧王不是第一次见秦笙独自出门,但每每看到都觉这家人与世俗格格不入,一个不留神,“哈哈!阿淼姐姐我赢啦!”
  低头一看,五子连珠,小凌芷呲着小牙眉开眼笑,萧王看她这小模样就心情大好,“芷儿厉害,我们再来!”
  “再来再来!”小孩兴致勃勃,根本不知她赢的人究竟是谁。
  看她们玩得开心,凌宴背过身去,头疼地按了按眉心,要降温了啊得赶紧干活,她挽起袖子来到小崽新屋,和泥垒砖把炕盘了,缩短些工期。
  家里扩建临近尾声,应该能在降温前完工吧,这样那七个孩子也能尽快下山来住,免得冻感冒了,凌宴默默祈祷,柞蚕开始结茧小猴子带人去收了,果园那头桑叶也有人摘,霜打之后葡萄才更甜,果子还能再扛些时日,除了御寒衣物还没全部到位以外,其余都差不多了,没啥好焦虑的。
  把心揣回肚子里。
  玩了一上午,萧王在凌家蹭了个午饭,小人午睡,她便回了自个住处,一家三口不用顾及她,纷纷忙碌起自己的事。
  凌宴量了量小崽头围,翻出早些时候从莽夫那鞣制的白兔皮子,老母亲手持大粗针,锤子敲敲打打,给小人做顶皮帽。
  头顶全包,留一条绒毛垂下,样式很新颖。
  “毛茸茸的,一看就暖和!”秦笙捧着女儿的小皮帽一阵眼热,喜欢非常。
  “你也有的。”端水大师捡起身边的其他兔皮,测量秦笙头围和膝盖窝,“再给你做个护膝。”
  秦笙唇角上扬,满意的不得了,“就是戴在头上的全白不大好,要不弄些旁的花样?”
  披麻戴孝,白色还是忌讳。
  啥花样啊,刺绣?这可难为凌宴了,她大手一摊,“我水平不成,还是你来吧。”
  “好。”秦笙翻翻找找,拿来两根又长又漂亮的大羽毛,沈青岚原先送来的山鸡留下的,当时她还骂阿宴不如鸡来着,如今这个人与她耳语厮磨亲密无间,让人恍然隔世,还有点想笑。
  秦笙比量一番,将羽毛贴在帽檐耳后,“你看这样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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