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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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小凌芷歪头仔细研究,捏着小拳头嗖嗖试验,“这样吗?”
  萧王惊讶一瞬,小芷儿一点就通如此聪慧,忙不迭应道,“正是。”
  野山参腿脚不好,小崽在长身体,目前都主要以练耐力为主,还没让她们开始练拳。
  “阿淼竟懂武功?”凌宴有些意外。
  萧王下意识捂嘴咳嗽,一脸萎靡病象,“书中常看,略懂一二。”
  又在这装大尾巴狼,秦笙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适当活动有利康健,阿淼也一起吧。”
  扒马甲不嫌事大。
  萧王愣了愣,“好。”
  她撩开衣袍站定,看似生涩、却很熟练,妻妻俩四目相对,心有灵犀均未拆穿。
  能从深宫里逃出来,便是再不受宠,萧王也绝非简单人物,二人心里有数。
  “嘿,我也来。”公孙照也跟着站定,一看也是有功夫在身上的,小道士早起打坐,挑水浇菜很是勤勉,得知此事后萧王不甘落后,在院子里转了几圈,竟是屈尊降贵剁菜喂鸡,不算锋利的刀刃几次嵌入菜板,被公孙照狠狠嘲笑。
  “阿宴姐可能教教我?”
  公孙照不停地给她上眼药,“笙姐你瞧瞧我这么弄行不?”
  俩人杠上了似得,抢着干活,弄得凌宴和秦笙一头雾水,莫名有种两个妹妹争宠的即视感,萧王只是阿淼,并不仗势欺人,一直小打小闹,也就由着她们去了。
  用过早饭,妻妻俩去送孩子上学,公孙照想出去转转跟着一起,一家三口目光瞟向萧王。
  小芷儿的先生是那文林郎顾文和,对方识得自己……萧王闭了闭眼,很是仔细地理了理衣衫发丝,端庄笑道,“我也一道。”
  几人憋笑。
  来到门口,武峙迎上推开大门,守在几人身旁,萧王有些激动,凌家终于有个随从了!
  门后,一条笔直通路映入眼帘,似是几里长,萧王哑然,身后又有绵延高墙,有那么一个瞬间,她甚至以为自己尚在都城,她总算知晓这位王府内臣的银子花在哪了,“这?”
  “果园在南边,修条路,免得果子颠坏了。”凌宴回道。
  说到果园,萧王来了精神,“寒瓜可是果园产出的?”
  凌宴微笑摇头,“不是。”
  萧王遗憾一瞬,兴致不减,又问远处聚集的几个人在做什么,凌宴回她,“在找平路面。”
  奇淫巧技?萧王看了一眼,没再多问,上学的路不曾铺好却叫人惋惜,乡村田间多是金黄萧瑟之景,还不如跟双亲荡秋千的小人儿好看,时而遇上村民热情寒暄,平平淡淡,全无郡城热闹,很快就乏味了去。
  萧王默默跟在后面,不知心想着什么。
  顾景之去给人作见证,没在家中,婆婆出来迎接小崽,几人并没留下做客,与婆婆寒暄过后,跟小孩道别便回了,萧王幽幽松了口气。
  除了那条新修的石板路,村中无甚能入得了萧王的眼,“听闻阿宴姐有个工坊,我可能去看看?”
  苏南风都看过了,萧王也没什么不能看的,正好她也想知道萧王是否知晓羊毛一事,凌宴欣然应允。
  来到工坊,长工们已然晒起麦子,这边水田的稻子是后割的,空地也不多,绝大部分都在南边晾晒,只一小半留在这边,用扁平簸箕装稻谷,竹竿架起离地,一个个在田垄上排布紧密,颇为壮观。
  相较于其他地方的荒凉,凌家情况好上太多,萧王出言询问收成。
  凌宴稍微算了算,南边一百来亩地损失比预想中差不多,总体收成和西边的稻子一样,“平均亩产三百多斤吧。”
  “多少人家颗粒无收,如此甚是不错了,阿宴姐能过个好年。”萧王欣慰夸赞。
  秦笙看了凌宴一眼,没吭声,她家阿宴就是太低调了,西边水田为了选种并未用她的能力,雇了许多孩童帮忙除虫,水源充足,蝗灾旱灾都没受影响,精耕细作之下亩产近五百多斤,放到平和年代都属翘楚,惹眼极了!
  而南边稻子是后来从李家接手的,先头种得不够精细,蝗虫过境又有损耗,亩产不到三百,两相结合,也算没糊弄那萧王。
  稻子还没晒完,粗略估计,今年约莫收了六万斤稻谷,这还没算马匪手下的土地和她们购置的存粮,总之家里、乃至工坊上下肯定吃喝不愁,纵使雪灾来了,养活整整一个丰乡村、乃至其他几个受灾的村子都绰绰有余!
  谁又能信,春日里还欠了一屁股债的人能做到的一切,秦笙打心眼里为她家阿宴自豪,恨不得四处宣扬,可惜树大招风,这点小骄傲她俩只能在被窝里庆祝了,也不打紧,那般庆祝更得她心意。
  反倒是萧王的到来使得她们不得不避开这次信期,这让秦笙很是不爽,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却要吃药打针,每每想起都颇为憋闷,好在抑制剂和针筒甚是有趣,她也只好靠知识免去苦恼。
  凄惨兮兮。
  耳边,萧王和公孙照问题不断,一个好奇起了灭火的云桶,另一个在意起长工补种的白菜,叽叽喳喳,不复平常。
  正待秦笙腹诽之时,不远处高声吵嚷骤然爆发。
  “反正都是我家的,你给织就是了,怎死脑筋!”
  “东家说给谁就给谁,不行就是不行!”
  后面女声尖细,听着似是裘好裘寡妇,她那人一直谨小慎微与人和气,这般定是急了。
  凌宴也听出来了,妻妻俩对视一眼,心底皆是不悦,与萧王二人道,“我俩有事先行一步,你们随意逛逛,待会与你们碰头。”
  “不必顾忌,你们忙。”家丑不可外扬,萧王很是识趣地拉上公孙照换了方向。
  命武峙跟着二人,凌宴和秦笙快步赶向事发地点,路上遇见闻声跑来的张娴,近来张娴忙着收罗马匪土地的收成,出差很是辛苦,二人拦下她告罪。
  “知你上心。”关心则乱呐,秦笙给张娴理理衣襟,沉声道,“你是管家,小事莫急,大事也用不着你急,有甚好慌的,端起架子,拿出管家的威严来!”
  说着,拍了下她腰背。
  张娴被她说得一愣一愣,这么手把手地教哪还能不会,挺直摇杆吸气照做,“笙姐,这样可行?”
  “还成。”秦笙点头,“以后记住了,天塌下来有我俩撑着,你只管放手去做。”
  “是。”
  凌宴默默听着屋里传出的吵闹声,差不多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扫了眼张娴身后跑来的巡视,语调微凉,“放着人吵闹,让大管家急匆匆跑来平事,你们就是这么维持秩序的?”
  温和的天乾即便问责仍旧轻声细语,然而巡视看到了,东家笑意全无,冰冷地审视着自己,仿佛看穿了一切。
  前所未有过的,东家生气了……
  巡视顿时汗流浃背,慌忙道,“东家,近来多去打谷人手不足,我光顾着去报信……是我失职。”
  多说多错。
  凌宴眯了眯眼,没在管那人,眼神示意张娴开路。
  巡视诚惶诚恐跟上。
  秦笙自然瞧出凌宴真恼了,轻声安抚,“不气啊。”
  “没事。”凌宴捏了捏自家野山参稳定情绪。
  跟着来到屋前,不少人围着看热闹,那边吵得火热,根本没人注意到她们的到来,张娴满脸严肃,巡视趁机表现,扬声大喝,“都没事做?!”
  众人回头,见到大管事和东家妇妇到场,顿时鸦雀无声。
  当场抓包,人们悻悻让出一条路,只见裘寡妇正与一中年妇人对峙,中间一女童耷拉着脑袋,好似提线木偶满脸木然,那是昨日小测获得甲等的杨春花。
  裘寡妇手里拿着尺,胸口起伏,看似气得不轻,对面挽袖叉腰的中年妇人还在喋喋不休,她身旁的少男拉着她,“娘,东家来了。”
  那是跟武峙守夜睡着的杨秋实。
  小测的奖励是毛衣,这东西因人而异,量身才好织,凌宴交由裘好,也是拿来练手精进技艺,那中年妇人听说此事,想让裘好通融,把给杨春花的奖励给她儿子杨秋实。
  一个十四,一个七岁,够织两件小的,算盘珠子给凌宴都崩笑了。
  “东家!”裘好见到凌宴,连忙开口,中年妇人仿佛看到救星,白了裘好一眼挤到跟前抢白,“东家,马上天冷了,这好东西给春花她也用不上,秋实在外头守夜天寒地冻,赏给他他穿得暖和好给您卖命啊,这裘寡妇死活不让,这不是为难咱们嘛!”
  都是为东家做事的,东家心善,这点小事她肯定答应,人群中有人附和,“是啊。”
  恶人先告状,用阿宴的话来说就是惯会拉踩,秦笙扫了眼身后,默默记下这些附和的人,给了裘好一个眼神,对方很快领会长长舒了口气,安下心来。
  野山参都帮她打点好了,凌宴轻松不少,转头问杨秋实,“你也是这么想的?”
  “是啊东家。”杨秋实笑容憨厚,“她年岁小,来年就穿不上了,我穿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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