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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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春日开荒烧秸秆时一样,这股味道要过几天才完全消退,而积累的燃料十不存一,钱倒是其次,其实主要是长工们出的力气。
  张娴休息在家,得知凌宴和秦笙亲自来送药,又惊又喜几欲流泪,“这可怎么使得啊。”
  “当然使得,给你你就收着。”秦笙直接把药包塞进张娴怀里。
  凌宴摆手宽慰,“不能亏待了你们啊,不过你不能熬药喝了,吃些糖压压,先跟我们走一趟吧。”
  “管家”必须跟着。
  张娴知道这是帮她树立威信来了,沾水拢拢发丝,稍作拾掇,跟在二人身后一道挨家送药,得了数不清的诚挚笑脸和谢意。
  这次,秦笙不会置喙对方“惯会收买人心”了,别说那些个穷苦的长工,她自己也把持不住,神魂颠倒。
  以凌宴“枕边人”的身份慰问了长工,滋味好得不得了,秦笙欢喜非常,酸痛无力的腿都轻快不少,若是有尾巴她定要翘的老高。
  不多时,二人走完全程与张娴分别,去顾家探望送药,顺便接小崽回家。
  路上遇见曲村长统计各家损失,准备写“灾状”,见到凌宴停下说了些话,“没等蝗虫糟践,李家的地先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人也烧伤了。”
  “王婶烧伤了?”凌宴十分惊讶,“这,这不该啊。”
  那人也是够蠢的,秦笙哼笑,心底说起风凉话来。
  曲村长唉声叹气,同凌宴大倒苦水,“三令五申让他们注意火势,总有人顾头不顾腚,还要灭火,这么旱不打水怎么灭火啊,竟然用袖子拍,越拍烧得越旺……”
  这不是傻嘛!曲村长也是遭心。
  凌宴倒吸一口凉气,现代医学领先几千年,烧伤都麻烦至极,古代的抑菌环境更是别想,咬唇打听,“那她……”
  曲村长摇头,她面带不忍,低声道,“我刚才去见,她脸烤坏了,胳膊跟衣裳粘一块,胡老爷子费劲剥下来,鬼哭狼嚎,血糊糊的别提多吓人了,那李家不管,王家说她嫁人是李家人更不管她,在胡大夫那躺着,你们没事可别往那头走,非吓坏了不可。”
  就那一眼,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曲村长拍拍心口。
  听到王婶那么惨,她有点意外,不过也是放下心来,凌宴五官蜷缩连连点头,转头询问灾情,说到这,曲村长大喜,一贯稳重的人也喜形于色,“你那法子有效,大家不至于颗粒无收,现在抢种一批土豆红薯,冬天也能将就过去,这都多亏了你啊!”
  冬天还有冬天的难处呢,凌宴笑而不语,又闲聊几句,村长忙碌离去。
  村中情况比寸草不留好上许多,绝大多数人饿不死,结合她目前知晓的情况来看,大体上成果喜人。
  白若初等几家的作物维护的晚了一步,被蝗虫吃了一半多,原本还满心悲痛,可再看有些人家地光秃秃一片惨烈至极,如此对比,不由难过少了些许。
  而西边防护周到,损耗忽略不计,只南边水稻的损失在三成左右,还能接受,她们的成绩很扎眼,而天下也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很快在村里传开了。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凌宴不再是曾经那个地痞流氓。
  “我们东家弄出那么大阵仗,烧了多少柴火、花了多少钱才赶走蝗虫?附近地头谁没借我家浓烟的光?到你这嘴巴一闭一张就开始造谣,没脸没皮就算了还没脑子,姓王的,你没那个金刚钻还眼红旁人的瓷器活,再说我东家半句长短,老子撕烂你们的嘴!”
  镇上乱作一团,张大力收到凌宴消息回村避风头,正好抓到眼珠子通红的王家人造谣现场,当即指鼻子叉腰狂喷。
  “这不行,谁都不能说你一丁点不好!”张大力带卖菜的钱和账本回来,跟凌宴汇报此事,气得狂拍胸脯保证,“这事就交给我办,我看谁还敢说咱家!”
  这事莽夫正在办,后续也有法子解决,可话都说到这份上,凌宴不想打消对方的积极性,就由他去了,“再生气也别动手,伤了就不好了。”
  “您瞧好!我肯定不动手!”张大力雄赳赳气昂昂,点了两个嘴皮子利索的人跟他一起,在村里围追堵截王家,王家人走到哪就大喇叭广播他家的恶事,惹得王家嘴巴只用来回骂,压根没空造凌宴的谣。
  至于别的村民,几次被人利用煽动闹事,这次也学聪明了,都知道蝗灾和用烟熏的法子是凌宴提醒的,就连补种土豆过冬也是凌家告诉的法子,他们虽然眼红羡慕,但人家顾着村子,也顾及自个死活,他们不能没良心,不管别人怎么挑拨都不信,就一句:“人家烧那么多柴,你又没烧怎知不行?”
  突出一个不为所动。
  谣言刚起就被掐灭,堪称简单粗暴。
  “噗。”这糙法子都给秦笙逗乐了,轻点身侧人指节,似是挑逗,又似意有所指,语气轻慢,“阿宴,王家说你长短,你打算拿他们怎么办?”
  这声阿宴叫得人心尖发痒,凌宴不由心神荡漾,可长短,什么长短……
  怎么感觉瑟瑟的?
  作者有话说:
  秦笙:我们比比看?
  凌宴:……
  秦笙:哦,既然不比那你还是躺好吧。
  凌宴:?现竹服
  秦笙:两句话,让老婆为我倾倒↑
  感谢以下老板的支持↓(猫猫头啃鸡腿.jpg)
  第264章当你答应[vip]
  缩回被调戏的手指头, 凌宴红脸弱声反驳,“说话就说话,你不要动手动脚的啊。”
  她那害羞青涩的模样更让秦笙花枝乱颤, 银铃笑声不断,眸中清晰直白爱意回荡。
  凌宴一时失神, 脸皮愈发遭不住,揣起手手赶忙绕回方才的话题,“现在王家嚼舌根都不能拿我怎样, 往后也不足为虑,这次他们两家损失惨重, 我打算收购王家田产。”
  王家鱼塘和果林面积都不小, 前阵子钱家和苏南风打价格战, 王家投靠了势大的钱家,虽被压价些许,却也赚了个盆满钵满,不比赔付大笔银子的李家,王家有钱,纵使鱼死光、今年颗粒无收, 一时半刻没到变卖家产的地步。
  没了调戏的着落,秦笙指尖轻捻, 似是在回味触感,浑不在意地道,“那些田产就在王家宅子附近, 啧,还是将王家连根拔起才能放心收到口袋里啊。”
  不然种地都不安稳。
  凌宴皱了皱眉, 赶忙叮嘱,“我有法子, 不用你出手嗷,咱们最近低调一点。”
  有法子?秦笙抬眼,稍微想想,“你莫不是想让李文生和王婶去当那搅屎棍?”
  凌宴点头,道明心中盘算,“胡大夫那脾气你也知道,能好心给治两天,之后肯定得让人把王婶抬回去。李文生龟缩不出,再怎样也不能让老妻死在家门口,总会去王家讨钱,他们一起干的腌臜事不少,相互未必没有把柄,不用多久必定闹翻……”
  狗咬狗、一嘴毛,那些罪证、人证早晚抖落出来,不论刘家的灭门惨案还是别的,两家一起玩完!
  灾年唯食物金贵,田产自然降价,她们近水楼台不怕收不到王家的产业,到时村南一带自然被她们收入囊中。
  好一招借刀杀人,想通其中关键,秦笙笑得畅快,“那我让鸟儿盯紧,多了解些到时我们也好运作。”
  “再好不过。”凌宴乖巧应下,很是自然地抱紧野山参大腿,“最好尽快找到凶器,趁两家决裂之时一网打尽。”
  村子附近河道大半搜寻完毕,她们约莫每天巡视一次。可每次都是去河里洗脚,这么长时间还没个结果,都说大海捞针,她们这算什么,河里掏刀?
  秦笙托腮叹气,十分无奈,“莫不是冲去下游了,这要猴年马月才能找到啊。”
  “没关系,凶器只是多分胜算。”官府、王家、乃至村民都可了解他的性命,但不能死在她们手里,这是她的底线,凌宴咬唇,“李文生大势已去,他必死无疑。”
  以往悬在凌宴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转移到李文生那边,而李文生早知他落得如今局面是谁人作祟。
  好端端的古朴雕花床榻污渍斑驳,一人躺在上面,蓬头垢面破布烂衫,口中呓语不时抓挠□□,糜烂的皮肤与布料混在一起,发出阵阵恶臭。
  推开门,抽气扑面,李文生面无表情,本就精瘦的人愈发干瘪,脸颊凹陷,好似苍老了不止十岁,他端着水碗站在门口半天不入,似是不愿管,渐渐的,牙齿摩擦声咯吱作响,唇边胡须不时抽搐,恼恨乍现。
  “凌宴!顾景之,沈青岚!”李文生目露凶光,一字一顿,那双三白眼更是衬得他阴毒至极,“还有那个秦笙!老夫定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阿笙……阿笙?”榻上呓语的青年听到心心念念的名字顿时抬头,茫然地四处寻觅,“阿笙你在哪。”
  “哼!为个女人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竟会想些馊点子,跟你那没用的娘一样,废物!”李文生怒哼一声,一碗水尽数泼到李顺身上,不顾对方哀嚎头也不回地走了,懒得再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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