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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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肉串偏油,天热容易上火,她带小孩在屋后摘些苏子叶和生菜叶,再拿些蒜,包裹肉块塞入口中,非常解腻,能再多吃些。
  “怎么是红的?”小凌芷对凌宴手中的辣串分外好奇,凌宴给她沾点尝尝味道,“是辣椒粉,你还小,肠胃没长成不能多吃。”
  小凌芷吃了一口当即吐舌头,呲牙咧嘴,“热!嘴巴热!”
  鼻涕口水一齐流,呼呼山风,狼狈的小模样逗得凌宴哈哈大笑,给她擦拭干净搞了杯酸奶。
  不论如何,肉串都死活不撒手,小凌芷捧着杯子大喝一口,嘴巴挂了一圈奶糊糊,“真好喝!”
  “嗯,以后给你做。”有牛就行,不是什么难事,肉蛋奶、新鲜水果蔬菜,想要身体健康一样不能少。
  风卷残云,二斤牛肉一扫光,竹签光秃秃,连块小肉渣都没剩下,炉内余烬星点,几瓣大蒜慢火烘烤。
  母女俩吃饱饱具是不想动弹,悠哉剥去蒜皮,吃掉内里软糯的蒜瓣,晚餐这才作罢。
  火热日头褪去,伴随着山风吹来水雾,凉爽又惬意,什么都很好,就是一身烧烤味,太明显了,洗干净才能回家。
  拎崽进屋,热水即开即用,二人坐在木桶模样的浴缸里,看小孩脸颊挂着油渍,用毛巾一擦,小人缩头往后躲,“疼。”
  皮肤微红,小孩子脸颊嫩,撸串不小心烫到脸了?令人哭笑不得的小意外,“无事,等会上药。”
  俩人泡在缸里玩泡泡。
  洗去一身粘腻烟火,她们穿着新做的褂子,神清气爽,凌宴从阳台掰了块芦荟,汁液涂到小脸上,“不动它,过阵就好了。”
  “好呢~”屋里好多木头柜子,好凉快,小孩乖乖坐在椅子上开心翘脚脚,东张西望。
  而心虚赶回家中,秦笙看到紧锁的大门懵了一瞬,阿宴没在家,芷儿呢?抬眼望山白烟淡淡,隐约闻到一股……西域的味道?
  那是种很贵的香辛料,在南疆叫小茴香,沙地就能种植,这不是关键。
  关键是你们吃西域的好吃的不带我?!秦笙目瞪口呆,她身后几人不明所以,“秦兽医,你怎的了?”
  秦笙回过神来,恹恹打开家门,伸手一指,“搬进去放那就行。”
  “好嘞。”三两男女卸下车上米粮搬到院里,“今日多亏了你,你好好歇着,咱走了。”
  千恩万谢离开。
  关上大门,秦笙看着一旁囤积的粮食独自长叹,走到哪那帮村民追到哪,问题一箩筐,她以为自己拒绝的掉,说好要买粮她本不想去,结果又来一个驴子生产,村民瞎扯驴崽划破大驴大出血,全家出动跪地哀求,倒不是受不得这个,她就是不忍心驴子受苦。
  那胡忠勇又央求她,让自家孙女过来打下手……一桩桩一件件,心软就会让事情朝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她我行我素管了,事情突然压下来,忙得焦头烂额。
  秦笙记得她们之间的约定,便开了让人买粮的条件,立刻有人应下去镇上,她才跟那家人去治病,想着也算能有个弥补。
  结果夫人和孩子都不在家,看来没弥补成……秦笙心里空落落的,自己失言在先怨不得她们,她就不应该去!
  长吁短叹声充斥小院,独自洗手,掀锅盖烧水,竟发现里面有菜,凉的,应当是中午给她留的。
  阿宴这人……酸甜苦辣在嘴里过了一遍,秦笙懒得热菜,端着菜碗坐在小板凳上扒饭,嗅着山上传来的香气好不容易安静吃上一顿。
  莫名的,委屈巴巴。
  清凉夏装的一大一小在山上“浪”够,回家准备夜课时,院内空无一人没得光亮,唯几袋米粮堆在一旁,二人相互看看,蹑手蹑脚打开房门,看到炕上的秦笙已陷入沉睡,看样子累得不轻。
  “嘘,我们走吧。”母女俩悄悄离去。
  等睡饱了的秦笙清醒过来,天刚蒙蒙亮,仔细嗅嗅,身旁熟睡的小人发丝间还有股淡淡的西域味,她磨了磨牙,起床一看,伴随着一阵肉香,她被厨房里的白亮晃了满眼。
  手臂小腿脚丫具是露在外面,好生不检点的阿宴!
  可她好喜欢!在自己面前越不检点越好……秦笙俩眼冒光,忽觉饥饿难忍,咽下口水,对那正在烙饼的人缓缓开口,“昨日……”
  “嗯,我看到你买的粮食,收到地窖里了。”就这个问题,凌宴觉得有必要说明一下,“你忙没关系,家里有我,不过做不到的事情不要随便答应,尤其对孩子。”
  啊!一定给阿宴留下糟糕的印象了!这还怎么追求夫人啊!才意识到这点秦笙欲哭无泪,一如霜打的茄子整个蔫掉,懊恼认错,“你说的是,我,我绝不再犯。”
  凌宴看她一眼,没吭声,专心烙饼。
  做饭热得难受,身后还有个黏黏糊糊的身影,很不自在,凌宴将人撵了出去。
  秦笙:……我哭都找不着调!
  香喷喷的卤肉饭都提不起她的兴致,秦笙闷闷不乐,直到又有人来找,她准备出门看诊,就听凌宴唤她,“这个带上,来不及吃饭让人给你放蒸锅里热下,不用急着回来。”
  一时间竟分不清是给她带饭还是又在撵人……
  秦笙心凉半截,热腾腾的布袋里油纸包半敞着散热,巴掌大的饼中夹满卤肉和新鲜的生菜叶,看着就很好吃!
  昨晚还没有,这肉……阿宴早起卤的?秦笙猛地抬头,只见对方正在给芷儿装饭盒,与自己一样的馍夹肉,阿宴给她抹了脸蛋,调笑叮嘱,“嘴巴长不开那么大就用手捏扁再咬,不然像大黄下巴脱臼,水都喝不了。”
  小凌芷被她逗得咯咯笑,“我才不会。”
  冷掉的心霎时火热,有那么一个瞬间,秦笙再也不想离开家门,乃至那股冲上去拥住阿宴的冲动愈演愈烈。
  可她还有很多事要做,秦笙咬牙随人离开,走到门口,她回身望着两个人儿,“晚上,我争取晚上早回来些。”
  你们能不能……
  “嗯,等你回来吃饭。”凌宴抱着孩子对她挥手告别,与往常一样稀松平常。
  只不过这次离开的人是自己,不敢想象要怎样的意志力才能离开她身边,秦笙只觉心头空了一大块,才刚早上,就迫不及待地希望太阳落山,回到她身边……
  似倦鸟归巢,愈陷愈深。
  一连几天都是这般,野山参在不在家对凌宴来说都一样,只是偶尔干活需人搭把手时才觉不便,无伤大雅,她才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不让秦笙出门。
  她们在各自擅长的领域奋斗。
  凌宴的蘑菇洞率先传来好消息,用简陋的玉米棒做基底养料,能够顺利长出平菇!已经发芽了!
  一个不大不小的坏消息,菌种隔离做的不到位,其他几种菌丝没能成功繁衍,现在整个山洞全是平菇,可以预想得到,蝗虫过境,无粮无菜之时,大量“反季”作物能养活多少人,能带来多大价值!
  洞内,凌宴嘴巴咧到耳根,“秦笙你说……”
  乐了半天才发现,那个一直跟她来洞里做清洁工作的人并不在,凌宴尴尬闭嘴,瞬间噤声。
  庄稼、工坊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庄稼不必担心水的问题,反倒要防人偷水,守卫范围扩大不少,夜里也多安排了人,随着工坊建成投入使用,那头愈发热闹,采砂不必多说,倒是纺织一类,凌宴请来赵婶给众人传授经验,作业规范化,朝精品化迈进。
  不仅要叫好,更要叫座,把质量的口碑打出去,这样才能有竞争力。
  太深奥的人们不懂,她们只知道草席越好看、越耐用,自个收到的钱越多,对这门能养活自己吃饭的手艺学得分外认真。
  作为“讲师”,赵婶并不怯场,倒是某天来找凌宴时欲言又止,凌宴知道她的性子,估摸是有难处,追问半晌才得知,赵婶是想给儿子大金找个活做,“大金是个能吃苦的,挖石采砂都成,就是不想坐吃山空。”
  在外奔波那么久,休息半个月就惦记干活,确实很能吃苦,一个短工而已,以她们的关系凌宴没有不答应的理由,“行是行,他打算做多久,我这边也好调换下人手。”
  赵婶面露尴尬,“能做多久是多久吧,越长越好。”
  凌宴一愣,“他不回商行跑商吗?”
  “唉……他原先的东家调任走了,商行来了新管事,上来就说北地不赚钱,直接把去海边的线砍了,手下人全撵走了。”赵婶低声说着,恨得咬牙切齿,“那么多人说不雇就不雇,大夏天上哪找活,哪有这么办事的!”
  凌宴下意识想到,南北商行裁人方金丢了工作,怕是坏了苏南风的好事,不过好像跟她没什么关系,话说回来,工坊那头肯定会有靠裙带关系塞人的情况,避免不了,往后也是个问题,她犹豫片刻,决定把丑话说在前头,总之就是方金不能仗势欺人破坏和谐,不然她只能公事公办给人裁掉。
  多劳多得,随便你偷不偷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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