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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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羞愤热意上涌,谢不辞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筷子在碗里搅了两下,忽然反应过来:“我没吃米饭。”
  “哦~那也可能是面条?”
  这时候还反应不过来温砚在耍她就怪了,谢不辞微恼:“温砚!”
  温砚单手托腮,另一只手垂在桌面下,笑眯眯道:“嗯,我在。”
  那种又滑又软,让人上瘾的细腻触感似乎还在,她忍不住轻轻摩擦指尖,心底暗忖。
  ——多睡觉,果然对皮肤好。
  还想再摸摸。
  第 10 章 第 10 章
  这场雨断断续续一下午没停,晚自习前好不容易停了会儿,天空中却仍旧阴云密布,雷声不休。
  怕在食堂吃饭吃一半又下起来,温砚让谢不辞留在教室里,自己拿着伞去食堂买饭。
  雨来得很快,温砚买完饭刚往回走了没几分钟,又轰隆隆下起雨。
  周围没带伞的学生当即拿出百米冲刺的势头狂奔,温砚不慌不忙掏出伞,顶着噼里啪啦的雨声往教室走。
  一把伞而已,她竟生出别人没有她却有的骄傲感。
  自我谴责唾弃完,温砚加快脚步往教学楼走。
  上了楼梯还没到教室,就看见谢不辞站在教室后门往走廊看,四目相对间两人都愣了一下。
  不等温砚开口,谢不辞身子一转回了教室。
  谢不辞在等她?不会是看见外面下雨了担心她吧?
  嗯……也说不准是担心她带的饭。
  温砚直接从后门进的教室,把伞暂时竖在墙边,掏出揣在校服里捂着的包子和粥。
  谢不辞问:“多少钱?”
  “不用,就当我请你的,”温砚笑嘻嘻道:“今天我可赚大钱了!”
  谢不辞猜她说的是上午的分红,随口问了一句:“多少?”
  温砚比了个一。
  “一千?”
  温砚:“……一百。”
  谢不辞语气里带了些嘲讽:“哪怕每份外卖只贵一块,食堂赚的也远不止这点。”
  温砚摇头:“账不能这么算,还有包装费和人工费呢。况且价格没贵一块,就贵了五毛,他们不是奔着赚钱去的,给我的这一百说不准还自己贴了点。”
  谢不辞没再说话,手指隔着塑料袋捏住热乎乎的包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温砚眸子微眯,唇角翘起,趁机又捏了把谢不辞的脸。
  迎着谢不辞倏然投来的冷冽目光,温砚一本正经,义正言辞道:“别发呆了,快趁热吃!”
  她只是好心催谢不辞吃饭,可不是假公济私偷偷捏脸!
  一直到第二节晚自习结束,外面还飘着濛濛细雨。
  朱姐发消息给她,说今天酒吧里没什么人,去了也是干坐着,干脆给她带薪放一天假。温砚认真回了段道谢的短信,遥遥看着对面的玻璃窗出神。
  这种降水量,老破小里肯定得堵,情况好点淹半个小腿,情况差点淹到膝盖。淌着水回去得抽空洗个澡,还要把衣服鞋子洗洗刷刷晾起来。
  把食堂里带回来的包子馒头塞进书包,温砚又带了本英语卷子。
  今天不用急着上班,外面又正在下雨,温砚终于有借口和时间跟谢不辞一起放学。
  时隔多年,重新跟人一起放学的感觉还挺新奇。
  走读学生三两成群,一道往校门口走,住校生跑出来看雨,打打闹闹踩水。教室白炽灯透过雾蒙蒙的玻璃,映出里外一片喧嚣。
  温砚撑开伞,见谢不辞接了个电话,说什么校门口,马上到。
  等她挂了电话,温砚才好奇开口询问:“你家司机还打电话来催你?”
  “是出租车司机。”
  谢不辞没多解释,温砚敏锐意识到她不想多谈,没继续刨根问底。
  过犹不及,今天跟谢不辞交流的已经够多,该给她留出点空间慢慢适应接受。
  一路走到校门口停在辆奔驰前,看着谢不辞打开车门,温砚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这奔驰确实不是之前接送谢不辞的那辆加长款豪车,但看起来也跟出租车沾不上边。
  温砚有些纳闷,印象里的出租车还是丑丑的白绿皮,什么时候奔驰都出来干出租了?
  谢不辞落下车窗,看向温砚:“我走了。”
  “诶!”温砚回神,看车子启动,连忙开口问她:“下次期中考完换座位,你要不要跟我做同桌?”
  谢不辞一怔,还没来得及说话,司机已经因为前后焦躁催促的喇叭声把车开走。
  车辆归入稍有些拥堵的车流,温砚没能听到答案,撑着伞叹了口气,穿过马路,去对面的小卖铺走了一圈。
  再出来时,温砚手里虚虚攥了颗图钉。
  校门左右两侧和对面一条道上停满了自行车电动车,只要交钱挂上牌,就能把车子停这儿,学校专门安排了看管车辆的停车管理员。
  几条道上都有监控,但除非车子被偷弄丢,扎个胎这种责任不一定在哪的小事,不会有人专门调出监控看。
  温砚抱着碰运气的想法,没走出多远就看见张子轩的电动车。
  天意如此。
  她撑着伞遮住半个身子,在张子轩的电动车前停下,半蹲佯装系鞋带,起身时不动声色往车胎上按进去个图钉。
  也没别的想法,就单纯讨点利息。
  *
  进小区前,温砚先把裤腿挽上去,皮肤接触到寒冷空气,顿时冰得她一个激灵。
  这准备工作没白做,披着雨披骑车回到小区,街道上的水已经淹没自行车三分之一的车轮,这还是雨势渐小后落了一会儿水,否则水位只会更深。
  在市里,真的很难找到比这儿更破败的小区。
  到处都是颜色浑浊,漂浮着不明垃圾的污水,连快落脚地都没有。温砚索性放弃挣扎,直接刹车停住,一脚踩进污水里。
  给自行车车座套上塑料袋,锁好车子,温砚披着雨披,淌着刺骨冷水走进单元楼。
  短短十几步,已经冻得她双脚和半个小腿都失去知觉。过来时鞋上还顶了个不知道装过什么的塑料袋,分不清形状的东西擦着脚腕流过去。
  温砚竭力控制住自己不去想那些东西是什么,在一楼台阶上倒掉鞋子里的积水,脱掉雨披抖抖,折两下上楼。
  楼道里的声控灯破了几年也没人更换,在泛黄掉皮的房顶苟延残喘,时不时忽闪一下。
  挂着泛黄树叶的枝桠横生,穿过水汽弥漫的半扇破窗,尘土混杂着雨水漫过窗沿,在鼓包泛黄的墙皮上拖曳出数道深重痕迹。
  零零落落的雨丝飘进来,迎面兜了温砚一脸。
  雨披挡不住脸,一路回来脸上不知道淋了多少雨,也不差这一星半点了。
  老校区的楼梯高度踩着不舒服,爬到八楼,温砚的腿也撑不住有点沉重。
  还没来得及拿出钥匙开门,竖着铁栏的防盗门先被人从里面推开。
  头发半长,面容跟温砚有几分相似的女孩从门内探出头,被温砚一把按住眉头推进去。
  “姐!”
  “温纸墨!说多少次了不能随便开门,我门都没敲呢你就开了?”
  温纸墨捂着眉头撇嘴:“我能听出来你的脚步声。”
  温砚恨铁不成钢:“那能准吗?要是来个身高体重跟我差不多的坏人,人家还没开始骗,你这儿可好,门都开好了!”
  “知道了知道了,”温纸墨转移话题:“姐你今天回来的好早啊!赶紧先换个鞋!”
  “今天店里人少,朱姐就给我放了一天假,”温砚把雨披挂好,书包塞给温纸墨,探头往里看了眼:“吃饭没有?妈呢?这次复诊医生怎么说的?”
  “我煮了点稀饭,跟妈一块把你剩的包子吃完了,妈现在在屋里睡觉呢。医生说情况还算稳定,暂时没有复发征兆,开了点药,让三个月后再去复诊。”
  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温砚呼出一口气,轻快不少:“那就好……你吃饱没有?我还带回来点包子馒头,你饿了就吃点。”
  家里虽然还欠了不少钱,但只要妈妈的病不复发,一切都会往好的方向发展。
  “我不饿,”温纸墨一瘸一拐地走到沙发边放下书包,犹豫了一下道:“姐,妈现在也好多了,要不你去学校住宿吧?我在家照顾妈妈就行。”
  “学校不是说能给免住宿费吗?一中住宿条件那么好,你在宿舍住,每天路上能省一个多小时,用来睡觉用来学习都挺好,像这种天气也不用来来回回这么累……”
  温砚知道温纸墨说的没错,住在学校里当然会让她的生活舒坦许多,可是不行。留在学校住宿就没办法出来工作,没办法赚钱。
  妈妈跟妹妹一个病一个瘸,要是温义全那个畜生回来了怎么办?她不想两年前的事重演。
  “我也不想住宿,走读更方便点。”
  温砚脱下校服外套,拎着鞋往卫生间走:“我去刷刷鞋洗个衣服再洗个澡,你不饿就赶紧做卷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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