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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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事他可做过不止一次。
  她抢先滚到床上,侧身曲腿,一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拍拍身侧空着的床位。
  “陛下,快来就寝呀~”
  那销魂上挑的调调,让她的话足以和“大爷来玩”的杀伤力媲美。
  卫城洲在这一瞬间有种自己成了嫖客的感觉。
  还是只能望美兴叹的那种。
  瞧着他板起冷脸,秦九一点也没在他伤口上撒盐的自觉,打了个哈欠,往床内侧翻滚,裹着被子闭眼前还不忘跟他道一声晚安。
  她可没那伺候人脱衣的癖好。
  卫城洲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喝,走过去坐在床沿,盯着她面朝里的睡姿。
  烛光在灯台上舞着缭乱光影,他坐了一会儿,躺在秦九身侧和衣而眠。
  强硬的将秦九拽过来面对着他,他盯着怀中美人毫无防备的睡颜,眼里掠过一丝疑惑。
  醒时牙尖嘴利的女人瞧着如盛气凌人的美女蛇,睡着了却像一只无害的幼兔。
  他身为一国之君见过女人无数,却从未见过像她这般的。
  怀里的人娇小美艳,在他身侧呼吸平稳的沉入梦乡,一点警惕心都没有的样子。
  是因为信任他,还是笃定自己有那个利用价值让他不会起杀心?
  指腹摩挲在秦九右眼角的朱砂痣上,卫城洲眸光明灭不定。
  秦九往他怀里钻去,趴在他胸膛上,小脸还拱了拱,没有设防的姿态让他脸色变了变。
  “但愿你能一直这么有趣下去。”他声音低沉的说,左手挥出一道劲风熄灭屋内所有蜡烛。
  一旦玩具变得无趣,也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卫城洲并不习惯枕侧有人,另一个人的呼吸声哪怕清浅,也让他身体自然绷紧呈现防御姿态。
  他怀里的秦九在黑暗中睁开眼,勾了勾唇角,重新闭上眼,她将他抱得更紧。
  “不要、不要放开我,我好害怕……”
  约莫是做了噩梦,怀中人身体微微颤抖,看上去格外柔弱。
  女人的小手紧紧揪着他胸前的衣襟,许是在梦里经历了什么不好的事,幼兽一般发出低低的抽泣。
  卫城洲没有任何动作,脸色都没有变一下,但也没将秦九推开。
  于她而言,这就够了。
  她不过是借着这次近距离接触,试探卫城洲的底线,他没有对她表现出任何排斥,说明她的接近手段已有成效。
  等她再次睁眼,身边已经没有男人的身影,进来伺候她梳洗的小凤、阿佩面露红晕。
  从未在其他殿留宿的陛下,昨日却宿在昭阳宫整夜,从中不难看出陛下对娘娘的重视。
  陛下的每一次例外都给了她们娘娘,如此盛宠之下,便是昭阳宫的下人都成了其他宫的人巴结的对象。
  以皇后李淑荣和娴妃冯月茹为首的后妃,尤其想要找机会对秦九下手,只是她们又不得不顾忌着卫城洲。
  连权臣都说杀就杀的男人,即便她们是他的女人,若是触了霉头,也是必死的下场。
  说不准还会连累家族,这也是她们不敢轻举妄动的最大原因。
  李淑荣伏在梳妆台前哭肿了双眼,原来陛下宫里虽说是美人不断,但对她构不成威胁,便也相安无事。
  如今陛下前儿个才送去了免死金牌,昨夜又留宿昭阳宫,充分表现了对秦妃的怜惜。
  她是传统的大家闺秀,从小被灌输的是以夫为天的思想,入宫之后,她早被卫城洲的容貌迷乱了心魂。
  为了秦妃,陛下是否会冷落后宫,甚至亲手摘下她头上的凤冠给秦妃戴上?
  这种自己的荣耀和性命都面临威胁的感觉让她内心惶恐,强烈的不安感飞速扩散,直至占领她整颗心脏。
  她伏案哭泣,哭的是自己与陛下结发三年,都比不得一个女子几天所受殊荣。
  陛下谁也不爱的时候,她还能安慰自己无人能进驻陛下心间,她的地位便不会被动摇。
  可如今昭阳宫风光无限,其他各宫都多了看她笑话的心思。
  她此时心中莫大的苍凉,是对自己的未来掌握在丈夫另一个女人手上的悲哀。
  “哎哟我的皇后娘娘诶。”奶嬷嬷轻轻扶着她的背,“你这哭得老奴心都碎了。”
  李淑荣靠在她身上,面染忧色:“奶娘,陛下如今为了她,已几日不曾翻其他嫔妃牌子。”
  “再这般下去,连凤印都是她囊中之物。”
  陛下可是连免死金牌都给了她!
  “呸呸呸,娘娘莫要再说这丧气话。”嬷嬷叹了口气。
  “那女子靠美色媚主,定然也受宠不了多长时间。”她安慰着李淑荣,“等陛下看腻了她的容颜,也就厌倦了,娘娘你何苦为这事而发愁。”
  她原先就是宫里的老人,后宫争宠这事司空见惯,宫中受宠女子常有,却从未有一个人能得圣宠不衰。
  与其将目光放在受宠的妃子身上,倒不如好好想想如何能抓住陛下的心。
  “爹爹他怎么说?”李淑荣想到自己传回去的消息,连忙问道。
  嬷嬷从袖口摸出一张纸来,递到她面前:“这是丞相大人找神医求来的方子,天大地大,都比不得娘娘怀上皇嗣来得重要。”
  先生下嫡长子,皇后的位置才更加稳固,到时候有了小皇子,何愁陛下的心不在坤和宫?
  李淑荣神色哀切的接过叠起来的白纸,心中也清楚,父亲这是表明了不敢掺和后宫之事的态度。
  只是这样,才更让她觉得自己在宫内孤立无援。
  另一边的娴妃在寝宫来回踱步,她手里的帕子都快被拽得稀巴烂。
  她原先想着坐收渔利,谁知道,陛下连免死金牌都送去了昭阳宫,皇后却还是没有半点行动的消息。
  想起秦九那张得意的脸,她更是恨得牙痒痒。
  想到什么,她立刻动身去了皇后所在的坤和宫。
  在各宫嫔妃方寸大乱之时,脚下戴着镣铐的江楚浔离开荒废偏殿后,出现在了昭阳宫外。
  第110章 祸国妖妃白月光(15)
  江楚浔抱着随身不离的伏羲琴,走出院子的他抬头望向无云的天空。
  秋日的阳光不如夏天那般灼灼,抬眸直视却也刺目得很。
  他身上的白袍老旧到皱皱巴巴,但依然干净整洁,他被侍卫带到昭阳宫前。
  随着他的走动,脚踝上的镣铐撞击出有节奏的轻响,他全然未觉似的,视其若无物。
  三年的幽禁,三年的磨难,三年的屈辱,不仅没有摧毁他的精神,反让他变得更加强大。
  也更加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
  他青丝用一根碧玉簪随手挽起,鬓边两缕垂至胸前,他行走时腰背挺直,目光柔和的望着前方。
  仿佛他仍是那个在风靡南幽的第一公子,而非此时地位低下的囚徒。
  江楚浔踏入昭阳宫时,便听得几声软糯娇笑。
  他循声望去,就见一穿着素白云锦交襟襦裙的佳人出现在眼前。
  她站在花前树下,手里捧着的竹篮盛着刚采撷的木槿,她莞尔娇笑,脆如银铃。
  “小心些,可别摔着了。”
  江楚浔这才发现了爬到树上摘花的圆脸宫女。
  观那华丽衣裳,他就猜到对方是这昭阳宫的主人,也是得卫城洲盛宠的秦妃娘娘。
  如此绝色,唐棣之华,怪不得能迷住卫城洲那颗冷冰冰的心。
  他自诩见过不少上等姿色的女子,却是第一次见到如她这般媚骨天成的美人。
  像是察觉到他的注视,秦九转过头来,鬓前发丝被风裹挟飘起贴在她侧脸,恰有一朵粉色木槿花掉落在她发髻侧方。
  伊人一笑,朱砂风流,人比花娇。
  这惊鸿一面留在江楚浔心中许久,直到后来,成为他脑海中永不磨灭的记忆。
  秦九将花篮交给身侧的阿佩,小环则在树下接应抱着树干往下滑的小凤。
  三人毕恭毕敬的站在她身后。
  她莲步轻移朝着江楚浔走去,扫过他怀里抱着的伏羲琴,朱唇开合:“七皇子不愧是南幽第一公子,今日一见,才知传言未有半点欺瞒。”
  南幽帝都的人形容他——“长剑如虹颜似玉,一袭白衣逐风流”。
  凭着这么一张俊美的脸,尽管母妃出身不高,江楚浔也成了帝都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
  他过分俊逸的容颜也确实没让人失望,作为质子被关押在偏殿的日子虽过得清寒,却也没人敢私自扣除他的用度。
  瞧着他直挺挺的脊梁,秦九眼尾上翘几分,这副铮铮傲骨倒是让人欣赏。
  也不怪原主在经历过赵桓之那段情伤,又被卫城洲和娴妃冯月茹害得半死不活之后,还能重拾爱情信心,沦陷在他的过人容貌和痴情表象里。
  最后一切真相揭开,知道他的出手相救以及温柔陷阱,都不过是为了从她手中得到那样东西。
  原主也心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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