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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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上节目的第一天就和他说清楚了两人之间的关系,昨晚他还说想要去工作。
  他伸手拿起写着白景辰名字的芭蕉叶:“白哥, 我们一起工作吧。”
  白景辰见他看过来的时候,心都快跳出来了,见他真的挑出了自己的名字,反而有点不可置信地愣了一下,随后才开心地笑道:“太好了,今天就请大厨多多指教了。”
  他们所处的地方偏远,卖咖啡三明治显然是不现实的,所以节目组和当地人商量了一下,安排两人去夜市帮忙。
  “夜市?”白景辰看了看明亮的天空,“那我们白天做什么?”
  “别想偷懒啊,咱们的事情还挺多的。”张茂点了点不远处的象舍,“有这么多大象嗷嗷待哺,你们难道不该勤奋一点吗?”
  就在此刻,昨晚出去追踪大象的象爸爸们回来了,经过一夜的奔波,个个疲惫不堪。
  “看到没有?”张茂朝嘉宾们点点头,“象爸爸们昨晚出任务很辛苦,所以你们今天白天的任务,就是喂饱基地的这十几头大象。工具都给你们准备好了,出发吧!”
  大象的主要食物是树叶和嫩的树枝,当然,也有各种水果和胡萝卜等果实。但一头成年大象一天的进食量高达150公斤,单靠这帮养尊处优的嘉宾去采集,显然并不现实。
  基地的工作人员最后给嘉宾们的任务,是采集小象们在野化训练外的补充饮食,但就是这一餐“宵夜”的分量,对这些没干过农活的嘉宾来说,也是个不小的挑战。
  嘉宾们大都在城市里生活长大,连砍刀怎么用都不熟练,来到指定地点砍树枝的时候,顿时各种状况频出。
  “小心小心!”安乐言刚纠正了穆为拿砍刀的姿势,又赶紧叫停了银心的动作,“你这样很容易伤到自己,要不,你还是专门折芭蕉叶子吧,这个大象爱吃,也容易采集。”
  银心点了点头,听话地专心去处理芭蕉。
  “乐言,为什么你会用这些工具?还有傅哥也是,”安德森拿着砍刀有些不知所措,“你们也不是这里的土著啊。”
  安乐言因为他的用词笑了半天,这才解释道:“华国大部分地方的农具都是一样的,我会用是因为我在别的地方用过啊。”
  不过他倒是和安德森一样有疑问,沧哥为什么会用?
  他好奇地凑了过去:“沧哥是在拍电影的时候学过?”
  傅识沧为了干活收起了眼镜,这会儿正一手按着树枝,另一只手里的砍刀干脆利落,几下就把树枝砍下,丢到旁边的草地上。
  那里,已经堆放了一大堆的树叶树枝。
  他用搭在肩上的毛巾擦了擦汗,才说:“我在这附近住过一段时间,也是这样的乡下,跟着当地人干了不少活,所以都会一些。”
  作为一个公众人物,傅识沧的履历几乎是透明的,但几乎没有人知道,他竟然在南城的乡下生活过。
  安乐言抿了抿嘴唇。
  如果大家都不知道的话,那就只能是他出道前的少年时期,是在他车祸失去父亲后的那几年。
  他的心蓦地被刺了一下。
  白景辰却根本没想那么多:“傅哥还在南城住过?我怎么不知道,你……”
  “白哥!”安乐言突然出声,伸手在他身上晃了一下,又放在他眼前。
  “啊啊啊啊啊——”白景辰发出一阵尖叫。
  安乐言手上拿着的,是一只色彩鲜艳的橙红色昆虫,此刻正对着白景辰张牙舞爪。
  叫声引来了象爸爸,他看了一眼就大笑起来:“别怕别怕,这个是黄守瓜,特别喜欢吃西瓜、甜瓜的叶子,不咬人。”
  “这名字好好玩,”安乐言把虫子拿在眼前仔细看了看,一脸遗憾:“我还以为是萤火虫呢,原本打算抓回去,晚上看他变星星多美啊。”
  象爸爸笑道:“萤火虫是黑色的,它只是长得像,不会发光的。”
  “哦——”安乐言拖长了声音,把那只黄守瓜放回一旁的树叶,“那看见了黄守瓜是不是说明附近有西瓜或者甜瓜,可以给小象加餐吧!”
  象爸爸点头:“这个还真说不准,你们找找看。”
  经过他这一打岔,嘉宾们都忘了刚才的话题,对野生甜瓜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再也没人提及傅识沧的过去。
  大半个早上的时间很快就过去,收工回基地的时候,嘉宾们收获满满,也累得够呛。
  节目组没惯着他们,那辆奔驰凌特根本就没开出来,嘉宾们只能坐在装满树叶的卡车车斗里,背靠着车板休息。
  不过是半个小时的车程,可车一开,大家都眯着眼睛迷糊起来。
  卡车晃晃悠悠地前进,安乐言撑着脸颊,看着车尾渐渐后退的风景。
  这里山高林密,远离繁华都市,真的很难想象,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傅识沧,当时是怎么在这里生活的。
  他那时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孩子,骤然失去父亲,母亲重伤生死未卜,家族里贪心的长辈们紧盯着他手里的继承权和股份,还有个机关算尽对他千防万防的叔叔……
  那是他最艰难的岁月,书中也曾提及,那时的傅识沧精神极度衰弱,曾一宿一宿地睡不着觉,身体也虚弱难堪,时常发烧生病。
  他是怎么长大,怎么度过那些艰难岁月的?
  安乐言突然有点后悔。
  如果我聪明一点,早点除掉傅兴怀,是不是就可以早点穿过来?
  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做他的朋友,和他一起长大,他是不是,就能少些苦楚?
  车斗对面传来轻微的窸窣声,安乐言抬头,原本坐在对面,和他隔着一大堆树叶的傅识沧,此刻正猫着腰,小心翼翼地踩着树枝,穿过车斗,蹲在他面前。
  他一手拿着一把小刀,另一只手里,托着一个小小的野生甜瓜。
  “怎么哭了?”傅识沧看着他的眼睛,指尾蹭过他的眼角。
  甜瓜的清香随着他的手指飘落,代替了泪珠的苦涩。
  “是我不对,找到瓜了没赶紧给你吃,”傅识沧叹了口气,“看你,口水都从眼睛里流出来了。”
  他低下头,在甜瓜上扎出一个三角形的切口,取出一小块瓜瓤,递到安乐言嘴边。
  安乐言愣愣地看着他,似乎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车子开过一处山坳,转弯的时候,车尾甩了一下,安乐言身体一歪,条件反射地扶住傅识沧。
  傅识沧则忙着把刀收好以免伤到安乐言,小甜瓜被两人一挤,直接碎在安乐言胸前,香甜的汁液染上他的前襟。
  安乐言:……
  傅识沧也愣了,又突然笑出来。
  他转头看了看少年左右正在睡觉的其他嘉宾,举着手里唯一完好的那片瓜,轻轻嘘了一声:“关于你弄坏一个瓜的事,放心,我不告诉普普。”
  安乐言终于被他逗笑,低头抿进那片瓜瓤。
  瓜很甜,但目光所及之处,傅识沧的指尖与手背上,有好几道微微凸起的疤痕。
  他知道,傅识沧的上臂内侧还有一道深深的伤疤,从手臂直到胸腹,凶险至极。
  后来,为了拍戏,傅识苍做了很多次的植皮与修复,才将那道疤痕淡化,但有时候拍戏需要露出皮肤时,还要刻意化妆掩盖。
  是那场车祸留下的痕迹。
  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摸傅识苍手上的伤口。
  少年的指尖微凉,从伤疤上抚过时带来一点轻轻的痒,像是一根轻飘飘的羽毛,却准确地挠在自己的心尖上。
  他轻轻曲着手指,抓住少年的指尖。
  “没事,”他小声地说,“我已经不疼了。”
  回到基地的时候还不到十点,象爸爸们却已经修整完毕,开始了日常的工作。
  和他们一起把小象的食物卸下车,野化训练的队伍又要出发了。
  “今天有一头大象要放生,你们想参加吗?”老陈问。
  “那当然啊!”嘉宾们都激动起来,“是我们认识的哪一头吗?”
  “不是不是,”老陈笑了,“这只大象叫玉树,前两年因为受伤到我们这儿来的。现在身体健康了,我们就考虑让它回到野外去。”
  “才两年啊,”聂长星有些惊讶,“那天我去接的毛毛,都做了四年野化训练了,但还是不够格。”
  老陈点头道:“是的。毛毛是在救助中心长大的,还需要很长时间的学习。而玉树来中心之前,已经在野外生活了十几年,各种技能都足够让它独自生存。所以我们两个月前把它带到专门的训练区,进行分离训练。”
  老陈一边和路过的大象、小象们打招呼,一边给大家介绍:“专门的训练区可就不是咱们旁边的小山能比的了,那边有200多亩,玉树进去后,我们尽量减少人工干预,从几天一带回到一周一带回,它现在已经很适应没有人类的生活了。”
  “那我们今天,其实算是跟它告别?”安乐言问,“需要给他带点好吃的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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