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目睹对方暴风吸入的牧野千禾嘴角一抽，不自觉问：“这是几天没吃饭了？”
对方咬着肉块想了想，“三天？”
“嘛，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没钱，已经饿了很久了。”
“......？”
牧野千禾往自己面前的盘子里拎起一块不大的炸鸡塞进嘴里，“没钱就别去赌马啊，一张票起码够你吃两顿了吧。”
炸鸡外皮酥脆，肉质鲜美多汁，蘸料里的辣椒刚刚好，爽口又不会让人有喝水解辣的冲动，牧野千禾的舌头被美味征服。
“这家店我常来，味道有保证。”伏黑甚尔冷不丁来一句。
“......确实。”挺好吃的。
牧野千禾咽下唆进嘴里的鸡肉，然后默默放下手，觉得现在的情况很诡异。
伏黑甚尔这是在和她聊天？这种类似于家常的对话让她脸上的表情都有一瞬间的控制不住。
牧野千禾眼神复杂，“你......”
对面的男人抬起头，绿色的眼珠让牧野千禾联想到一种独行的野兽，被那双眼睛专注地看着的时候，浮上心头的不是面对异性的紧张和羞赧，而是自身变成猎物的恐惧和寒意。
索性伏黑甚尔只草草从牧野千禾脸上掠过视线，便兴致不高地重新低头。
“那句话应该我问你。”沙哑的嗓音懒洋洋地说，“你看了我很久，结果什么都没做就要离开，稍微有点好奇。”
牧野千禾背后一凉，又来了，那种被盯上的感觉。放在大腿上的双手紧紧抓住过长的衣角，十指扣进布料，力气之大，传来阵阵细微的疼痛。
她现在，是如此弱小。
牧野千禾勾起一个勉强的笑，即使面对伏黑甚尔也强硬地把自己撑起来，“最开始是想找你合作，后来发现我们无法达成一致。”
伏黑甚尔嗤笑一声，挑剔的视线上上下下把牧野千禾刮了一遍，身体素质还行，但看四肢的力度和灵活度也看不出体术训练的痕迹，认识他，不是咒术师也和咒术界扯上点关系。
“酬劳够多就可以雇佣我。”半个字也不提合作。
牧野千禾惭愧，“我没钱。”
“所以你能免费帮我几次吗？”黑发女性厚着脸皮问。
伏黑甚尔：“......”
他看了一眼对方，又看了眼面前的饭，然后禅院甚尔眼神忽然变得鄙夷。
“你不会以为给我付了这顿饭钱就能雇佣我了吧，这点钱我塞牙缝都不够。”
牧野千禾捏住筷子，心里突然就冒出一股无名火。
“一，我不准备雇佣你。”牧野千禾脸上挂着冒黑气的笑，“二，你的饭钱你自己付。”
泼皮无赖一般的男人耸肩，无辜道：“我没钱。”
牧野千禾：“关我屁事。”
“当然有关你的事。”牧野千禾心里咯噔一声，这种感觉，这种仿佛要被坑的感觉！
迎着女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伏黑甚尔翘起腿，露出一口大白牙，“这里是黑市里诅咒师的一处交易点，他们都认识我。”
牧野千禾借着喝水的当环视一圈，果然看到有些人刺拉拉盯着这边，各自的腰上或腿上或背后都带着东西，是武器。
那些人目光凶戾，大概以为她是个普通人，看向她的眼神难掩看食物一样的垂涎，杀意和血气肆无忌惮地释放，连居酒屋明亮的光线都变得浑浊起来。
“我和缺钱，接任务会用抢的。”
好了好了，别说了，再说就不礼貌了，那些都是被你抢了任务，到嘴的鸭子被你吃了的冤大头。
碍于伏黑甚尔实力强，于是准备把愤怒发泄到她这个无辜的小可怜身上。
牧野千禾再次感叹自己的智商和冲动。
“吃吧，多吃点，别饿了，不够再点。”牧野千禾假笑。
伏黑甚尔也不客气，抄起菜单唰唰唰又勾了好几样，看得牧野千禾心都在滴血。
虽然他的□□称得上一句举世无双世界第一，但是没有犁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强大如伏黑甚尔偶尔也会觉得无趣和疲累，难得看到一个不图他身体不图他钱的慈善人，就算对方没钱，但能薅一顿吃的也是很好的。
牧野千禾感到一股没来由的恶寒。
她搓了搓手臂，狐疑的视线从对面的伏黑甚尔身上转移到另一侧的空调上，温度开太低了？
没有交谈的必要后，勺子筷子和碗盘的碰撞就成了这方空间里唯一的声音，窗外苍白的阳光映着这里，竟然显出几分寂寥。
牧野千禾等着给伏黑甚尔付账，她安慰自己就当借个人情，虽然希望不大，但说不定哪天伏黑甚尔心血来潮就愿意帮她个忙什么的，就算天内理子注定死在他手里，能帮忙找个羂索手下，收集情报，也赚了。
不过星浆体事件还是要尝试阻止。
踟蹰片刻，牧野千禾问仰头喝酒的黑发男人，不过对于星浆体，她没有直接说明，只是说：“如果有天你接到一个金额庞大的单子，任务对象是我的朋友，我能请求你放弃吗？”
太冒昧了这个问题，伏黑甚尔现在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
牧野千禾问完就后悔了。
第34章
黑发顺服贴在鬓边的男人眼神莫测地盯了她好一会，才漫不经心点头，幅度太小，以至于点头看起来也不过是自然的晃动。
不过声音还是清楚的，“那要看情况。”
牧野千禾险些憋不住一句“你不是已经点头了吗”但还是像喝中药一样咽进喉咙。
她冷静说道：“我知道了。”
然后伏黑甚尔看到坐在对面，神色莫名变得严肃的女性掏出手机，铿锵有力地说。
“请和我交换联系方式吧。”
伏黑甚尔的本质已经被禅院家磨得精光，唯一给他生活带来色彩的妻子也已经去世多年，要是伏黑妈妈还在的话，拿下伏黑甚尔，易如反掌。
但现在不行了，仿佛失去了人生意义的男人终日游离在女人与金钱之间，将自己全然堕入声色犬马中，麻痹自己的感官，伏黑甚尔是个无根之人，为此不惧怕死亡，不惧怕所有。
或许可以通过年幼的伏黑惠下手，这样只会激怒伏黑甚尔，且不说那个未来时常臭着一张精致的脸的孩子是深爱的妻子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血脉，单说继承禅院家祖传术式——十种影法术，惹人嫉妒恨不得吃之后快，同时继承者还未强大到独当一面。
嘶，光是想想就能想象到被凶狠的男人逮着锤的惨烈场景了。
“请留下你的联系方式吧。”牧野千禾微笑着搬出自己的杀手锏，“作为交换，我会在必要时刻为你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不管是收集情报还是提供食宿，就算是照顾家里的父母孩子姐弟也是可以的哦？”
“收集情报？我已经有专属的情报家了。”
牧野千禾往对面空掉的酒杯里倒满酒，微微压低语气，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伏黑先生的情报大多是黑市和寻常富贵人家的，可那位情报师在怎么神通广大，要拿到咒术界内部的消息也会有点棘手的。”
坐姿端正，如同大家贵女一般的黑发女性弯起眉眼，轻飘飘的语气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说出口的话是多么让人惊讶到要大笑起来。
“我可以帮你提供提供咒术界内部信息。”
黑市是咒术师，诅咒师和普通人三方交汇的场所，层出不穷的暗杀榜单上除去少量称得上正能量的咒灵祓除悬赏，大概有三分之一的份额是诅咒师与咒术师的相互悬赏。
牧野千禾大差不差提了一嘴现在黑市里的任务统计和分布，然后对神色微怔的伏黑甚尔说：“到时候你两方都接，高级任务接的越多，酬劳越丰厚，那些你看不上眼的小虫子也不会在因为一点蝇头小利就暗自记恨。”
能活得长的诅咒师，没有权势，就是有脑子，偶尔有心比天高的家伙也死状凄惨。
“时不时被没实力也没眼力的弱者挑衅，你也会觉得厌烦吧。”
伏黑甚尔没有反驳，只是神色平淡说：“我没有父母兄弟，不过有两个孩子。”
牧野千禾笑意加深，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辅助监督证件，“我可以帮忙照顾。”
除去金钱和与伏黑甚尔本人产生可以让他动摇的联系，果然还是小孩子好使。
牧野千禾在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一个黑气的笑容。
既然正面拉拢不了伏黑甚尔，那就绕原路，总之目标能达到，那么一切只需要时间。
自家孩子的位置就这么被暴露出来，牧野千禾期初还有些狐疑，觉得对方指不定演她，然后乘机刀掉她，直到后来她提着一袋水果敲响伏黑家铁皮剥落，露出底下被雨水浸湿生锈的铁门，看到两个啃面包的瘦弱小孩，而在此之前，名为父亲的男人已经在她哪里蹭吃蹭喝好几顿。
牧野千禾心平气和的想，黑市里谁不知道术师杀手伏黑甚尔只接高级任务，中级任务都接得半是嫌弃半是勉强，酬劳高到从指缝里泻出来一点都够让人眼馋好久了。
对方咬着肉块想了想，“三天？”
“嘛，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没钱，已经饿了很久了。”
“......？”
牧野千禾往自己面前的盘子里拎起一块不大的炸鸡塞进嘴里，“没钱就别去赌马啊，一张票起码够你吃两顿了吧。”
炸鸡外皮酥脆，肉质鲜美多汁，蘸料里的辣椒刚刚好，爽口又不会让人有喝水解辣的冲动，牧野千禾的舌头被美味征服。
“这家店我常来，味道有保证。”伏黑甚尔冷不丁来一句。
“......确实。”挺好吃的。
牧野千禾咽下唆进嘴里的鸡肉，然后默默放下手，觉得现在的情况很诡异。
伏黑甚尔这是在和她聊天？这种类似于家常的对话让她脸上的表情都有一瞬间的控制不住。
牧野千禾眼神复杂，“你......”
对面的男人抬起头，绿色的眼珠让牧野千禾联想到一种独行的野兽，被那双眼睛专注地看着的时候，浮上心头的不是面对异性的紧张和羞赧，而是自身变成猎物的恐惧和寒意。
索性伏黑甚尔只草草从牧野千禾脸上掠过视线，便兴致不高地重新低头。
“那句话应该我问你。”沙哑的嗓音懒洋洋地说，“你看了我很久，结果什么都没做就要离开，稍微有点好奇。”
牧野千禾背后一凉，又来了，那种被盯上的感觉。放在大腿上的双手紧紧抓住过长的衣角，十指扣进布料，力气之大，传来阵阵细微的疼痛。
她现在，是如此弱小。
牧野千禾勾起一个勉强的笑，即使面对伏黑甚尔也强硬地把自己撑起来，“最开始是想找你合作，后来发现我们无法达成一致。”
伏黑甚尔嗤笑一声，挑剔的视线上上下下把牧野千禾刮了一遍，身体素质还行，但看四肢的力度和灵活度也看不出体术训练的痕迹，认识他，不是咒术师也和咒术界扯上点关系。
“酬劳够多就可以雇佣我。”半个字也不提合作。
牧野千禾惭愧，“我没钱。”
“所以你能免费帮我几次吗？”黑发女性厚着脸皮问。
伏黑甚尔：“......”
他看了一眼对方，又看了眼面前的饭，然后禅院甚尔眼神忽然变得鄙夷。
“你不会以为给我付了这顿饭钱就能雇佣我了吧，这点钱我塞牙缝都不够。”
牧野千禾捏住筷子，心里突然就冒出一股无名火。
“一，我不准备雇佣你。”牧野千禾脸上挂着冒黑气的笑，“二，你的饭钱你自己付。”
泼皮无赖一般的男人耸肩，无辜道：“我没钱。”
牧野千禾：“关我屁事。”
“当然有关你的事。”牧野千禾心里咯噔一声，这种感觉，这种仿佛要被坑的感觉！
迎着女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伏黑甚尔翘起腿，露出一口大白牙，“这里是黑市里诅咒师的一处交易点，他们都认识我。”
牧野千禾借着喝水的当环视一圈，果然看到有些人刺拉拉盯着这边，各自的腰上或腿上或背后都带着东西，是武器。
那些人目光凶戾，大概以为她是个普通人，看向她的眼神难掩看食物一样的垂涎，杀意和血气肆无忌惮地释放，连居酒屋明亮的光线都变得浑浊起来。
“我和缺钱，接任务会用抢的。”
好了好了，别说了，再说就不礼貌了，那些都是被你抢了任务，到嘴的鸭子被你吃了的冤大头。
碍于伏黑甚尔实力强，于是准备把愤怒发泄到她这个无辜的小可怜身上。
牧野千禾再次感叹自己的智商和冲动。
“吃吧，多吃点，别饿了，不够再点。”牧野千禾假笑。
伏黑甚尔也不客气，抄起菜单唰唰唰又勾了好几样，看得牧野千禾心都在滴血。
虽然他的□□称得上一句举世无双世界第一，但是没有犁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强大如伏黑甚尔偶尔也会觉得无趣和疲累，难得看到一个不图他身体不图他钱的慈善人，就算对方没钱，但能薅一顿吃的也是很好的。
牧野千禾感到一股没来由的恶寒。
她搓了搓手臂，狐疑的视线从对面的伏黑甚尔身上转移到另一侧的空调上，温度开太低了？
没有交谈的必要后，勺子筷子和碗盘的碰撞就成了这方空间里唯一的声音，窗外苍白的阳光映着这里，竟然显出几分寂寥。
牧野千禾等着给伏黑甚尔付账，她安慰自己就当借个人情，虽然希望不大，但说不定哪天伏黑甚尔心血来潮就愿意帮她个忙什么的，就算天内理子注定死在他手里，能帮忙找个羂索手下，收集情报，也赚了。
不过星浆体事件还是要尝试阻止。
踟蹰片刻，牧野千禾问仰头喝酒的黑发男人，不过对于星浆体，她没有直接说明，只是说：“如果有天你接到一个金额庞大的单子，任务对象是我的朋友，我能请求你放弃吗？”
太冒昧了这个问题，伏黑甚尔现在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
牧野千禾问完就后悔了。
第34章
黑发顺服贴在鬓边的男人眼神莫测地盯了她好一会，才漫不经心点头，幅度太小，以至于点头看起来也不过是自然的晃动。
不过声音还是清楚的，“那要看情况。”
牧野千禾险些憋不住一句“你不是已经点头了吗”但还是像喝中药一样咽进喉咙。
她冷静说道：“我知道了。”
然后伏黑甚尔看到坐在对面，神色莫名变得严肃的女性掏出手机，铿锵有力地说。
“请和我交换联系方式吧。”
伏黑甚尔的本质已经被禅院家磨得精光，唯一给他生活带来色彩的妻子也已经去世多年，要是伏黑妈妈还在的话，拿下伏黑甚尔，易如反掌。
但现在不行了，仿佛失去了人生意义的男人终日游离在女人与金钱之间，将自己全然堕入声色犬马中，麻痹自己的感官，伏黑甚尔是个无根之人，为此不惧怕死亡，不惧怕所有。
或许可以通过年幼的伏黑惠下手，这样只会激怒伏黑甚尔，且不说那个未来时常臭着一张精致的脸的孩子是深爱的妻子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血脉，单说继承禅院家祖传术式——十种影法术，惹人嫉妒恨不得吃之后快，同时继承者还未强大到独当一面。
嘶，光是想想就能想象到被凶狠的男人逮着锤的惨烈场景了。
“请留下你的联系方式吧。”牧野千禾微笑着搬出自己的杀手锏，“作为交换，我会在必要时刻为你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不管是收集情报还是提供食宿，就算是照顾家里的父母孩子姐弟也是可以的哦？”
“收集情报？我已经有专属的情报家了。”
牧野千禾往对面空掉的酒杯里倒满酒，微微压低语气，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伏黑先生的情报大多是黑市和寻常富贵人家的，可那位情报师在怎么神通广大，要拿到咒术界内部的消息也会有点棘手的。”
坐姿端正，如同大家贵女一般的黑发女性弯起眉眼，轻飘飘的语气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说出口的话是多么让人惊讶到要大笑起来。
“我可以帮你提供提供咒术界内部信息。”
黑市是咒术师，诅咒师和普通人三方交汇的场所，层出不穷的暗杀榜单上除去少量称得上正能量的咒灵祓除悬赏，大概有三分之一的份额是诅咒师与咒术师的相互悬赏。
牧野千禾大差不差提了一嘴现在黑市里的任务统计和分布，然后对神色微怔的伏黑甚尔说：“到时候你两方都接，高级任务接的越多，酬劳越丰厚，那些你看不上眼的小虫子也不会在因为一点蝇头小利就暗自记恨。”
能活得长的诅咒师，没有权势，就是有脑子，偶尔有心比天高的家伙也死状凄惨。
“时不时被没实力也没眼力的弱者挑衅，你也会觉得厌烦吧。”
伏黑甚尔没有反驳，只是神色平淡说：“我没有父母兄弟，不过有两个孩子。”
牧野千禾笑意加深，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辅助监督证件，“我可以帮忙照顾。”
除去金钱和与伏黑甚尔本人产生可以让他动摇的联系，果然还是小孩子好使。
牧野千禾在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一个黑气的笑容。
既然正面拉拢不了伏黑甚尔，那就绕原路，总之目标能达到，那么一切只需要时间。
自家孩子的位置就这么被暴露出来，牧野千禾期初还有些狐疑，觉得对方指不定演她，然后乘机刀掉她，直到后来她提着一袋水果敲响伏黑家铁皮剥落，露出底下被雨水浸湿生锈的铁门，看到两个啃面包的瘦弱小孩，而在此之前，名为父亲的男人已经在她哪里蹭吃蹭喝好几顿。
牧野千禾心平气和的想，黑市里谁不知道术师杀手伏黑甚尔只接高级任务，中级任务都接得半是嫌弃半是勉强，酬劳高到从指缝里泻出来一点都够让人眼馋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