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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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苍遽然警醒,生怕皇后如上回所言那般要处死虞绯。他掀起衾被,下地“扑通”跪在皇后面前,“母后,是我执意要娶虞绯。”
  许是急火攻心,那口腥血仍旧吐了出来,他觉得身体渐虚,胸口却舒适不少。
  皇后慌忙失措地命人找御医,她要扶他去榻上,景苍不肯,拭了拭嘴角的血渍,轻声道:“母后,我都可以为了虞绯去死,还有什么是不能给她的,我只怕她不说、不要,执拗地要走。”
  “或许她在皇家眼里,除了美貌,一无是处。但我跟她在一起,就觉得开心,想到以后和她共度生子,我觉得比将来继承皇位还要志得意满。”
  “我生来即是太子,按照您和父皇的希冀循规蹈矩地过了二十年,这一回,我想任性一次,娶我喜欢的女子。自古帝王多孤寡,储君亦是,我想留她在宫里陪着我……”
  他深深地叩了一个响头,“求父皇母后成全。”
  皇后见景苍此番,不禁想起陈年旧事。
  彼时她和皇帝也以为能够一生一世一双人,但朝堂宫闱逼迫得他们日渐离心,她一时有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一句:“麒麟,你既出此言,往后莫要负她。”
  景苍欣然道:“谢父皇母后。”
  皇后出门,见虞绯在殿外候着。
  小丫头比前几日清减不少,巴掌大的脸尖得怜人,腰身盈手可握,仿佛一株风过欲折的细竹。
  看来景苍拖延病疾,她的日子也不甚好过。
  皇后叹息,嘱咐虞绯:“好生照顾太子,也要保重身体。”
  虞绯见皇后莅临东宫,她不好再窝在寝房,于是到景苍殿外守着,没想到皇后乍出一句托付关心的话,好似把她当作……儿媳一样。
  她真不是多想,刚才在外面听到殿内宫人说“太子吐血”之类的话,她猜测景苍肯定使了什么手段,逼迫皇后圣上答应他退婚娶她。联系他愈下的伤势和闭门的缘由,极有可能是苦肉计。
  她大步踏入殿内,只见景苍床前跪了一排太医,为首的苦口劝道:“殿下后背伤势未愈,体内余毒未清,日后再不能拒医停药了,不然伤及根本、落下隐疾,臣等万死难辞其咎。”
  虞绯问:“殿下现在身体如何?”
  为首太医道:“只是病况稍厉,精心调治几日,应无大碍。”
  景苍见她过来,挥手摒退众人。
  他朝她伸出手,示意她靠近,虞绯站在三尺开外,冷声道:“我说你这几天在房里琢磨什么,原来是自虐找死,方便我‘豪掷千金小倌馆,当街调戏良家男’。”
  第53章 她的秘密
  景苍一愣,缓缓地收回手,轻声道:“绯绯,不要生气。”
  虞绯瞧他前几日面色苍白却神气可佳,这会儿像行将就木的病弱之人一般,又瞅他白色衣袖上殷红的血渍,如辣椒水刺得她两眼发酸。
  她咬了咬唇,揶揄:“我以为你闭门不出能想出个绝妙的主意,没想到是自损八百的招数。”
  景苍见虞绯眼眶泛红、似想落泪,一副欲哭不哭的模样,仿佛近几日饱受病痛折磨的人是她一样。
  他微微一笑:“损,但奏效。”复朝她伸出手,她走了过来,他搂住她的腰肢,“伤心什么,难道你怕日后做小寡妇?”
  “谁伤心了。”虞绯嗔他一眼,“我巴不得出宫去左拥右抱、夜夜笙歌。”
  景苍似乎想起了原主在蜀郡的“光辉”事迹,皱眉道:“你以前和多少男人有过牵扯?”
  虞绯思忖。
  原主不是个清白货色,她在现代也不是什么好鸟,如果实话实说,景苍非被她气得吐血。
  她抠着手指,在想用什么理由搪塞过去。他倏地掐了一下她的腰肉,满脸正色:“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虞绯“哎呦”叫唤一声,讪讪:“我说了,你千万别生气。”
  景苍不答,眸光如刃地盯着她。
  虞绯破罐子破摔地道:“大概十来个吧。”
  景苍的双手瞬间如铁钳一般,将她腰肢夹得生疼,虞绯轻轻推搡他的胳臂,叫嚷:“我刚刚提醒你,我说实话你不能生气,转眼就这样……”
  景苍抽手,拉拉衾被作势要躺下,“我要休息了。”
  言外之意——赶客。
  虞绯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凑前含吮他的喉结,模糊道:“哥哥被窝凉不凉,绯绯给你暖暖。”
  感觉他僵直的身体逐渐柔和下来,她抬眼看他,使出那套渣女万能pua话术:“我和别人都是玩玩,唯有对你,才是真心的。”
  景苍嗤了一声,眼里却涌上些许笑意。
  虞绯再接再厉:“我处子之身给了谁你不知道?你是不是把我吃干抹净,就想提上裤子不认人。”
  她边说边戳他的胸膛,仿佛小白花在指责不想担当的渣男,虞绯在心里为自己的倒打一耙猛点赞。
  景苍似乎被她的逻辑说服,握上她的手,十指交缠,“你不是我的夫人?”
  虞绯哼哼:“这会儿知道我是你夫人了,方才还赶我走。”
  景苍含笑想说什么,忽听殿外传来霍刀的声音:“殿下,上午的药汤熬好了,御医说得及时喝。”
  景苍皱眉,像是不满霍刀的大煞风景,打断他们的绵绵情意。虞绯安抚地亲了下他的唇瓣,正襟危坐地叫霍刀进来。
  霍刀送来药,知趣退下。虞绯端起药碗,拈着瓷勺边吹气边搅动,半晌抿了一小口试试温度,苦涩得她咧嘴欲呕。
  “你这药怎么比我之前喝的还苦。”
  她前些天左肩受伤,不得已用些古代中药疗补。
  景苍笑道:“我伤得比你重,里面还加了解毒的方子。”
  虞绯把药碗递给他,“你这个宁可双腿挨痛都不用麻沸散的狠人,区区一碗苦药,快些干了!”
  景苍但笑不接,饶有兴致地道:“从前绯绯不愿与我同甘共苦,如今我们是夫妻,你该不该夫唱妇随?”
  虞绯脱口:“我伤好了,也没中毒。”瞧他锁视她的嘴唇,她瞬间恍悟,“你想让我用嘴喂……”
  景苍神色无辜地摊摊手,“你不愿意?我可是你为你才受的伤,也是为你才拖延病疾。”
  “夫君。”虞绯腻着甜死人不偿命的嗓音,“夫人嫁给你,只爱吃鸡,不爱吃苦。你要逼我吃苦,那我以后就不爱吃鸡了。”
  景苍被她一番绕口令似的言辞搞得面色红白交加,良久才道:“不知羞耻。”
  虞绯笑盈盈地舀了一勺喂他嘴边,“我和自己夫君调笑而已,谁敢说我。”
  见景苍咽下,她又迅速舀了几勺,拿腔作调地,“你要不爱听,那我以后不说了。”
  景苍咬牙:“继续。”
  虞绯见他一勺接一勺地啜着药汤,好像品蜜水一样,他毫无知觉,她不禁心疼了。
  她把药碗塞他手里,“一口气喝完,不喂了。”
  景苍一怔,“绯绯喂的不苦。”
  虞绯见他这样,毫无办法,认命似的灌了一大口药汤,贴上他的唇,哺渡他嘴里。
  如此几次,药碗见底,景苍却箍着她不肯撒手,舌头伸进她口中攻城掠地。
  虞绯被他吻得泪光闪烁、气喘吁吁,始作俑者好整以暇地道:“绯绯倘若能这般多给我侍药几次,想来我的病症,会比吃灵丹妙药管用。”
  虞绯朝他翻个小小的白眼,“我怕我总跟你这样痴缠,你到年底还下不来榻。”她刚才感觉到,他都兴奋了。
  景苍笑笑,忽地想起什么,正色:“绯绯,你究竟如何得知宁王密道顺势逃出的?”
  虞绯轻快的笑意一瞬凝结在脸上,她脑瓜飞快转动。
  景苍虽在人前曾为她圆场,她从宁王府密道逃出是他派暗卫协助,但两人心知肚明,这根本子虚乌有。
  她想过他事后会诘问她,不料问题来得这么快,她没有想好是否要告诉他,她穿越借人还魂一事。
  景苍瞧她一脸难言之隐,仿佛有什么秘密唯恐他得知,他蓦然想起景逸说的虞绯为哄他说出密道与他颠鸾倒凤。
  他的心慢慢地沉了下去,试探般道:“你别告诉我,景逸那天所言属实。”
  虞绯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抬手,“若我虞绯和景逸有任何关系,那便叫我天打雷劈、不得……”
  景苍见虞绯好似受伤的模样,还发此重誓,忙掩住她口,叹息:“算了,是我太小人之心,不过绯绯,你真的有好些秘密瞒着我。”
  “譬如我查遍了东宫,未曾发现哪个与你暗度陈仓,告诉你我书房有请婚折子一事。你别说是你进书房当晚得知,我问过杨芷,她说你一早就为那块免死金牌承诺过她,有法子可助我和她一举订婚。”
  “再譬如,我皇室无数暗卫竟不如你虞家两个半吊侍卫中用,能寻到百年难遇的同根蛊并得知解蛊法子。”
  虞绯见景苍口条清晰、逻辑明确地说出疑虑,目光和言辞如利剑一般,似要剖开她的胸口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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