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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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说起不该说的话题,余白哑然。
  他想道歉,霍铎尔手掌换了个位置,捂着他的脚踝揉了揉:“还疼吗?”
  余白摇头,想起刚才自己哭得无法遏制的模样,有些害羞的把残留湿痕的脸埋向兽人火热宽厚的胸膛。
  良久,他抽了抽小腿:“可以放开了……”
  兽人一直握着他的腿摩挲,挺舒服的,却也难为情。
  掌心抽空,霍铎尔神色失落。
  余白的腿脚比绝大多数兽人的小,细腻温软,握住了就不想松手了。
  重新睡下的余白瞥见霍铎尔还盯着自己的腿,忙藏进兽褥里。
  霍铎尔也重新躺下,赤着胸膛,严丝合缝地抱紧余白。
  雪夜飘飘,心里都有事的两人拥得格外紧,好像只剩下彼此,靠得更亲密了。
  第35章
  连续几日落雪,余白愈发不好熬了。起了烧,觉也睡不好,有时好不容易睡下,又受梦魇惊扰。
  半夜,惊醒的余白又是一身汗,秀气的眉心皱成一团,睫毛挂着濡湿的细汗。
  他半睁眼,眸子有些迷茫和惊恐,等到意识清醒,才注意到霍铎尔正在给他擦汗。
  余白连续几天喝药,每次醒来嗓子眼直接泛苦,不由反复舔了舔唇。
  一杯温暖的水送到唇边,他看也没看,就着对方的动作慢慢咽下,喝了半杯就直皱眉头。
  连喝水嘴里都泛苦味。
  余白身子恢复的速度始终很慢,他恍恍惚惚的,手隔着兽褥放在腿上。
  霍铎尔用热水浸过的麻布把他胳膊关节和脖颈都擦了擦,大掌来到小腿周围按摩。
  “又疼了吗?”
  余白点头,又迟疑地摇头。
  此时他已经分辨不清楚腿究竟是真疼还是假疼,这些疼痛出于病理因素多一点,还是心理因素多一点。
  霍铎尔不管他真疼假疼,照着前几日那样,捂着他的小腿来回按摩。
  余白暼了暼眼眸,神色脆弱,流露些许委屈和依赖。
  “谢谢你。”
  在异世,一场风暴,一场降雪,寒冷和失温很轻易地夺走一条生命,能活下来的都是捱过去的,没捱过去的,早就死了。
  如果没有对方的照顾,他恐怕已经又死了一次。
  霍铎尔一僵:“我们是兽侣。”
  余白犹豫地点了点头。
  睡了几日,他浑身懒散,即使此时疲惫,却也睡不着。
  霍铎尔去了灶前,从石锅里拿出留有热温的肉蛋羹。
  肉剁得很碎,蛋打散了,混着些许碎姜和咸豆匀在一起,再洒点素菜叶子放进水里蒸。
  一碗肉蛋羹蒸得微微鼓起,余白觉得像个小蛋糕。
  他这几天吃得少,所以霍铎尔在锅里总留着食物,方便随时吃。
  余白吃了半碗就不太想吃,霍铎尔收起来,很快回到床头,让他靠在怀里。
  “这几天麻烦你了……”
  因为他的病,霍铎尔干活也时常分心,间隔一段时间都要进屋查看他的情况。
  霍铎尔握着他的两只手包在掌心:“白,你在怕什么?”
  余白抿唇,心里掀起波澜。
  看他这副模样,霍铎尔不知所措。
  兽人的心思多是直来直往,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立刻去做。
  他的亚雌兽却不像许多兽人那样,看起来柔弱,但心底想些什么让他猜不透。
  余白动了一下被霍铎尔搓得热乎乎的小腿,反复舔了舔唇角。
  “我……我其实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迎上那双震动的兽目,他继续涩声开口,“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能被老兽人救回来完全是意外,可体内的病灶究竟有没有消失……”
  他摇摇头:“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个病已经发展到了无可挽回的程度,谁都医治不好。”
  “霍铎尔,我的腿又疼了,得那个病,身上总是疼,或许我过些日子就死了,一两个月,半年,一年,总不能拖累你。”
  霍铎尔:“……”
  余白垂眸,听不到回应,以为兽人被自己说服了,松了口气的同时,却有些失落。
  “白,即便这样,我也不会弃你不顾。”
  余白豁地抬头,怔怔望着那双浅灰色兽目。
  久久地,他濡湿疲倦的眼里多了几分鲜亮:“那……我们之间就算完全坦诚,没有秘密了,是不是?”
  霍铎尔点头。
  余白眉眼弯弯,放在内心的秘密说出来后,轻松了很多。
  他满心依赖地靠着背后温热宽厚的胸膛,未过多时,忽然不舒服地转了个角度,看样子是想下床。
  霍铎尔扶着他:“去哪里?”
  余白小声道:“上厕所。”
  霍铎尔目光不解,余白换了个说法:“方便。”
  他喝了水又吃了点肉蛋羹,需要排解一下。
  身上一暖,只见兽人用褥子裹着他,再把他横腰抱起来,带到屋外。
  “天冷,就在这里吧。”
  兽人们大多都去附近的林子或者荒地找个角落解决,余白入乡随俗,做得遮遮掩掩。
  可这会儿霍铎尔要他在房屋周围解决,他连连摇头:“去远点的地方,”
  一来怕羞,二则是在居住的房屋边缘解决,会带来卫生隐患。
  霍铎尔见余白坚持,只能趁着雪夜带他到就近的一片林子里,
  余白解决生理问题后,回了屋内用热水洗澡,
  这一晚折腾得太久,天快亮时,他疲倦地靠在兽人怀里缓缓入睡。
  窗外白雪纷飞,余白觉察搂着自己的手臂越来越越牢固,他被对方往前托了托,柔软的臀部贴在温热结实的腹部上,那只大掌也伸进兽褥里,放在他腹前贴着。
  他迷迷糊糊地扭过头,心想怎么越搂越紧了?
  可贴着自己的身躯实在太温暖了,余白喜欢这股暖和,只好吞了声,放任黑暗卷入梦境。
  *
  白天,余白靠在床头喝药,对上闪烁着关切之意的兽目,他苦着嗓子笑了笑:“身上轻多了,身体应该在好转。”
  他起身,在霍铎尔的护送下又到附近的林子解决了一下生理问题,被抱回去时,商量道:“找时间在附近建个茅房吧。”
  霍铎尔:“茅房?”
  余白:“就是解决刚才那些事的地方。”
  他解释:“可能你觉得麻烦,不过建茅房比随处找块地来得方便,容易管理,囤积的废泄物以后能拿来当肥料,种菜的时候很有用。”
  回了院内,余白捡了根木棍,在雪地上画出大致的茅房构造。
  “咱们喝的水、排泄的废物,其实最好集中管理起来,尤其是排泄的地方不要靠近饮用水源,避免喝了不卫生的水感染疾病。搭茅房也是为了减少生病的几率,在房屋附近排泄,很容易让我们接触到滋生的细菌,导致生病。”
  “到时候再试着找地下有水的位置,如果运气不错,在房屋周围打口井,这样一来,取水也方便,不用每次都到河边。”
  余白手肘撑着膝盖,手心捧着脸眺望白茫茫的远处。
  “别的兽人咱们管不了,先过好自己的就行。”
  霍铎尔听到这话,耳朵抖了抖,很快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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