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坠落/今年港岛下雪吗 第100节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没谁。”
  “说。”
  “陈祉……”她越来越心虚,“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你说。”陈祉饶有兴致地捏了捏她下巴,“没关系,说谁都是你的自由。”
  “真的吗。”
  “嗯,都是过去的事了。”
  南嘉斟酌一下,她要是不说的话他会不依不饶,只好把本来要说的名字换个称呼:“我哥啊。”
  即使如此,陈祉太阳穴仍然突兀地跳动,额前漆黑碎发沾着些雾气,唇际漾起弧度,和压着阴鸷的下耷眉眼南辕北辙。
  扣子松大半,衣角被池水和泡沫沾湿,白衬衫勾勒着精壮臂膀动作间的线条,他给袖口折起来,冷白腕部没过池间,浮起时几片粉白蔷薇花覆盖手背,接触水温的钢戒吸热,继续向他的无名指传递偏热的温感。
  无声无息的。
  南嘉不明所以,是他让说的,不说逼着说,说了又不乐意。
  “陈祉?”她小心翼翼靠过去,手刚要撑过池边,被反应更快的他挡住了。
  陈祉平静淡漠,“说了手不要碰水。”
  “你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
  “随便说点什么吧,你一直不说话我有点别扭。”
  “困了。”
  “哦……”她若有所思点头,简单洗了下,“那我们早点休息吧。”
  “好。”
  陈祉看她从池中出来,她习以为常,没有遮遮掩掩,通体莲白柔滑,软腰长腿曲线有致,天生就有狐媚的底气。
  他慢条斯理扣住了,没让她继续走,熟悉的动作让南嘉后知后觉,“你刚才不是说困了吗?这几天你都没睡好,应该很累吧。”
  “嗯,刚出差回来,很累。”他点头,揉皱衬衫垫下去,“不过再累也能满足宝宝的胃口。”
  昨天基本一点没睡。
  上午陪她去疗养院,下午回总部。
  更别说在外忙碌的这段时间,东奔西跑的,行程都排满了。
  青筋凸浮的臂膀比她小腿还粗,最上方浮着一层纹身,之前光线昏暗,她不大注意,这次看清晰了。
  没有规律章法的纹身,像杂草丛生的荆棘。
  力量感十足,看得人退缩。
  陈祉把人抱到盥洗台上,没有任何动作。
  他透过镜子看着那对皙白对称的蝴蝶骨,柔腰,还有若隐若现的侧面,舞蹈演员的比例比黄金比更夸张。
  港舞的选拔标准是按照俄派系的,她这样的首席要求更严格,他指骨覆着她的后背,垂眸去吻她的天鹅颈。
  知道对血管不好,以前从来不会刻意留。
  可现在很想留。
  最终还是没有吮了痕,牙齿不中不重地咬出表面痕迹,南嘉明显不自在,推了他一下,“陈祉。”
  他嗓音寡淡:“扶我进来。”
  她看不到他的眼睛,不知道什么表情,明明是相抱相依,却感觉距离远在天边。
  她没动静,陈祉自己扩完进去了,合一块后把人从盥洗台上抱离,跌入蚕丝被褥,光线大亮,她可以清晰看他眼里的百味杂陈,遍布原始欲和阴霾,以及沉郁,阴天一样笼罩,可其他地方持续发烧,重的要把人消融。
  他进来后一下子满满当当给她堵住了,南嘉推走他,效果甚微,只好低声呜咽,委屈巴巴,“陈祉,太多了,出去一点。”
  他很清楚,并没有离开,“那你求我。”
  “你怎么这样。”每次都这样。
  “一直都是,你不清楚吗。”
  “嗯……我求你……”
  陈祉利落分明的五官背着光难辨神色,不为所动。
  她更委屈,“我不是已经求你了吗,为什么还不撤走一点。”
  “我又没说你求我就放过你了。”他好像是在笑,实际又极具惩罚性没轻没重,“刚才不是很嚣张吗?”
  但在无意中点出周今川之后就怂唧唧了。
  陈祉宁愿她坦荡而不是现在的心虚,眼睛都不敢看他,他垂眸一遍遍沉重吻她,不放过任何角落,前所未有地,或多或少落痕,像是记上他来过的证明,到最后他虎口卡过她的后颈,让她睁开眼睛好好看收尾,看清楚是谁在发疯占据腹地,跪在那双晶莹眼底的又是谁。
  要她看他,只看他,要她臣服,归属,要听她低软叫他的名字。可为什么,距离是负的,却感觉她离他那么触不可及。
  天蒙蒙亮,南嘉感觉命好像落这里了,死在他阴影笼罩下。
  半拉的帘幕不全是不见底的墨黑,是蓝灰的凌晨,静止如一副墨画,她没看时间,只知道很久很久,被抱去洗完后又折回继续,来去几次,她低估他,或者高估他,以为说乏了会很快的,以为最多两回,以为他会看在她手受伤的份上说话算数,结局她差点想要报警。
  但陈祉确实没有伤到她的手,他没有像从前那样十指相扣,给她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感,那张熟悉面孔无波无澜,全程几乎没有说话,连闷哼都没有,好像面无表情地做了。
  南嘉蜷起,刚歇一会儿,陈祉从侧面卡住她的腰际,捧过她的面颊,“刚才我们宝宝吹了。”
  “……陈祉。”她一下打起精神,两颊和眼尾分不清哪个红。
  是前所未有的事。
  听说好像很难达到。
  但她有了。
  “这么想我吗。”他凝视她哑口无言的小模样,终于淡笑了下,“也就一个多月不见,看把你给——”
  她抽不出手来,直接拿脚踹他。
  不意外,足心被他反握住,他的手湿漉漉的,像刚从温池中取出,钢戒上也沾着润意,顶上的光亮已经被她适应,从头到尾没有排斥过光亮,他也把过程看得清楚。
  “你骗我。”南嘉委屈巴巴找个枕头把自己埋住。
  “骗你什么了。”
  “你明明,说舍不得,但是你刚才明明那么凶,我很难受……”她从头至尾很难受,乏得要命。
  果真就不该信他的话。
  “我的。”陈祉沉默一会儿,指腹刮她微润的眼窝,“我看看那里是不是伤到了。”
  不出意外又挨她一踹。
  他这次没躲开,踹就踹了,没什么分量,南嘉并足,蜷起来,背对他。
  “因为这一个多月。”陈祉将人捞来哄着,“我也很想你。”
  他从来没在电话里说过这些。
  每天按部就班和她聊点日常,讲点童话哄她睡觉。
  他不会说想她。
  好像这样就能骗过自己了。
  就能多多少少克制一些。
  可是,还是很难控制。
  除了索取,没有其他能感知到爱意相通的办法,做是他抄近道的唯一方法。
  “想我什么。”南嘉声音都哑了,说起话来不流畅,恹恹的,“你不就只是想……”
  “不是。”他清晰地否认,抵着她耳际,反复强调,“不止。”
  气息萦绕得她痒,想躲开,却怎么都在他怀中。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凌晨在病房洗手间就不是自己一个人了。
  “感觉你今天有些反常。”南嘉低声喃喃,“是因为出差太累了还是遇到什么事,你没和我说。”
  “周嘉礼。”
  陈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呼吸像高山坠落的叶,忽轻忽重,他骨节分明的长指,盖过她右手的手背,“你能不能给我写封信。”
  她懵然,“什么?”
  “给我写信。”
  要求突兀得她来不及消化,“为什么?”
  陈祉说:“你给他写了那么多信,一封都没给我写过。”
  第58章 沃顿绿碧玺 没办法,老婆太粘人
  南嘉写给周今川的信,多得自己不记得。
  可从来没给他写过。
  一封都没有。
  一句话都没有。
  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
  她对他,从来没有要说的话。
  刚拿到第一封信的时候,陈祉的第一反应分明是要不论后果的撕毁,只不过听她说她没钱买明信片,忍住了,没真的毁掉毁掉她一片心血。
  可是,他怜悯她之余,也想要她分出去一点笔墨。
  就分一点点。
  她都写到没钱买信,寒冬腊月地写,没头没尾地写,没有回信继续写那么多,给他分一句话不过分吧。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