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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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寂手中不停地在案牍上圈写,问道:“为何这么突然?”
  曲岚道:“谭医师原话称,旧疾缠身,新伤未愈,又突然心中郁结,所以病下了。”
  “心中郁结?”裴寂掀起眼帘,“可说什么原因。”
  曲岚摇头:“谭医师说可能是近期遭受了什么事。具体什么事,侧君身旁那小厮也说不上来。”
  裴寂放下案牍:“他最近可见过什么人?”
  “据看守烟暖阁的侍卫来报,除了院子里日常照看的下人,也就前两日见过小侯爷,旁人都没见过。”
  曲岚想了想,继续道,“莫非是小侯爷?属下听侍卫提过一嘴,小侯爷初入府那日便盛气凌人去别院找过侧君,前两日进烟暖阁时态度也颇为嚣张。若是口无遮拦说出些什么重伤侧君,倒不无可能。”
  曲岚一通话说完,书房一片安静,他抬头看了眼裴寂,只见太子殿下面色微冷看着他道:“曲岚,本王曾经对你说过什么,你还记得吗?”
  曲岚心中一紧,意识到自己刚刚的用词太过主观性了。作为侍卫,汇报情报时,当以客观、中立的口吻,而不该带有主观情绪,以免对接收者带来影响。
  “是属下的错,不该任意揣测小侯爷。”曲岚两腿跪地道,“请殿下责罚。”
  “你非有意,出去领五下军棍吧,将张伯唤来。”裴寂闭上眼,抬手按了按眉心。
  “是,殿下。”
  张伯很快便迈入书房,垂首道:“殿下。”
  裴寂开口问道:“张伯,这几日萧昀可曾在你面前说过什么。”
  他这话问得并不清晰,张伯也只能含糊着回答:“说过许多呢,有关殿下的、有关侧君的,殿下是问哪方面?”
  “关于侧君。”裴寂道。
  张伯明白了:“殿下,小侯爷的性子您是知道的,他嘴上说不待见侧君,倒也不会真做什么出格的事。不过老奴这两天总是听他提起,待这次回南安侯府,就要让南安侯向圣上请旨,将他嫁入太子府,做太子妃呢。”
  裴寂闻言,睁开了眼:“总是提起此事?”
  张伯点头:“而且每次提起,都信誓旦旦的模样,老奴也不好多言什么。”
  裴寂沉默片刻,站起身,朝外走去:“张伯,你随本王走一趟吧。”
  张伯没问去何处,立即跟上了。
  ……
  宋北遥梦到自己走在一片荒无人迹的沙漠里。
  四周全是沙子,一望无际,头顶是滚烫的太阳,脚下是灼烧的沙地,他很累、很饿、很渴、浑身都热得要沸腾了。
  这时,有个人影远远出现了,越来越近,在宋北遥快要倒下时,扶住了他。
  他看清那人的脸,口中喃喃出声:秦臻……
  烟暖阁主屋内。
  床榻上的少年痛苦地神色逐渐褪去,随后眼珠左右动了动,艰难地睁开了眼。
  他的目光起初很涣散,透露着一丝茫然,待看清床边坐着的人时,又转变为陌生,很快,他闭上眼,重新睁开,恢复到平常的模样。
  “夫君。”宋北遥的嗓子干哑得不成样。
  此时已是亥时,房间内其余人都退下了,仅剩裴寂和张伯。
  张伯站得稍远些,给二人留了一些空间。
  裴寂垂眸看着宋北遥的脸,两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烧得太厉害,以至于眸中泛着水光,眼尾都一片嫣红,那颗泪痣点缀下,整张脸更加蛊惑人心。
  宋北遥醒了后,便咳嗽几下,直接咳出血来。裴寂取了帕子,刚伸手递过去,少年却下意识朝后躲了一下。
  一息之间,两人具是微微一愣。裴寂将帕子放到他枕边,而宋北遥也虚弱地避开视线道:“夫君莫要被我传染了。”
  裴寂静静看了会儿。这两日的宋北遥与平常有些不同,昨日见他时,状态是恐惧和惊慌的,今日眉眼间又带着一丝淡淡的失落和悲伤。
  倒确实符合谭天所说的心中郁结,情绪波动也大。
  至于郁结原因,裴寂认为除了可能是萧昀说过什么,也许还和那一晚自己对他的不信任和用刑有关。
  宋北遥毕竟帮过他几次,又待他颇为用心,眼下裴寂倒不会见死不救,便开口道:“本王听闻,那日萧昀来了你院中。”
  宋北遥轻声“嗯”了一声。
  张伯在一旁立马接话道:“侧君,小侯爷若是与您说过什么,您可别往心里去,那都是不作数的。”
  宋北遥脑袋烧得昏沉沉,压根儿没反应过来他们在说什么,也不好多问,便道:“知道了。”
  他的嗓音带着很浓的鼻音,眼睛艰难地开合,看起来人疲惫不堪。
  裴寂也不多留,起身道:“烟暖阁的侍卫本王已经吩咐过,往后你可以自由出入。”
  宋北遥语气恹恹的:“多谢夫君。”
  待裴寂离开后,宋北遥长舒一口气。系统格外兴奋地蹦了出来:“我现在好像有点儿看明白了,宿主,你这次这么好的机会不蹭点气运值,是不是又是故意的!我最近新学了一个词,叫‘推拉’!”
  宋北遥将眼睛闭上,脸埋进枕间,声音闷闷的:“这次不是。”
  他只是单纯有点累,今日借着生病的由头,消极怠工了一回。
  —
  宋北遥的病情到了第二日也没好。
  晚间,膳厅。萧昀看着满桌子丰盛的菜肴,各类山珍海味,惊喜道:“寂哥哥,你这些不会是为我准备的吧!往年你生辰日可从来都和平常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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