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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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么走了,和他活着的时候一模一样,易感期从不待在家里。
  但谢秉川什么都没带。
  余温言揉了揉眼睛,觉得极其不可思议。
  就算要出远门,谢秉川他什么都没带,包里只有一大团棉花,一大团棉花能干什么?卖了换钱?
  余温言拿出手机,准备给江无漾打电话,问谢秉川是不是去了隔壁。
  余光骤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绕过院子的墙,眼瞎一般略过他,直直往里走。
  江无漾在电话里“喂”了半天,余温言眼神跟随着那个人影,微张着嘴巴,没出一点声音。
  接着,他就这么看着谢秉川翻过窗,回了房间,将棉花掏出来,塞回羽绒服里,换掉身上的衣服,坐回桌前。
  余温言:?
  第12章 12.“拙劣的模仿者”
  余温言站在窗前连着眨了好几回眼睛,确定他没有看错。谢秉川当着他的面,背着一个只装了棉花的空包出门,然后绕过大半个院子,从窗户翻回了自己的房间。
  那之前呢?
  之前,谢秉川当着他的面,在易感期时期出门的时候呢,也会这样绕大半圈回房间吗?
  为了什么?
  为什么要让他误会他出了门。
  他都已经不敲门,不去打扰他了,谢秉川到底还要什么。
  亦或者,里面有着他不知道的、需要瞒着他的事情。
  会有可能有吗。会是什么。
  房间内的人似乎被他不曾移开的视线吸引,轻轻扭头朝他望来,当即如梦初醒,从方才的迷茫中抽离。
  余温言还站着,一动不动。
  就这么看着谢秉川脸色骤变,起身拉开衣柜掏出件衣服,翻越窗户,很快离他近了,拿衣服盖到他头上,带着他往里走。
  行至客厅,没等余温言反应,谢秉川松开他,冷冷道:“若你打算靠伤害自己来达成离婚的目的,我劝你放弃。”
  “迟早的事,我自然用不着伤害我自己。”余温言淡然。
  谢秉川眉心轻蹙,没说什么,折回房间拿来药膏递给他。
  药膏?余温言后知后觉,身体已有好几处都泛起了火辣辣的疼,还有暖热的液体顺着皮肤滑落。
  啊。他忘记在天彻底亮前走回能遮挡亮光的屋子里了。
  余温言将视线从谢秉川身上抽离,神情依旧淡淡,他想低头看看此刻情况,却发现脖子正巧裂了缝,渗着血,他难以低头。
  “动不了吗。”谢秉川说,声音沉的、低的,一反常态。
  余温言没答应,试图抬手接过药膏,只听得一阵“撕拉”,刚刚在裂开边缘徘徊的手终还是没抵住,裂了一道口子。
  他身上穿的衣服尽数被血液染红,看起来应该挺触目惊心的,要不然谢秉川呼吸怎么会沉重成那样。
  “喂,别愣着了,我动不了,不帮我补,你可就又丧偶了。”余温言耷拉着脸,到最后还得求他。
  丧偶是离婚的方式之一,哪方丧,哪方被丧对他来说其实无所谓,都能达到他想达到的目标。
  只不过,四舍五入,他活了快三十载,却自分化起便被他自己困于狭窄的屋子里,出不了门,遗憾颇多。
  屋子其实也并不狭窄,谢秉川在买房方面从没亏待他,他住的房子总是周边最宽敞、最大的。
  是他足不出户,觉得狭窄。
  信息素幻觉严重起来后,出门小磕小碰总会抑制不住,还遭人闲话,他便把自己关在了那宽敞又狭窄的屋子里,画地为牢,作茧自缚,把他的世界缩小到仅仅几百平范围。
  重活一次,终于摆脱了困扰他许久的毒信息素,他只想好好看看世界,却不曾想,身体各处还没连接好,他又被困在这一隅之地。
  血还在流。他早已适应身体、适应了疼痛,比不上先前万分之一,若不是行动受限,余温言甚至能像个没事人一样。
  但谢秉川反应有些过度了。
  药膏从谢秉川手中掉落,砸落在地板上,发出闷响,谢秉川的手依旧停留在半空中,微微颤抖,瞳孔微震,睁大扫视他身上、渗透衣服的血液。
  “喂。”他又喊。
  谢秉川还是没反应。
  他记得谢秉川并不晕血。
  “喂!”他再喊了声,声音带了些许怒气。
  谢秉川终于有了反应,他趔趄着,向后退了两步,张口用力喘着气。
  饶是余温言再迟钝也看出来了,谢秉川此刻正应激。
  空气中的信息素浓度越来越高,却杂乱无章,犹如无头苍蝇一样四处逃窜,却困于这狭窄的方圆之地,无处可散。
  “你的信息素很乱,怎么了?”余温言试图温和语气安抚他,但丝毫不起任何作用。
  信息素紊乱和过度应激容易导致信息素攻击自身,他制定的第一条离婚计划,不会以两个人一块丧偶结束吧。
  谢秉川活不活无所谓,他可不想站在这感受自己血流光。
  “滴——”一声,门口的指纹锁被摁开。除了他和谢秉川,在他们家录入指纹的就只有江无漾和白依山了。余温言心底腾升起希望,试探地喊:“江无漾吗?”
  “是我,我带依山来——”闲散的问候戛然而止,江无漾声音有些颤抖,声音紧绷,“你在干什么……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他有些不对劲,信息素有紊乱趋势,你能压制吗?”空气中的冷杉味太重了,裹挟着冷意朝他袭来,冷得过分熟悉真实,余温言有些幻痛,说话声音都压低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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