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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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神都扯出来了。
  队员脸上一阵无奈,正想吐槽两句,想起先前每天早晨,他们队长都会虔诚地去山脚下的山神庙里跪拜,便把话憋了回去,再三保证:“不会碰到的,若我们发觉有什么异样处,绝对收手。”
  村长将信将疑,但还是微微颔首,又一思虑,道:“不得行,你们得留个人给我们,安然无恙下来再和我们交换。”
  谢秉川轻咳一声:“我留下。”本来易感期也去不了。
  “你是这个地质队的队长,留你了,他们怎么出来,”村长挥挥手,让他们带个人进来,“本来我们想着,多抓个人,你们要真对这个omega不上心,就换另一个威胁你们。”
  人还没被带来,余温言便闻见那陌生又熟悉的味道,像受激的猫般,竖起毛发,死死盯着门口。
  一个omega被推了进来,跌跌撞撞的,抬眼看见他的时候满脸嫌恶。
  是他的哥哥。
  身上还带着一抹清新香甜的信息素味道。
  是谢秉川身上、其他omega信息素的味道。
  本因为寒冷生的疼已经麻木了,在这一刻却越发清晰起来。
  怪不得余夏那般不待见他,余温言突然就清楚了。
  被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夺走alpha,任谁能对他好脸色。
  他别开脸,避开余夏灼热得要将他捅穿的视线。
  “这个,和,这个,”村长点菜似的,点点他,又点点余夏,“你们可以带走一个,留下来一个。”
  “让余夏走,”谢秉川说,“地质考察需要他。”
  尽管是毫无悬念的挑选,可当余温言听见谢秉川没有犹豫地说出“余夏”两个字时,他的心还是不受控地抽疼了一下。
  果然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不是谢秉川的第一选择项。
  余温言咬着后槽牙,由内往外的疼痛他都忍住了,此刻却只想捂住耳朵,逃离这里,耳朵捂不了,他把脸都埋进腿间,只留一只眼睛往外看。
  余夏被解开绑着手脚的绳子,居高临下地睨了他一眼,甩甩手离开,余温言看着门边的光逐渐熄灭,把留存的眼睛也彻底埋了进去。
  队员似乎在和村长说着什么,指责他绑架行为不当,若有下次他们会直接上报联安局。
  声音越走越远,耳边安静了,静得只剩屋内人的沉重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余温言才将头抬起。
  体内乱窜的冷杉信息素总算彻底压制住了他的信息素,休战似地不乱跑、不折磨他了。
  但是这里是雪山山脚,木屋挡了不少冷风,但还是漏了不少进来,少了由内而外的冷意,却少不了冷风刺入皮肤的寒冷。
  身上一阵暖和,余温言一愣,低头望着眼前拢了拢的夹绒厚大衣,迟滞地朝身后望去,看见了谢秉川的脸。
  “你没有走?”他问。
  他内心又开始期待起来。
  只要一句,只要谢秉川说一句“想陪你,所以留下来”就好。
  但余温言清楚,谢秉川是因为易感期才留下来的,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谢秉川半晌没回答,余温言也没追问,坐回去,把身上的大衣往里拽了拽,贪婪地汲取谢秉川的温度。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余温言都要忘记他问了这个问题,谢秉川突然出声:“嗯,陪你。”
  余温言拽着大衣边的指尖顿时蜷缩了一下,抬头看他。
  谢秉川靠着墙,合着眼睛,眉眼看起来也比平时柔和不少,似是易感期的影响,至少不再像是一块冷冷的冰砖了。
  他踌躇几许,试探开口:“你打抑制剂了吗?”
  “嗯。”
  余温言从喉咙里小声挤出一句“那就好”,便找不着话题,不再说话了。
  这间屋子除了一个看起来神神叨叨的老婆婆外,便没有其他人。
  “你的额头,怎么回事,还有右手,怎么垂着。”谢秉川突然开口,眼睛却依旧闭着,没朝他这边看来。
  余温言闻言摸了摸额头,才发觉额头覆着一层干涸的液体,还不断渗出新的,顺着额头下滑,直至下巴。
  里头的信息素没溢出影响别人,大概是因为被谢秉川的信息素压制着。
  “额头应该是刚刚不小心摔的,右手……右手冻麻了。”鼻尖的冷杉味很浓,余温言吸了吸鼻子。
  “别碰。”谢秉川攥住他的手拉开,他眼神四处搜寻,停在老婆婆身上,问出声,“婆婆,有没有碘伏和绷带。”
  婆婆“啊”了一声,摆摆手:“消毒的东西没有,绑的有,我给你拿,消毒就用雪抹一抹就好了,很干净的。”
  说着就去门外抓一把雪来,要往他额头抹,还未触及他的皮肤,余温言就已经感受老婆婆手里雪堆散发的冷意,不由自主地朝后倾斜,只想躲开。
  谢秉川挡下:“他怕冷,我来就好。”
  老婆婆笑得眼睛都没了:“他们总说你们关系不好,这看着也没不好呐。”
  余温言垂眸,又抬眼瞥了谢秉川一眼,咽了口唾沫,违心道:“换谁受了伤,他都会负责的。”又紧张地抬起眼眸等着谢秉川开口说话。
  同意也好,反驳也罢,谢秉川不可能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
  但谢秉川神情依旧淡淡的,撩开他的刘海,仿佛刚刚说的那些,到他耳边都自动拐了弯,没一句听进去。
  余温言收回眼眸,左手指尖打着木地板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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