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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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邬常安暗嘁一声。
  水声哗啦,掩盖了细微的“嘁”声,陶椿脱下狼皮袄扔给他,接着把帽子也扔给他,见他没接住帽子,她“啧”一声。
  邬常安看她一眼,他捡起狼皮帽连带狼皮袄一起挂墙上。
  二人一前一后洗完脸,泡脚的时候,陶椿踩在男人的脚上,继而一声不吭地抬起脚,见他默默拿着擦脚布给她擦脚,她心里吊的一口气消失了,决定不跟他拗着了。
  换上暖和的棉鞋,陶椿把压在木箱里的狐狸皮拿出来,四张银黑色的狐狸皮,九张赤色狐狸皮,还有两张白色的狐狸皮,颜色差别是比较大的。
  邬常安倒水进来,他接过狐狸皮在她身上比划,说:“白色的当围脖,黑色当袖子,赤色做前襟和后背?”
  “肯好好说话了?”陶椿睨他一眼。
  邬常安瞪她一眼。
  “还瞪!”陶椿也瞪他。
  “说正经事。”邬常安不想跟她闹。
  陶椿拿出草纸,她从炭盆里捡一坨炭块儿在纸上涂涂画画,涂好几张图她都不满意。银黑色和白色的狐皮颜色太重,在颜色上压赤色一头,偏偏数量还不多,她在配色上也没天赋,完全想象不出该怎么缝合。
  “算了算了,先不做了,等雪化了,我把狐狸皮拿去找胡阿嬷,问问她的意见。”陶椿把炭块和草纸都扔炭盆里。
  邬常安闻言又把狐狸皮塞木箱里。
  陶椿擦擦手,她脱下棉袄和棉裤爬到床上,见邬老三磨磨蹭蹭地在木箱里捣鼓,一股子别扭劲。她干脆利索地伏跪在被子上,清了清嗓子说:“祈愿大雍朝国祚绵长,国运长盛不衰,百姓安居乐业。”
  说着,她紧紧盯着背对她的人,见他抬手摸鼻子就晓得这狗东西在偷笑,她暗骂一句臭德行。
  邬常安噙着笑转过身,一副欠揍的样子他摇头晃脑走到床边,得意道:“原谅你了。”
  陶椿剜他一眼。
  邬常安颇为开怀,他俯身啄她一口,乐滋滋地说:“呀!你也会哄我啊!”
  陶椿推开他的脸,笑骂道:“滚滚滚,別得了好还卖乖。”
  邬常安扯起被子把她围起来,他单膝跪在床边压上去,又得意地念叨一次:“女鬼大人还会服软啊。”
  “我不仅会服软,还会吃人。”
  “那你吃了我。”
  “嫌你肉酸。”
  邬常安按着她亲两口,他乐滋滋地大步开门出去。
  陶椿不知道他搞什么鬼,她压好被子躺被窝里,努力琢磨着古法榨油的方子。她印象里只见过机器榨油,跟卖鱼的腥味不同,街上有家榨油坊能香一里地,她上辈子放假了去集市里帮忙卖鱼,最喜欢从榨油坊门口路过,所以晓得花生、芝麻和菜籽榨油是要先炒熟再打碎。最后一步在机器里运作,她就不清楚机器内部构造了,不过不外乎是重力挤压。再看“榨”这个字,古法榨油肯定跟木头有关。
  门打开,一股寒风吹进来,陶椿往被窝里缩了缩,她头也
  不抬地问:“明天有安排吗?要是没事,我俩出去把被风雪压断的树枝拖回来。”
  “明儿出不了门,今晚守夜,明儿睡醒已经是大晌午了,吃完晌午饭能张罗着做晚饭了,后天我姐一家还要过来。”邬常安端着水盆走到床边,说:“我洗好了,你快擦擦。”
  陶椿:……
  她打量他一眼,心里有了坏主意。
  棉衣、亵衣一件件剥下来,两个人在被窝里冻得打冷颤,肉贴肉地抱着暖了好一会儿,才有兴致摸索下去。
  邬常安往下缩的时候,陶椿制止他,她翻身而上,她时轻时重地摩挲啃咬,却偏偏不给他痛快,以报他赌气之仇。
  闹完了,公鸡打鸣了,炭盆上陶罐里的水也沸腾了,邬常安下去舀两碗山楂水晾着,他换下弄脏的床单。
  陶椿昏昏欲睡,重新躺下,要不是惦记着还要喝水,她眼睛一闭就能昏睡过去。
  邬常安端碗出去晃一圈,门外天色微微已有亮色,他进来问:“要不要吃了饭再睡?我去煮两碗番薯粥,还是想吃板栗粥?”
  “不吃,不饿。”
  “那你喝水,水不烫了。”
  一碗酸溜溜的山楂水入喉,陶椿打个激灵,顿时清醒几分。
  “要不要吃粥?要不吃个煮鸡蛋?”邬常安又问。
  “算了算了,你也上来睡觉,不困啊?”陶椿打个哈欠,“快来捂被窝。”
  鸡叫第二声,天色又亮了一点,屋里的俩人沉沉睡过去。
  再醒来已是午后,还是被狗扒门吵醒的。
  “新年的头一天,就这么被我们睡过去了。”陶椿伸个懒腰,“真不想起床啊。”
  邬常安觉得嗓子有点不舒服,一开口发现嗓子哑了,他不可置信:“我着凉了?”
  陶椿下意识心虚,她伸手摸他的额头,万幸,没发热。
  “你没事吧?”他问。
  陶椿摇头。
  “我应该是急火攻心,上火了。”邬常安不想承认他比她还虚,他找个理由说:“都怪你昨夜折磨我,急得我上火了。”
  陶椿不敢不承认,他昨夜出的汗把床单都印湿了,之后又开门出去吃了寒风,估计就是那个时候受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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