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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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妻俩牵着刀疤脸带两条狗出门,目之所及皆是皑皑白雪,地上的积雪已经冻结实了,风吹不动,也化不开,脚踩上去咔嚓咔嚓响。
  杜月已经在家等着了,前几天去了康陵一趟,巡逻耽搁了五天,他要把这五天再补上。
  把刀疤脸交给香杏,三人两狗迎着寒风往养牲畜的山上走,路上陆陆续续遇到人,抵达演武场时,三个人变成了九个人。
  陶椿抬手擦一下面巾,穿的厚行动不便,这一路走过来她累得用嘴喘气,热气和寒气相遇洇湿了面巾,口鼻的部位凝结出如盐粒的白霜。
  “还走吗?”邬常安问,“你要不去年婶子家里坐坐?我们下来了再喊你。”
  陶椿摇头,她只要熬过这个冬天,明年就有足够的力气在山里行走了。
  邬常安踩着木桩子砍一根树枝,削掉细枝,他把木棍递给陶椿,让她拄着走。
  其他人已经走远了,陶椿拄着拐杖,一手拉着邬常安,说:“快,拽着我跑几步,我们追上他们。”
  夫妻俩哼哧哼哧地跑,一跑身上叮叮当当响,粗重的呼吸伴着陶器相击的声音实在是滑稽,陶椿忍不住仰天大笑。
  第99章 巡逻 一族之利
  牺牲所在陵墓和西南边山峦相连的壑谷,利用地形,牺牲所四周是一人多长的壕沟,壕沟下埋着锋利的箭竹和铁棍,防着野兽下山捕食牲畜。
  这是陶椿头一次来这个地方,喂牲畜的人还没来,圈养的猪牛羊看见人纷纷从圈舍里出来,猪哼羊咩牛哞哞叫,一时之间煞是热闹。她心想这些牲畜真是被精心照料长大的,生活在山山之间,与野兽为伍,竟毫无警惕和惧怕之心。
  壕沟里积的雪早被上一批巡逻的人挖出来了,裹着冰棱的竹筒和铁棍露出锋芒,少许竹筒上淌的还有暗色血迹。
  邬常安把背的麻袋丢地上,交代说:“你在这儿站着,我们过去转一圈,看有没有野物掉在壕沟里。”
  陶椿点头,她左右看一圈,选个高一点的石头打算坐下歇一歇。
  一头纯黑色的小羊慢吞吞走到牺牲所边缘的地方冲她咩咩叫,陶椿攥一坨雪费力砸过去,“走远点,蠢东西,再往前走一步,你先掉壕沟里变成羊肉串了。”
  说罢,陶椿看向圈舍外走动的牲畜,猪牛羊散养在一起,它们不会打斗吗?据她所知,祭祀用的牲畜要“五全”,就是蹄爪、皮毛、尾巴、角、牙齿都要齐全,不能有损伤。公主陵直接把祭祀用的三畜养在一起,牛羊的角坚硬,猪的牙齿锋利,一旦打架斗殴,不可能没有损伤。
  “你们先到一步啊,咋样?昨夜有没有野物掉壕沟里?”
  又来了十个人,说话的人陶椿认识,是陈青云,不过他没认出她。
  “没听见动静,想来是还没发现。”陶椿开口。
  陈青云惊疑不定地打量着她,其他人也惊愕地盯着她,突如其来的女人声音,让他们以为是幻听了。
  “没认出人?我是陶椿啊。”陶椿又说一声,“我大哥陪我大嫂回娘家了,我代他出门跟邬常安一起巡逻。”
  “哎!瞎胡闹,你一个女人巡什么逻,待会儿下山回家去。”陈青云“咂”一声,他挪动步子往身后看两眼,故意说:“我们这么多人去巡逻,不差常顺一个,不要你替他。”
  “等常顺回来再让他补上就行了。”另有人说。
  “也不单是替他,我是想先熟悉一下巡山的日常,看能不能像年婶子一样,遇到狼遇到黑熊能有击杀的本事,而不是只能逃命。”陶椿解释一遍,她想了想,又补一句:“之前驱狼的时候,我看你们拉弓射箭很是厉害,又英勇又飒
  爽,看得我羡慕坏了,我也想试一试。”
  后一番话宛如拍马屁,这些男人们听得浑身畅快,腰板都不自觉地挺直了,一个个觉得自己颇有雄风。这下没人摇头皱眉了,没人再排斥陶椿像个拖油瓶一样加入巡逻的队伍。
  邬常安他们排查回来,壕沟没有被野兽破坏,壕沟里也没有兔子、小鹿、獐子之类的野物,看来今天加不了餐了。
  大伙儿休息了片刻,继续往对面山上走,跟牺牲所相连的矮山上还圈养了一批揣崽子的猪羊,牛群也在这座山上。
  陶椿拄着拐,时不时还要扶一把树,上山的路更难走,要是遇到一股大风,树杈上堆积的雪还会落人一头。
  邬常安把他带来的麻袋递给他姐夫,他过来扶着陶椿走,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累得喘粗气没叫一声苦,也没主动让人搀扶,更没有把挎着的弓箭拿下来递给他,可见是下了狠心的,他就不再提让她回去的话。易地而处,他初学木活儿和雕石的时候,手指上磨的都是泡,手背手心不是擦伤就是砸伤,当时要是有人说算了算了别学了,他能气好些天。
  “牺牲所的牲畜要是打架打伤了咋办?”陶椿问起之前的疑惑,也是转移自己注意力,真是太累了。
  “伤的不重的就拎出来放山里养,入冬了宰了。”邬常安说。
  “那要是伤重呢?”
  邬常安轻笑一声,“你猜。”
  “谁负责喂养牺牲所的牲畜?”陶椿又问,“陵长的大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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