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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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声音干涩低沉:“……你不愿意就走。”
  他低垂着头,没有看向卢骄。
  不敢想象此时对方是什么样的神情,好像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 只要没看到, 就没有任何关系。
  反正卢骄就算直接转身离开这间宿舍, 按他的性格也绝不会到处嚼舌根乱说。卢骄看起来大大咧咧的, 做事却很有分寸,也很尊重人。
  这大概是唯一值得庆幸的, 他暗暗喜欢的人有足以信赖的品性。
  更多的却是不可能的奢望。
  他苦涩地想, 正是因为卢骄很有分寸, 自然也清楚这种事情不应该不清不楚地和关系暧昧不清的人发生——甚至,他们根本谈不上什么暧昧不清, 还不如说只是普普通通的陌路人。
  打着答谢的名义挟持他做这种越界的事情,是如此的卑鄙,卢骄若是知道他还对他抱着这样的心思,想必更会觉得厌恶吧。
  阮越闭上眼睛。
  失控的信息素好像在侵蚀自己的脑子一样,他自诩足够理智,也觉得自己此时还是清醒的。
  可是另一方面,阮越又感觉自己的灵魂好像马上要出窍一样,逐渐感知不到自己体内那股始终无法发泄出来的躁动。
  他在等着卢骄脚步声远去,等着他开门离开。反正alpha的易感期不像omega的情热期那样严重,只要忍受一番,熬过去很快,也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卢骄就算离开也不算做错,本来就是他冒犯地提出过分的要求。
  悲观的念头几乎完全占据了阮越的心神,可他迟迟等不到卢骄离开的声音。阮越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睛看过去,还没抬头,见到视野里对方的脚。
  卢骄动了,他没有转身离开,而是朝他走了过来。
  阮越攥住了床杆,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感觉到自己心跳快得不正常。他口干舌燥,信息素好像失控地逸散得更厉害,完全违背了主人的意志,不肯帮他遮掩一下自己那份不愿透露的隐晦心思。
  卢骄走近过来,低声开口,语气里带着说不清的苦恼。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你确定这会有用吗?”
  他当真是个热心善良的人,这时候考虑的居然是这样的问题。
  阮越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拉扯着起起落落,那根拽住他的线漫不经心地牵动,就足以让他心神大乱。
  阮越强忍着让自己平静地开口:“理论上有用。”
  卢骄震惊了:“你查了什么文献资料吗?”
  阮越紧紧捏着床杆,深呼吸抬头瞪他:“你想看的话——等下我可以发给你。”
  他们靠得太近了,阮越能看到卢骄眼里的一切情绪。对方是清醒理智的,对他没有任何遐思,也不被他的信息素影响半分,还能在这个时候思考这些东西。
  他觉得在对方面前无所遁形,这种鲜有的心态不在阮越能自如应付的范围内,他垂眸避开了卢骄的注视,强忍着体内随着时间流逝越发明显的燥热。
  卢骄也在忍耐着,至少他要竭力屏住呼吸,屋里信息素浓度好像在肉眼可见的飙涨,那香味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却也足以摧毁清醒理智的意志力。
  阮越一定很难受,他这么一个逞强的人,好像恨不得什么事情都靠自己解决,身体不适也会强撑着,好像在他的认知里和人求助是前所未有的可能。
  但这是第二次了。
  如果……如果阮越只当这是没有深层含义的,普通正常的帮助,那他就如他所愿也这么想好了。
  卢骄下定决心,终于伸手扶住阮越,低声说:“我扶你坐下,你放松一点。”
  他或许应该离开。
  但他不想,更不忍。
  事后的一切,等事后再想吧。
  ……
  不论是alpha的易感期,亦或是omega的情热期,利用对方的信息素抚慰的方法都是释放注射自己的信息素,继而通过双方的信息素产生反应来缓解不适的反应。
  但卢骄没有信息素,无论如何都无法帮助阮越起到这样的效果。
  他扶着阮越坐到床上,床铺上散落的空玻璃瓶被扫开,一直滚落到边缘贴着墙发出清脆的声响。
  宿舍里除了空调运作的声音,最清晰可闻的是彼此的呼吸声,像压抑着情绪而放缓。
  卢骄跪坐在阮越的身后,膝盖差一点抵住对方。他本来就高一些,这样的姿势好像更轻易就能把阮越牢牢搂住一样。
  但他没有这么做,他甚至稍微往后挪了一点距离,然后才伸手撩开阮越的发梢,手指勾住衣领往下轻扯,露出白皙的脖颈来。
  大概是一回生二回熟,卢骄一眼就找到了腺体的位置,指腹贴着那方寸轻抚,寻找更精准的位置。
  阮越后背都绷直了,下意识地攥住眼前的床杆,随着卢骄的动作好像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害怕、紧张,还是仅仅是他……太敏感了。
  卢骄不知为何,突然想到昨晚在昏暗的礼堂里,阮越被碰到腰的时候那激烈的反应。
  阮越好像不适应这样的触碰,可越生涩越剧烈的反馈,就越让人想要探索到更多不为外人所知的隐秘。
  卢骄另一只手仅仅是扶着阮越的肩头,他稍微往下滑,也不过是握住阮越的手臂,好像这动作再正直不过了。
  他低头凑近阮越的后颈,越靠近闻到的酒味更浓郁,好像连呼吸之间都能感觉到咽喉都被那酒精灼烧,可是不足百分之二十的奶油与杏仁味掺杂其中显得香甜可口,好像让人为此能不惜一切地攫取更多的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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