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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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思年走得小心翼翼,因为余沫一直放心不下他,所以余思年更是会自觉地照顾好自己。
  可事情总是不如意的。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余思年感到周围无端端升起一阵阵寒意,明明不是很冷,却让他有股毛骨悚然的错觉。
  下一秒,有三个健壮的男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余思年吓得脸色大变,牵着单车往后退了好几步,从这些男人手臂上的花样和脸上的刀疤让他立马意识到,自己遇险了。
  可是他没钱没权,这些人要做什么?为什么找上自己?
  “你们……做什么?”要不是身体颤抖得厉害,余思年几乎认为自己被冻僵在了原地。
  听到余思年问的问题,刀疤男像是听到一个什么笑话似的,冷哼了几声:“你得罪了谁自己心里没数?”
  还没等余思年消化刀疤男这句话,他便被他们几人强硬地拖走,嘴巴被布条塞住,上了路边的面包车。
  余思年手无缚鸡之力,别说来者三人,就算只有一个人,都能轻而易举把他掳走。
  余思年奋力地挣扎着,嘴巴因为被塞着布条而只能呜咽出声,却被一个手臂肌肉健壮的男人烦躁地甩了一巴掌:“你最好安分一点!不然就让你死在路上!”
  肌肉男的臂力不小,这一巴掌就把余思年的头打偏了过去,半边脸立马红肿了起来。
  余思年的恐惧升到了极点,却一点也哭不出来。
  他对前方的危险一无所知。
  车辆经过一些崎岖的道路,余思年在车上颠簸得浑身发疼。
  他不知道这些人到底要带他去哪里。
  一路颠簸到了一个废弃的仓库,他们强硬地把余思年拽下车,手上的力气完全没有收起半分,将他整个人摔在了废油桶边上。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余思年这具本就孱弱的身子持续地颤抖,呼吸产生艰涩,却坚强地没有掉一滴眼泪。
  直到刀疤男临时出去接了通电话回来,跟肌肉男转达道:“先生那边临时有事来不了!让我们自行处理!”
  一声“先生”让余思年犹如面临天崩地裂,发寒的心脏在一瞬间被灭顶的绝望席卷,眼泪再也忍不住地从湿冷青白的脸颊淌下。
  他们三人交流的声音不大,却震得余思年耳膜嗡嗡作响。
  视线一片模糊,连呼吸都带着痉挛的刺痛。
  容不得他回顾过去,刀疤男一双笨重的皮靴狠狠地踩在余思年的右腰处,他本就瘦弱,仅仅只是第一脚,就险些要了他半条命。
  然后是胸口、肩膀、背部、头部……余思年忘了那些人到底踹了他多少下,耳边落下多少句难听的警告,只是心疼得全身失去了力气,一遍又一遍地呢喃求饶。
  可他们显然是得到雇主的指令,是要彻底将余思年赶尽杀绝。
  他的脸色开始呈现出一种透明诡异的白色,大睁着眼看着一团虚无的空气,最后连哭的能力都失去了。
  全身出现大片的血迹,后腰处最为刺目。
  余思年以为自己会死在今天,却听到纹身男提醒道:“别打死了,先生只说了让他生不如死,扔在这荒山野外自生自灭就可以交差了!”
  他看了看时间,呸地吐了一口唾沫:“这么晚了!老子还没吃饭呢!走走走,看他这半死不活的样,也撑不了多久……”
  三个人离去,留下余思年一人在废弃的仓库里吊着最后一口气。
  耳边那句“你是不是当真以为,我舍不得动你?”不断地充斥在他的脑中,犹如沉重的冰块压在肺里,让他全身血液缓缓变冷。
  他撑着最后一口气,无力地摸出一直戴在身上一枚廉价的戒指,是厉云霆从前送给他的。
  戒指是纯银的,款式简单,以现在的眼光看并不时尚。
  却被余思年一直当宝贝一般地珍藏着。
  他的十指疼得使不出半分力气,余思年想把戒指拿到嘴边亲一亲,都没办法成予讠予讠虽功。
  他忘了他趴在地上苟延残喘了多久,只记得当他闭上眼睛那一刻,除了对余沫有着无限的不舍、心疼和愧疚,更多的只有另一种感受——解脱了。
  空气似乎一寸寸凝结,余思年觉得自己的脖颈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扼住,再也喘不过气来。
  ……
  当他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两天后,在一家私人诊所。
  全身疼得好像躺在火堆里,烧得滚烫。
  他勉力地睁开眼,入眼的是谢锦安憔悴不堪的脸。
  看到余思年醒来,几乎是喜极而泣,温热的泪滴从他眼角滑落了下来。
  “年年,你终于醒来了……你、你吓死我了。”谢锦安手心的温度覆在了余思年的手上,看着那张颓败的脸,余思年于心不忍,想出口安慰几句,却发现连呼吸都会牵扯到伤口。
  他的心脏处好疼好疼,仅仅是张开嘴巴想要喊一下谢锦安的名字,却一个音节都没办法呼出。
  谢锦安的眼泪流得更凶了,他很少这么脆弱过。
  幸好那天之前刚和余思年互相安装了定位软件,才让他误打误撞找到了重伤昏迷的余思年。
  当时他赶到废弃仓库的时候,余思年的呼吸薄弱得简直随时就会断了弃自己而去。
  他一直在他耳边强调余沫的名字。
  谢锦安知道,为了余沫,余思年的求生意志才会勉强显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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