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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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芝被抬到担架上,后背的布料被雪给浸湿了。
  “嘶,好疼……”比想象中疼太多了。
  雪花落在她颤动的睫毛上。
  医生给她包扎伤口,疼痛侵入四肢百骸中。
  她想不通谢时眠为什么会突然冷落她,少女内心抱着最后一丝念想,万一谢时眠还喜欢她呢?
  万一呢……
  如果谢时眠不爱她,不在乎她了,她会在谢家当一个安分守己的下属。
  谢时眠若对她感兴趣,她会顺从她。
  若不感兴趣也不会粘上去,惹人厌烦。
  “姐姐……”
  花芝用手背挡住眼睛,不让泪水被人发现。
  ……
  会议室里谢时眠的烟灰,突然烫到虎口位置。
  “嘶……”
  她产生了一缕强烈的不安。
  公司下属:“总经理这份文件有问题……?”
  谢时眠从头检查一遍,“没有,下去吧。”
  柯容着急忙慌赶来,差点在门口摔一跤,见办公室里有人后退一步,心急地在原地跺了一下脚。
  谢时眠后脑一阵刺痛,“出事了?”
  柯容一向稳重,谢时眠猜不出她会因为什么是失态。
  随着柯容跑到她桌前,谢时眠不祥的预感直线上升,大脑发出耳鸣警报。
  柯容气喘吁吁:“花芝在台阶上摔跤了!伤到了原来脊椎的位置,旧伤复发,人在私人医院里。”
  谢时眠手里的烟灰几乎燃尽到烟蒂,灼烧到她的食指和中指——
  她不假思索:“我马上过去——”
  飞行器在半空呼啸而过,谢时眠几乎是跑到诊疗室门口。
  这种程度的伤用不着泡到治疗仓里,但不代表不严重。
  花芝趴在身上白色的病床上,脸和床单一样毫无血色。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淡淡的苦柠檬味。
  机器发出时而长时而短的滴滴鸣叫。
  谢时眠心脏急速跳动,耳边全是砰砰砰声。
  她的后背被汗湿了一块。
  医生拿起病历说,“万幸没有伤到脊椎和重要神经,疗养一阵子可以完全复原。”
  谢时眠嘴唇颤动,“好。”
  她站在病床前,旁边来来去去的都是医务人员。
  谢时眠的手放在花芝的脉搏处,她弯下腰,在花芝手腕内侧印下一个吻。
  “芝芝,对不起。”
  不该冷落你那么久。
  包括今日第四天,她几乎没有和花芝说话。
  不是不喜欢,只是想逃避。
  想逃避二选一,花芝的一切都在逼她做选择,逼她去面对,要不要接纳大boss的终极选项。
  谢时眠坐在冷硬的板凳上,手眷恋地拉着花芝有些冰凉的手。
  她不停地搓着没有针头的那一只手,企图让手染上一点温度。
  啪嗒一声,眼泪滴在花芝的手腕内侧。
  谢时眠恍然,“哪来的水?”
  她一摸脸发觉是自己在哭。
  泪水无声流淌,谢时眠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哭泣。
  她很怕,怕对花芝的感情得不到回报,她从头到尾都没有付出和花芝同样重量的感情。
  若是对她一点都不爱,事情倒简单了。
  谢时眠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爱上她了。
  一旦爱上,一切坚硬的盔甲会瞬间消失,变得脆弱易伤。
  猫猫还是个孩子,把一切的希望寄托在谢时眠身上,而她无缘无故地把人冷落在一旁,和薄情的原主有什么区别。
  她这几日对花芝应了那句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谢时眠狼狈擦去眼泪,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麻药劲过了,花芝缓缓睁开眼睛。
  看到谢时眠拉着她的手,脖子上还挂着公司的通行证。
  “姐姐。”
  花芝现在的样子像绝育之后打吊水的布偶猫。
  谢时眠把她的手塞回了被子里,“怎么那么不小心……”
  千言万语无限思绪化作了一句,“下回小心点。”
  “姐姐,你终于理我了。”
  尽管只是一句简单的问候。
  谢时眠无法直视她赤诚的双眸,“对不起,我……”
  花芝打断,笑容苍白真挚:“姐姐不用和我解释,等哪日姐姐想和我说了,再告诉我也不迟。”
  这是她第一次打断谢时眠说话,她不敢听后续的内容,不管是敷衍还是真正的原因。
  花芝预料到那是她无法承受的。
  少女靠在病床上,目光贪恋地望着谢时眠。
  “姐姐,我是不是做错了事情。”
  猫猫身上伤口很疼,每一下移动都会牵动血肉,她义无反顾地靠近谢时眠。
  想要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她怕让恩人不快,可她太想念她了。
  从前的花芝,从来不也觉得自己会离开一个人难以存活。
  猫猫把脸颊靠在谢时眠的膝盖上,嗫嚅重复,
  “姐姐,我是不是做错了事情……”
  谢时眠看到这一幕内心绞痛,无法直视她的目光。
  谢时眠摇头,“没有,是姐姐的错。”
  她有无数个机会把隐患解决,她下不去手。
  花芝茫然抬头,“姐姐怎么会做错呢。”
  姐姐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
  谢时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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